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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靖文:那个没红的“星女郎”

鄂靖文:那个没红的“星女郎”
2019年10月12日 19:24 新浪网 作者 娱理

  鄂靖文:那个没红的“星女郎”

  鄂靖文录《演员请就位》第一期的空档,跟娱理工作室通了个话。电话里她的声音很疲惫,说只有半天时间排练,剧本还在被修改,时间太紧张,我听得出来,她有点焦虑。

  昨天第一期节目播出,赵薇和郭敬明两位导演都选了她。

  针对她的那段演出,网络上惊艳与无感的评论都有,不论如何,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档节目总算是把“星女郎”鄂靖文拉回了大众视野。

  三个月前,我读到一则新闻通稿,上面写鄂靖文回归了话剧舞台。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位被周星驰挑选成为“星女郎”的幸运女孩,在《新喜剧之王》落画之后,已没有多少曝光量。一些声音说,那是她无戏可怕。

  我联系到了她,去她的演出剧院探班,和她在北京东四环外的住处附近喝了下午茶,聊了聊近况与往事。

  这并不是一个失意的故事,至少对鄂靖文来说不是。

  鄂靖文:那个没红的“星女郎”

    我是“如梦”,我不能丧  

  从海淀黄庄地铁口出来,眼前是正修缮的海淀剧院,大堂张贴着话剧《窗前不止明月光》的海报,海报上没有鄂靖文的名字。

  这事被一些公众号拿来做了文章。在剧院后台,鄂靖文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说我很惨,说在话剧海报上没有我的名字,我当时笑得不行,因为他们不懂,话剧海报是没有演员的名字的,只有舞台监督、导演还有工作人员的名字。”

  话剧进行到一个小时后,鄂靖文穿着皮裙红衣登场,人们纷纷举起手机,有人低声对同伴说:“她就是周星驰那部《新喜剧之王》的女主角。”

  鄂靖文上一次见到周星驰,是跟着《新喜剧之王》去香港谢票。从大年初二开始,剧组在香港的戏院跑了两天。港媒的采访比较好玩,“他们不太在意你怎么看票房,你演得苦不苦,他们比较关注的是,星爷有没有给你包红包啊,星爷给你包了多少钱啊,星爷抠不抠啊”。

  周星驰的确发了红包,鄂靖文拿到了,星爷掏钱,工作人员分发到她手中的。

  鄂靖文:那个没红的“星女郎”

  春节宣传期时的周星驰、鄂靖文(摄影:宫德辉)

  离开香港的时候,周星驰的妈妈、姐姐和鄂靖文一起吃了个饭,星爷没在。鄂靖文记得她们的普通话很好,闲聊之后,周星驰的姐姐发现鄂靖文脸上长了痘,还跑去给她买了祛痘胶,“我觉得他们是很温暖的一家人”。

  之后的生活好像没有什么起伏。正月初十那天,鄂靖文跟经纪人晓闻一起过了自己三十岁的生日,她给自己买了个包,没有叫朋友,没有喝大酒。

  鄂靖文想了想,过去大半年,若要说富有情绪性的时段,应该是三月份。她在北京南二环租的房子到期,得搬家了,找房子让她“快抑郁了”。但是一打开微博,她总会收到网友的私信,他们说:鄂靖文,你特别鼓舞我们。

  她连忙从颓丧的情绪里出来:“人家把我当成了一个励志的代表,我怎么能丧?我是‘如梦’,我不能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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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鄂靖文积极找房子,她搬到了东四环,房租相比南二环便宜了,但方便一些。朋友跟她说,演员一般都是住东边,离机场、公司和所有拍摄的地方都近。

  搬到东边几个月,鄂靖文每天早上起来吃面包、喝牛奶,然后就去小区旁边上瑜伽课。她一般都上11点的课,因为晚上的课太多年轻人了,容易有人把她认出来。韩剧《春夜》播出的时候,她会追到很晚。

  宅,没有男朋友,家里没人说话,鄂靖文只要出去工作,就特别高兴。她演了一个关于梁启超的20分钟公益短片,出席了一些活动,跟大家在一块,拍美美的照片,她就开心。

  合适的剧本与角色,却迟迟不来。

  鄂靖文和经纪人晓闻,经常在咖啡厅里看剧本,一个人从前头开始看,另一个人从后头看。

  “她老拒绝掉。”鄂靖文说,“我们基本上都是一起商量,我觉得是OK的,但她会有一些拒绝,我们就要探讨,最终我们不会有特别强烈的分歧。我们公司好像不是特别着急,说你给我挣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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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靖文(摄影:王远宏)

  眼见大家都看向自己,一直安静的晓闻说:“之前星爷有跟我们聊过一些关于她的事情,为什么接戏这么纠结?因为星爷希望她能演一些更能发挥演技的好戏。他总觉得她在《新喜剧之王》没有发挥她最大的特点,比如她其实是很放得开的,但《新喜剧之王》没有让她完全发挥出来。”

  这半年以来,鄂靖文有时候也会问晓闻,怎么就没有合适的戏呢?晓闻会反问她:“你想借着《新喜剧之王》的势头多赚一点钱,还是你想接好一点的剧本?”

  鄂靖文觉得也有道理:“反正我出道都三十岁了,不差这一会儿了吧。”

  “但,都是‘星女郎’,你就会比别人更低调一些。”娱理工作室忍不住说。

  “我知道你说林允。”鄂靖文尴尬地笑了一下,“电影这东西真的天时地利人和,他们那会儿很好,很幸运能有一个那么高的票房。《美人鱼》30亿票房的关注度,和你《新喜剧之王》6亿多票房的关注度,肯定不一样。而且她是小花的路线,我肯定不是,所以必然不会是像她那样。”

  “但我总觉得我一定会越来越好的。”鄂靖文抬了抬下巴。

  鄂靖文:那个没红的“星女郎”

    跟天赋较劲  

  娱理工作室的摄影师在舞台上侧拍演员们彩排,几个快门之后,鄂靖文摆好了姿势,侧拍变成了摆拍。最后道别的时候,鄂靖文又再真挚地拜托我:“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有配图的话,稍微帮我P好看一点好吗?”

