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文玩市场收的第一个和藏传佛教有关的物件,是一尊尊胜佛母的造像,青铜质地,大约九厘米高,一只手就可以握在手心里。说实话,在此之前,我对佛像一类文玩的认识,仅仅只限于书本和照片,跟画唐卡的那位藏族朋友认识了之后,才慢慢的了解了一些。我的这位朋友叫尼玛,是青海同仁县乡下一个庙的喇嘛,他们那里是热贡唐卡的发源地,许多人都以画唐卡为生,尼玛虽然出家了,但他在庙里也画唐卡,从他那里,我学习到了好些有关藏传佛教的知识。
在藏传佛教的习俗里,有把尊胜佛母、无量寿佛、白度母三位神祗放在一起供奉,以祈求健康长寿的仪轨,所以,又把这三尊神祗称之为长寿三尊。尊胜佛母的形象很特殊,三头八臂,每个头上三只眼,八只手分别拿着不同的法器,辨识度很高。
在一大堆真真假假的文玩中,泛着幽幽绿色的这尊佛像非常抢眼,我蹲在摊子边看了半天,伸手拿了起来,仔细的端详。文玩行还有个讲究,叫货不过手,因为文玩的价值或者价格都很高,而且都是易碎品,如果是两个人或者两个人以上把玩的时候,你递给我,我递给他,万一谁没接稳掉地下摔了碰了说不清,所以都是放在地上或者桌子上,看的人自己拿起来,看完放下,另外一个人再接着拿起来。
时下流行一个词叫碰瓷,意思是说自己故意去碰撞别人,然后借机讹诈。尤其是司机开车最容易遇上这号混蛋,要没有行车记录仪记下整个过程,或者有人正好看见,真得吃个哑巴亏。其实碰瓷这个词也是从文玩这一行传出来的,清末民初那会儿,一些破落的八旗子弟怀里揣个不值钱的瓷器,走路的时候故意撞人家一下,把瓷器摔坏,然后讹人家说这是家传的古董,不给钱就撒泼打滚,最后对方为了息事宁人,都是忍着一肚子火给两个钱赶紧打发走。
后来这个招数被文玩行的一些人学了去,把一些摔碎了的瓷器款款的拼起来,放在摊子的外边,别人路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摊主就会借机讹钱。所以有时候我带儿子一起来文玩市场溜达的时候,经常会嘱咐他,看到什么东西,不要急着伸手拿,一定要跟我说,我给他取。再一个,走路注意脚底下,离别人摊子远一点,小心裤脚把别人的东西挂到说不清。
所以在拿起这尊佛像之前,我看了半天才动手。当然指着铜器去碰瓷的傻事没人做,这玩意比瓷器结实多了,刀砍斧剁都弄不断,扔到火力烧不烂,要是真一拿就碎,那除了碰瓷就没别的了。但小心使得万年船,多一点防备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