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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盆而歌:庄子的生死观

鼓盆而歌:庄子的生死观
2019年07月24日 06:51 萧家老大作者:萧家老大

  鼓盆而歌:庄子的生死观

  

鼓盆而歌:庄子的生死观

  人这一辈子,起初,莫名其妙地哭着来到这个世上;长大了,又渐渐老去;最后,无奈而困惑地撒手人间,化成一缕青烟,变形一抔黄土。生与死,这是亘古宇宙的天问,也是伴随人类始终的话题。

  庄子,这位伟大的哲人,两千多年前也在思考生与死,他的睿智和淡然,超越前人,影响至今。

  庄子,战国时期宋国人。据史记载,庄子居住陋巷,生活贫困,一生最大的官只不过是一个管理漆园的小吏。《庄子·外篇·至乐》记载了他经历的一件事:庄子晚年丧妻,曾任过宰相的惠施,闻讯后赶去吊唁。进到灵堂,只见庄子坐守棺旁,两腿八字张开,手拍瓦盆放声歌唱,见到惠施吊丧来了,也不招呼。

  惠施见此情形,十分不解,气愤地说:“与人居,长子老身,死不哭亦是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大意是,庄子啊,尊夫人跟你生活了这么多年,为你养儿育女,操持家务。现在她去世了,你不伤心难过、不流泪悲哀倒也罢了,可你竟然还敲着瓦盆唱着歌,这也太过分了!

  庄子回答:“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独何能无概然!”大意是,不是的。她初死之时,我怎么会不感慨伤心呢!

  庄子接着说:“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命,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春秋冬夏四时行也。”大意是,只是后来想到,人最初是没有生命的;非但没有生命,也没有形体;非但没有形体,也没有气息。只是若有若无那原始的东西,经过变化而产生气息,再变化而产生形体,又变化而形成生命,而现在又变化为没有生命的死,这种变化就如同春夏秋冬四季交替运行一样。

  庄子最后告诉惠施:“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而我嗷嗷然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大意是,死去的人将安然寝卧在天地,而我却要嗷嗷为此大哭,这是不通晓天之命的做法,所以也就停止悲哀了。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与儒家“丧孝”文化背道而驰的“鼓盆而歌”。

  庄子“而歌”到底唱的是什么?史书语焉不详,没给我们一个答案,当然也不至于是“颂歌”,以庄子的学识文采及先秦时代习俗来判断,也许是类似“国风”的诗歌,是以歌者的方式向亡妻、世人阐述自己的观点,以示情感。“鼓盆而歌”并不代表庄子内心不悲惜或窃喜,而是他所表现出的一种超凡脱俗的坦然,正如自己面对死亡一样。

  庄子临死前,心情非常平静,而弟子们则计划厚葬老师,这倒让庄子很是难过,认为他们并没有勘透生死。庄子说:“我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陪葬的美玉,以星辰为陪葬的珍珠,天地用万物来为我送别,我的陪葬物还不齐备吗?天下还有什么能够与之媲美呢?”弟子们还是不安地对老师说:“我们害怕您的肉体会被乌鸦老鹰吃了。”庄子坦然道:“放在露天让老鹰吃,埋在土里也是给蚂蚁吃,你们从乌鸦老鹰的嘴里夺下要给蚂蚁吃,为什么这样偏心呢?”庄子最后悠然而去,他不畏死,他超越了生死而逍遥自在宇宙天地间。

  庄子的生死观,是以自然的、变化的心态静观生与死。他悟透了生死的本质,将人的生死看成是一个生命的自然和必然的过程,是一种境界进入另一种境界,由有形而化为无形的原始状态,故应持以“恬静寂寞,虚无无为”的平常心,自然随性,“生不足喜,死不足悲”。

  生与死,不仅是一个古老的话题,也是百思千虑的现实。曾听说有人请教季羡林先生:“主义和宗教,哪一个先在人群中消失?”季老回答:“假如人们一天解决不了对死亡的恐惧,怕是主义消失吧。”

  儒家的生死观,却又别于庄子,《论语·先进》记载了这样一件事,子路问孔子死是什么,孔子回答:“未知生,焉知死”。孔子说:“活着做人的道理还没弄明白,怎么能说明了死的道理呢?”孔子强调的是“入世”思想,要好好做人,活好当下。而人之死应该悲伤,应该哀悼,应该守孝。但“死”的意义,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又是靠“生”的意义来体现和诠释的,故也有了儒家的“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一说。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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