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旺达的火山国家公园，一只雄性山地大猩猩在拍打胸口。供图：NATURE PICTURE LIBRARY / ALAMY STOCK PHOTO

　　撰文：JASON BITTEL

　　自1933年《金刚》首次出现在大银幕上以来，这只虚构的大猩猩让全世界的观众都看到了一个非常真实的大猩猩行为——拍打胸口。

　　科学家们曾对这种敲击行为的含义进行过推测，但关于雄性大猩猩为何有时会拍打胸部的实际证据却很少，可能会令你感到惊讶。

　　“这是一个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展示，”德国马克斯·普朗克进化人类学研究所的灵长类动物学者Edward Wright说。“可能有点令人害怕。看到这种行为后你肯定不会想去惹事。”

　　有趣的是，虽然雄性山地大猩猩的捶胸行为似乎是一种攻击性信号，但Wright的新研究表明，这种行为实际上可能会阻止这种大型动物（最大的将近227千克）之间的暴力行为。

　　山地大猩猩生活在由银背大猩猩领导的紧密家庭中，而银背大猩猩的权威会不断受到其他雄性的挑战。银背大猩猩可通过在茂密的热带雨林中长距离传播捶胸声展示其体型、交配地位和战斗能力，进而向潜在的挑战者发出信号：最好在挑起纷争之前好好想一想。

　　为了研究大猩猩捶胸行为的细节，Wright和同事们花费了3000多个小时在卢旺达的火山国家公园里观察濒危的山地大猩猩。

　　在2014年至2016年期间，科学家们忍受着昆虫叮咬穿行于崎岖多山的地形中时，观察到25只雄性大猩猩的超过500次捶胸行为。他们与大猩猩保持着安全距离，大猩猩也习惯了研究人员的存在，但仍然非常容易受到人类疾病的影响。

　　科学家们的工作得到了国家地理学会的部分资助，他们使用音频设备记录下了大猩猩捶胸行为的频率，以及每次捶胸的次数和持续时间。最后，他们探索了这些变量与大猩猩体型之间的关系。为此，研究小组分析了照片来测量每只大猩猩肩膀的最大宽度。

　　研究结果表明，体型最大的山地大猩猩比体型较小的大猩猩产生的声音频率更低——这可能是因为体型较大的大猩猩喉部附近有更大的肺泡。这就意味着，捶胸行为不仅仅是一种视觉展示，而是一种研究称之为“竞争能力的诚实信号”——就像短吻鳄发出的声音或野牛的咆哮声一样。

　　尽管之前的研究表明大猩猩的体型与统治力和繁殖成功有关，但根据近日发表在《科学报告》上的这项研究，认为捶胸行为也传达了上述相关信息的观点并无法得到证实。

　　“我们想过，也怀疑过，但没有实际数据支持这一说法，” 乔治亚大学灵长类动物行为生态学实验室主任 Roberta Salmi说，他没有参与这项研究。“我很高兴终于看到了这些结果。”

　　金刚的标志性行为

　　尽管捶胸行为在电影和其他流行文化中很常见，但我们对这种行为仍有很多误解。

　　首先，现实生活中的大猩猩不会用握紧的拳头捶打胸部。相反，它们会把手握成杯状，这样可以放大声音。它们还会从坐姿换成站姿，或许是另一种可以确保800米之外也能听到其捶胸声的方式。

　　在处于自己保护下的雌性进入发情期时，也就是准备交配的时候，银背大猩猩的捶胸行为频率最高。不过，与电影里经常展示的不同的是，大猩猩并非一整天都会捶胸。

　　事实上，Wright发现，每只雄性大猩猩平均每10小时只捶胸1.6次。较低级别的雄性大猩猩也会拍打胸口，雄性大猩猩幼崽在玩耍时也会这样做。

　　Wright说，雄性大猩猩的体型或主导地位似乎与其拍打胸口的次数或持续时间没有关系。不过，一系列捶胸行为可能具有向其他动物传达自己的身份地位，或“个人签名”的潜在作用，他说。

　　不太温柔的巨人

　　虽然大猩猩有结实的肌肉和长长的犬齿，但它们却很少打斗。Wright认为，至少部分原因是捶胸行为可以使雄性能在不打斗的情况下评估对方的实力。

　　“即使有可能赢得一场战斗，但仍然存在相当高风险的因素。这些动物体型很大，而且很有力气，可以造成很多破坏，”他说。

　　对于体型较小的雄性来说，一只银背大猩猩的捶胸声可能会阻止它们靠近。同样地，一只银背大猩猩可能会听到附近一只体型较小的雄性发出的捶胸声，并认为它太弱小了，不值得担忧。

　　因为捶胸声的峰值频率与体型大小保持一致，而体型大小本身就与统治力和繁殖成功有关，所以雌性大猩猩也有充足的理由聆听捶胸声。特别令人印象深刻的捶胸声可能会像海妖的歌声一样把雌性吸引到附近的群体，不过这一点尚未被研究。

　　Salmi还研究了山地大猩猩的近亲——西部低地大猩猩的捶胸行为。有趣的是，这种动物还有拍手行为，显然是一种警告其他同类潜在危险的方式。迄今为止，研究者尚未在山地大猩猩中观察到这种行为。

　　Salmi说，考虑到新研究的结果，下一步研究者将会调查其他大猩猩如何使用捶胸声中编码的信息。

　　“研究听到捶胸声后会如何影响它们的行动，以及决定使用栖息地范围内的哪些区域，将会非常有趣，”她说。（译者：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