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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赤狐书生》看东方古装玄幻片的头部化运作

从《赤狐书生》看东方古装玄幻片的头部化运作
2021年01月20日 11:45 新浪网 作者 大众电影

  随着电脑特效技术在电影制作环节大行其道,包含奇幻类型元素的电影逐渐成为多家影业公司的优选项目,出自彼得·杰克逊之手的《指环王》系列和由J.K.罗琳原著改编而来的《哈利·波特》系列不仅成功地将自身打造为影史上的经典,而且成为同类型电影的灵感来源,为后来的影片制作贡献了丰富的视觉技术新选项。与此相仿,中国的古装玄幻电影在当前的制作趋势中越来越重视特效技术和奇观画面,影片中的视觉特效镜头数量比以前有了大幅度的攀升,故事的类型偏重也从单一化的历史传说扩大为神仙妖怪、魔兽精灵。

  然而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在于,近些年来国内出品的古装玄幻影片在内容叙事和人物情感塑造等方面往往显得火候不足、力度不够。影片不乏景美人美的愉悦观感,也有很多打斗精彩的动作设计或者追求喜剧效果的笑闹追逐场面,但在核心情节部分经常出现硬性转折,照搬或拼接以往古装片中常见的故事套路,让原本爱好古风审美的观众忍不住惋惜长叹:古装玄幻影片正在面临既有审美模式行将失效的难题,如果不能尽快进入新的头部化运作阶段,整个类型的影片产出或许都会受到影响。针对上述问题,2020年12月上映的古装玄幻影片《赤狐书生》就具有了亟待剖析的类型样本意义。

  从标准的类型划分来看,《赤狐书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古装玄幻电影,而是在更大程度上转向了偶像式的青春化表现。故事的主题是经典的东方报恩传说:前世受惠涓滴之水,今生必当以涌泉相报。这是只有在注重轮回转世的东方传统中才会切实生效的审美模式,就像《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和林妹妹第一次荣府相见。贾宝玉大大咧咧地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就算不曾见过,心里也觉得像是“远别重逢”;林黛玉则在心中独白:“ 好生奇怪,倒像在哪里见过,何等眼熟!”《红楼梦》虽然被后世奉为现实主义力作,不仅有民俗学家据此考证古代中国的各种礼制和仪轨,还有经济学家根据文本中的细节描述来推证相关朝代的货币购买力等实际问题,但在宝黛初会和木石姻缘的核心情节设置上,曹雪芹沿用了前世报恩的叙事母题,将仙界传说中的“绛珠仙子/神瑛侍者”再度加工为一见钟情的人间故事。李现扮演的狐狸与陈立农扮演的人间书童在前生有过互相救助的真情记忆,经过一再转世后,狐狸长大需要采丹成仙,而书生则到了进京赶考、光耀门楣的成熟年纪。

  电影《赤狐书生》其实借用了公路片的叙事模式来讲述同性间的成长陪伴。这种叙事模式上的转借显然是为了更好服务于情节的转场和推动,将影片中的几处重要场景设置,如苦海书院、健康城、牡丹楼以及考场贡院一一缀连起来,也为两位带有流量任务的偶像演员提供了充分施展其表演才情的动作空间。进而,在牡丹楼的场景中,观众又毫无意外地看到了《赤狐书生》对《倩女幽魂》兰若寺的各种仿制。结合具体的叙事场景单元来看,就能发现这种模式间的假借和既有模式的延续都未能达到古装玄幻类型所需要的头部化内容运作,没有焕发出报恩主题在东方传统中的丰盈美感。不同桥段中的表现重点因为没有注入新的内容想象而变得零敲碎打,难以贯穿为整体。比如集市上的初遇,化身人形的白十三在接近蚌人目标时追逐打闹,看似意外出错的搞笑设计其实处处都落入刻意为之的窠臼,既拖缓了叙事节奏,也让观看的期待逐渐失去新鲜感和本来就不多的耐心。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赤狐书生》的凌乱观感?而古装玄幻影片又需怎样的头部化运作?一个根本的路径是带有东方美感的影像新生。《赤狐书生》口口声声讲取丹,尤其是要取白丹,而取丹是为了成仙,成为真正的好狐仙。但是环顾整部影片,没有任何关于丹的实质性魅力展现,所谓红丹、白丹、成仙抑或是打回原形,在画面上都过于潦草而简单地呈现。不仅缺乏一个体系宏阔的人神共居世界作为东方玄幻的故事底色,而且在处理凝结着艺术传统的奇幻物象时也错失了画面上可能想象出的精髓。《聊斋志异》曾经描写狐狸夜炼金丹—“有狐在月下,仰首望空际。气一呼,有丸自口中出,直上入月中;一吸复落,以口承之,则又呼之,如是不已。”虽然只是文字描摹的想象,字里行间却充满了悬念丛生的即视化动感。灵狐与仙丹的关系在天地人神共在的静谧月色中释放出独特的诱人美感,重新理解并用创新性的影像技术去传达它,是东方古装玄幻电影头部化运作的必由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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