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加入《无人驾驶》剧组、24岁的黄轩,问同组的高圆圆:
“为什么没人给我一句肯定呢?”
这是黄轩第一次和这么多“大明星”一起合作演戏(刘烨、高圆圆、李小冉、陈建斌、林心如、王珞丹),他的心情跟“海报里的造型”一样生涩。
恰巧张杨导演是个“闷葫芦”,演员的“好与坏”,他不会在片场说一句——各演各的,各自琢磨吧!
于整晚失眠后,黄轩终于憋不住问了高圆圆。
高圆圆回答他:“很多现场的认可那都是假的,你真正要听到认可,是在真正看到了成片,并被观众赞扬的时候。”
从影14年,他不只腾飞了一次
黄轩的忐忑并非空穴来风,以他为数不多的经验来说,演电影是个“沉没成本”太高的行当。
演过《满城尽带黄金甲》里的“小王子”,但电影播出后,角色取消了;
《春风沉醉的夜晚》主配,自认演得还不错,但被剪得只有一个背影。
当他兴致勃勃请了5天假,去了戛纳和剧组相见,却彼此尴尬:因为早已没了他的戏份。
出师不利,黄轩被吓着了。
这养成了黄轩后来的一个习惯:每次演新角色,都会极其焦虑。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表演是否“不成熟”,会不会继续被剪……
然而偏偏他演的大多数角色都是新的:
《山海情》里的马得福,是他第一次演19岁的“村官”。
还记得开头“得福”跑迁村手续那一段,为了完成迁村任务,这个19岁的刚毕业的中专生,竟然学会了“死皮赖脸”,跑了几趟镇政府,得福眼神都是跟着县领导脸色走的,不论是惊讶、焦急、愤怒、沮丧、希望、喜悦。
《如果芸知道》,他第一次演一个“纯爱”的丈夫:
隋东风开着车,镜头一转,青年变中年,身边的罗芸已不在了。东风的少年得意的眼神也蜕变成了对罗芸无尽的思念、孤独、对现实的无奈和妥协。
《芳华》里,他第一次演一个(被时代遗忘的典型)“活雷锋”角色。
当刘峰热心地帮别人时,眼睛里燃烧着单纯、快乐和热枕。
当他被排斥、怀疑时,他在用教养克制着自己的愤怒、惊讶。
严歌苓的笔写出了人性,冯小刚的镜头里表现出了幻灭,但故事都在黄轩眼里。
他去抱林丁丁时,你能看到荷尔蒙在一个老实人身上“做怪”的样子。
黄轩演出了刘峰少年时的意气风发,更演出了中年时的颓唐和落魄。
演出了一个善良的人将如何在不纯真的年代里“虚度光阴”,但又如何一次次在生活的打压、磨砺、考验中选择“洗尽铅华”。
后来的黄轩,得到了娄烨的“补偿”,他请黄轩吃饭,把他的戏拷了一张碟,并说:
“将来我们再补充一些剧本,补拍一些,两个凑一起成一部电影。”
这才有了后来的《推拿》。
从“里加”到“得福”、从“薛蝌”到“杨华”,从“白乐天”到“苏文谦”,黄轩14年演了近20个电影角色,基本个个不同。
2020年电视剧《山海情》开拍时,黄轩表示自己和《无人驾驶》时一样忐忑:
“(饰演得福)一次不一样的表演,我从来没拿方言演过戏……第一次演农村基层干部,尤其是作为西北汉子……包括他们的神态神情、说话方式、形体动作,都跟平时不太一样。”
他说自己又失眠了,也吃不好,但随后又释然了,认为这说明自己状态不错:
“我如果吃饱了、喝足了、睡香了,戏我就演不好。”
25岁少年如玉,35岁眼中仍有涓涓细流
黄轩刚入行时,当年起“少年如玉”。
《芈月传》虽然评分极低,但丝毫不影响他成为“九亿少女的梦”。
《妖猫传》里的白居易,因为他的扮相,和那句“我知道我这辈子也写不出云想衣裳花想容”,就突然形象起来。
那时候的黄轩,不得不承认是靠外形加分的,或者说是有“标签”的——
这种蓬勃浓烈的少年感,险些让人把他和杨洋这样的偶像型、或是流量型男星混淆。
而且,彼时黄轩虽然电影演得都没差评,却没一个代表作。
后来,才发现,黄轩和流量无关,他对表演的态度决定了他大火不起来,而他本人对“流量”的认知也有些调侃——“流量小生就是流动的人”。
黄轩不是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与众不同,而是本质上,他就与众不同——他是那种不常见的没有杂质和少有杂念的人。
陈凯歌在《妖猫传》选角时,把两个关键的线索人物“空海和白乐天”分别给了他认为气质十分接近原型的演员。
染谷将太演有些法术的空海,黄轩演心中有梦亦有执念的白乐天。
看完黄轩的外形后,陈凯歌自信地说:
“我感觉到黄轩可以腾空而起,(他适合)扮演充满天真与激情的诗人。”
冯小刚在《如果芸知道》后评价黄轩:
“黄轩有一颗仁慈的心。”
“他耿直、义气、特别知分寸,真诚,内心很善良的一个人,这个相由心生……他眼神里头传达出来的气质,确实是诚恳。”
陈导和冯导两位大导演的评价,提醒了美人:看黄轩不能看表面,他年轻时老演白月光不只是因为帅,而是因为他眼神里的东西吸引人。
曾有人说:
“如果梁朝伟的眼神像大海,那么黄轩的眼神就像涓涓细流。”
娱乐圈里眼神里有东西的演员少,前有梁朝伟、段奕宏、陈坤、刘烨,后有任嘉伦,但和黄轩有一样眼神的演员,没有!
