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的认知里,外科医生可以算得上是“艺高人胆大”的典型案例。
一场外科手术往往会涉及到处理神经、血管等各种细微组织,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就对医生的技术提出了严格的要求。
外科医生手稳心细,在各种定格特效里他们的手可以保持纹丝不动,就是在生鸡蛋壳上雕刻也不足为奇。
每一个负责的外科医生都会想尽办法锻炼手指地灵活度,提高技术手艺。
湖南省人民医院外科医生周建波博士好几年坚持用棉签吃饭,现在他已经能做到两只手同时用四根棉签夹菜。
为了做好腹腔镜等微创手术,泌尿科的韩医生在家也不忘锻炼自己的手眼配合,提高观察能力和动手能力。
他使用手术工具一颗一颗的剥去葡萄皮,又学着小心翼翼地缝合辣椒。
无数次的练习,各种精益求精的魔鬼训练,高度自律的敬业精神……
这一切才成就了外科医生“手稳”的特点,也正是这些才使得这群白衣天使有底气从死神手中抢人。
最近,有一部呈现这群白衣天使真实日常的纪录片——《外科医生是怎样练成的》,一经播出,该片就在豆瓣拿到了9.1的高分。
纪录片一共分为4集,每一集讲述不同的主题。
每一集的主人公都来自于不同的科室,分别是:妇产科、脑外科、肝移植和心脏外科。
在这部纪录片中,观众能看到这4位顶级医生无限风光的背后不寻常的人生经历。
还能看到他们是如何理解医生这份工作,也能知悉他们在医学上的贡献,通过这些明白什么是医者仁心。
第一集主题是Saving Life Before Birth(拯救胎儿的生命),主角是基普洛斯外科医生,他来自希腊,常年在英国学习胎儿医学。
在伦敦,由于医疗技术和固有体制的问题,很多在妊娠过程中出现问题的孕妇往往无法成功生育出健康的孩子,还有很多宝宝胎死腹中。
基普洛斯医生作为行动派的代表,从超声波的超声造影、三维成像 (用于B超)发明用于观察母体中的婴儿开始,他就在倡导给胎儿做超音波手术。
这样的号召自然遭到了一些保守派的反对,他们因为对新事物充满未知而感到恐惧,所以拒绝接纳新方法。
可事实证明基普洛斯是对的,在他50年的行医生涯里,每年他要进行200场手术,拯救了成千上万个婴儿。
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天天都在面对生死离别。”
在他做过的无数个手术案例中,有一例极为特殊。
琳达与约翰是一对年轻夫妻,可是腹中的双胞胎却无法令二人高兴起来。
他们的孩子患上了双胞胎输血症候群,在见到基普洛斯以前,所有医生给出的都是一致结论——胎儿将在两天内死亡。
双胞胎输血症候群:指的是在同卵双胞胎怀孕中,有15%容易发生因胎盘太靠近而造成血管的血流互相流通的状况。
也就是说,双胞胎的血管相连导致了供血不足,两个婴儿会一强一弱,较弱的婴儿会因血液输送不足而死亡。
而一旦较弱的婴儿死亡,血液的循环流就会停止,这势必会影响到较强的婴儿的供血,从而两个孩子都无法存活。
在90年代初,几乎所有的医生都对这种状况没有应对之策,而基普洛斯前卫又果敢的提出:创新性使用镭射闭合血管。
他开创微创治疗,采用内窥镜进入孕妇的腹腔,用镭射将连接胎儿的那根血管烧掉。
直接对胎儿进行手术操作,这样的做法一开始受到过很多其他医生的攻击。
对于基普洛斯而言,他也有他的遗憾,比如那个永远停止了心跳的另一个胎儿。
因为是较弱的一方,便注定了要无可奈何的被牺牲掉,最后血管被烧掉以后,他只会不断萎缩,成为子宫内没有生命体征的一部分。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个较强的婴儿成功存活了下来。
而患上双胞胎输血症候群的孩子,死亡率也从90%下降到10%。
这项首创用于双胎输血综合症的激光手术,后来拯救了无数新生命。
其实,基普洛斯自己也是一个病人,他患上了血癌。
但即便是身患癌症,基普洛斯也从未自怨自艾过。
他依旧痴迷工作,他深谙生命的美好,所以每个新生命更值得他每分每秒全力以赴。
他说:“我觉得自己还像正常人。我很开心,尽管工作了这么多年,现在的我也没有将手术当作例行公事,面对每个病人依然有热情。”
生命是如此美好,应该活成七彩而非黑白。
奎便是这样的人。
他是纪录片第二集的主角,是一个脑外科医生,工作日常就是为脑肿瘤患者切除肿瘤。
在19岁以前,奎都生活在墨西哥农村,他家在墨西哥边缘城市的一座小镇上,靠近铁路,偏僻又落后。
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在铁道尽头出生,真的。
没有学历、没有文凭、没有背景……年轻的奎最初安逸的做着农场工人。
直到那天,有个墨西哥移民对他说:“你这一辈子就是在这里摘棉花了。”
那一刻,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心里某颗关于梦想的种子正在落地生根、迅猛生长。
19岁那年,他偷渡到美国,他去地铁清理隧道,从杂工成为了焊接工,最后做到了管理层。
他在夜校学英语,在社区大学学习,最后花了七年时间,成功进入哈佛医学院。
现在,他已经是全球最顶尖医疗机构的脑外科专家,做过成功的手术案例不计其数。
奎小心翼翼地割去病人的肿瘤,而南希·埃舍尔则勇敢大胆的割去了自己的乳房。
她是纪录片第三集的主角,也是世界上第一位完成肝脏移植的女外科医师,是全球器官移植伦理代言人,是获奖无数的学界大拿。
这一切都跟她的成长背景有关,南希出生于犹太家族,从小就有处处争第一的念头,而她也让自己的能力匹配上了野心。
她读医时,全班220个人,只有20个女孩,而这20个女孩只有两个人进了外科,她便是其中之一。
不论工作能力多么优秀,性别歧视带来的阻碍一样困扰着她。
发给女医生的套装正面领口总开的很低,南希为了获得正视,会故意反穿套装。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救死扶伤这件事情上,还会有充满恶意的审视目光。
就像她永远会记得那个她无法理解的问题一样。
女生申请医学院时,都要回答精神科医生的问题——一个伴侣能让你满足吗?
不可理喻、荒谬至极,却是困于体系内的女医生当时无法摆脱的无奈处境。
有些困境是性别原因造成的,而有些困境则是时代和国家的因素共同导致的。
纪录片第四集的主角是一个印度心脏医生,在他的国家,每年有200万人需要接受救命的心脏手术。
可因为医疗体系不完善、医疗水平还不够高等问题,实际能接受心脏手术的就医率并不乐观。
“贫穷”二字,是无法洗涤干净的烙印,是无法卸下的沉重包袱。
而这位印度心脏医生在国外求学,学成之后,毅然决然的选择回到印度,开创印度的心脏手术。
把医疗水平提高,把医疗费用降下来,提供更平价的救助,还穷人生的希望。是这位医生最简单也最淳朴的心愿。
医学,就是一场个人意志违背死神意志的后果未知、下场未卜的殊死搏斗。
每位医生在踏上这条充满使命感和责任感的征途之前,都会宣誓,他们高声宣读着希波克拉底誓言:
我将把我的一生奉献给人类;我将首先考虑病人的健康和幸福;我将尊重病人的自主权和尊严;我要保持对人类生命的最大尊重……
你说人间没有天使吗?那战胜恶魔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