他的眼神里,是这个时代,特别是娱乐圈少见的仁厚和善良,遗世而独立。
他的安静,好像有阻断时光和时代气场的力量,把人带到一个遥远而独立的年代。
这就是这些导演看中他的原因:目为心窗,眼神里的这种气场,是伪装不来的。
在某一期的《鲁豫有约》里,鲁豫知道黄轩现在还和妈妈住在一起后说:
“现在这么大的男孩子,还和妈妈住在一起的很少了。”
黄轩一边做麻辣香锅一边说:“我就把她当小姑娘。”
善良贴心的儿子,也是赤子之心。
红了以后,黄轩没像别的明星一样去买豪宅、撩网红,而依然是安安静静在自己的房间里布置下可以看书、喝茶的角落,偶尔妈妈做饭、偶尔自己做饭。
别人把他当偶像,但他说“和以前生活没什么不同,依旧可以下楼骑个自行车到处遛弯。”
去剧组,他习惯带着笔墨纸砚台和茶具,在演戏焦虑时,喝喝茶、写写字让自己静定,晚上会和大家喝点小酒。
黄轩的功夫好像都用在“静定”上,难道不要趁着眼下的大好形势,再迈上一层楼,多争一争?抢一抢?
黄轩说:
“没有必要,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和陈坤有点像,他们都属于哲思型的男演员,他们的心灵层次一直在提升。
在高心灵层次下,演员的眼神传达出来的维度自然是高的、丰富的,而不是低维度和肤浅的。
比如《建党伟业》,他饰演的18岁烈士陈祥的眼神,让网友想起一句话:“清澈的爱,只为中国。”
心灵超凡,其实是他的眼神总是包含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之因。
“下一站视帝”没有悬念,黄轩不着于相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黄轩给人的感觉不再是只是“少年感”。
看了《乌海》的影评、《1921》新片预告后,又开始期待起新的黄轩。
期待他这个“静若处子”的哲思型演员,和“动若脱兔”的倪妮配戏(演一对革命夫妻),会有何种火花?
期待看到《1921》预告片里的李达的全貌——
仅预告片中,就能看出黄轩的气息又变了,坚毅、厚重,更加成熟,被巨大的能量感充盈着,仿佛时刻蓄势待发,让人感受到革命者的力量。
为国、为家,为大爱为小情;在大汉、大唐、大明、民国、当代;在神话世界、警匪宇宙、诗人的家乡、回忆的城堡……他一直在尝试与角色的灵魂碰撞,用他当下进化的最高心灵境界、用不骄不躁的行事作风、用始终有点焦虑忐忑的真诚。
喜欢黄轩的人,就会一直跟着他的角色,一步步看到这个演员的神奇演变,也会为他的发展而挂心——
当得知《乌海》获奖后,有网友说:希望《山海情》也能获奖。
在知道他进军电视剧领域时,鲁豫曾提醒过黄轩:
喜欢你的人可能希望你一直在电影里做那个“文艺少年”,电视剧普及度太高了,很容易被骂,当然也可能一炮而红。但你真的想好了爆红或者被骂吗?
黄轩的回答是:其实,我从没想过演什么形式:电影或电视,只在意我能不能演好。
他热爱的只是表演而已,他在意自己心路历程,到底能不能享受到做演员最极致的东西,就像喝茶,你的心境,能否足够品出茶的香气?
“喝茶时,需要茶泡得刚刚好,水温刚刚好,喝茶人的心态也要刚刚好,如此,才能品出茶的香气。“——黄轩
《山海情》以后,黄轩估计会成为真正的“影视”双栖的明星,真的有一点期待他会像70年代,我们曾敬佩过的老艺术家们那样,有内涵而踏实。
在心态上的稀有、木秀于林,已经决定了黄轩成为“下一站视帝”。
黄轩从不迎合过什么,人们喜欢黄轩也并非因为他迎合了什么,而是因为他的宁静与真诚,总能触动我们心里那不曾改变的东西。
因为他告诉了我们:即使是身置名利场,一个善良、简单的人,也能在不纯真的年代、圈子里“洗尽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