  在过去的采访里,鄂靖文被问过最多的问题是:“你觉不觉得你特别丑?”

  “史上最丑‘星女郎’”这个名号一直围绕着鄂靖文和《新喜剧之王》。事实上,她的团队从未想过给鄂靖文打上这个标签,但却不断有人这样定义她。

  有一次他们还反问媒体:“你们有这样问过男艺人吗?”

  “心里凉,好像是一个选美活动似的,在选香港小姐。”鄂靖文说,“所以我现在要努力地挽回我自己的形象,每一次有贴照片什么的,我说可要注意点。”

  鄂靖文:那个没红的“星女郎”

  鄂靖文(摄影:王远宏)

  不过,鄂靖文没有觉得自己不好看,“我是觉得什么东西都是要看你跟谁比,跟刘亦菲比,跟邱淑贞比,跟张柏芝比,那我肯定是不好看的,但是要放在人堆里,我还算个中上的,跟丑挨不上边。”

  “我啊,老是跟一些拼天赋的事情较劲。”

  小时候学舞蹈,一排四个孩子,总共四排,第一排中间的两个孩子是跳得最好的,鄂靖文总是站在第二排中间,插在第一排两个“最好的”中间,“我永远是2号,就是二等奖的位置。”

  老师常常问同学们:如果给你个机会,你愿意往前站一站吗?

  “我总是说,没想过。”鄂靖文说,“但我会在第二排偷偷努力,总有一天,老师能看见你,看见你进步,就把你往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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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靖文(摄影:王远宏)

  从前鄂靖文知道自己的跟腱长,怎么练也不如天生跟腱短的人,后来她成为同一届学习舞蹈的同学中,唯一一个去到北京学习的人。11岁进京学习舞蹈,她成为少有的进入中戏的学生。

  在中戏表演系的班上,鄂靖文不算漂亮,成绩好,她拿了很多次奖学金,都是二等奖。如果最高分是96分,那么她一定是94分。

  “从来不敢想自己能是尖儿,不敢想。”

  鄂靖文的同班同学之中,还在演戏的不少,人们所熟知的并不多。有一回同学们一起吃饭,聊到赵薇、黄晓明、陈坤那个班级,“我觉得是有时代性的,那个时代的市场造就了电影学院、中戏这些院校的明星班。”

  毕业之后,鄂靖文曾经自己拿着简历去跑组,渐渐地受不了自尊心的打击,再加上一开始就在小剧场做了女主角,她的重心转向了话剧。

  鄂靖文:那个没红的“星女郎”

  鄂靖文(摄影:王远宏)

  没有优越的先天条件,没有时代下的背景加分,鄂靖文觉得自己已经比大多数同学幸运。

  去香港试镜《新喜剧之王》女主角时,鄂靖文穿了个黑T恤、牛仔裤,跟她同一批试镜的还有另一位女演员,那是她在中戏的师妹,两人在学校里见过,鄂靖文记住了她,不过师妹不太记得她了。

  试镜房间的门打开,周星驰,“一个白发苍苍却很有范儿的人”出现在鄂靖文的视线里。他给了鄂靖文一段戏,要求十分钟之后演给他看。

  那一场戏是电影里出现过的,讲的是“你跟你男朋友好了很久了,有一天在街上你发现他跟另一个女孩在一起”。

  第一场戏之后,鄂靖文感觉到周星驰好像“来劲了”,“他说再考你第二道题,完了再给出第三道题,第四道,第五道,到第六道,全程合格了。”

  鄂靖文大舒一口气,周星驰却悠悠地说:“明天还让她来,我还要再考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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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鄂靖文回到了所有试镜演员居住的深圳酒店,由于没有入港签注了,周星驰从香港赶到了深圳,在一个饭店的大包厢里,周星驰的身边坐满了编剧、监制,他们又出了不同的题考鄂靖文。两三天之后,鄂靖文就进入了《新喜剧之王》的剧组。

  磨戏,是鄂靖文不但不怕而且还擅长的东西。

  她从不需要被舞蹈老师鞭打,主动自律的练习让她突破了先天条件的桎梏,成为同学之中的二号优秀人物;她认同多拍一条确实可能会出现更好的状态,而很多演员却认为不断地重来是消耗;她演话剧也会不停地练,即便只在开场后一个小时才出现,鄂靖文也要提前反复排练。

  大量的重复、枯燥、汗水,填补着鄂靖文对先天条件的不自信,给了她稳定的基础,在这份底气之上,她才有那份“总会越来越好”的自信。

  鄂靖文:那个没红的“星女郎”

  鄂靖文(摄影:王远宏)

    不是最好的,我就等  

  在中戏上学的时候,鄂靖文曾经交过一个特别有钱的男朋友,“身家比亿还多,但是一个包也没给我买过,我现在想想,特别生气。我觉得,我是不是没有这个命啊。”

  当时鄂靖文跟导演系的同学一起住,她们老笑话她,说绝大部分女孩可以靠“中戏”这两个字就能翻身,家人鸡犬升天,一辈子衣食无忧。

  鄂靖文说:“她们就说,你这中戏白上了,你找了有钱男朋友,什么也没得到,没资助你,没在北京给你买房买车安置一切,没有通过这块跳板认识很多制片人、投资人、导演,拓宽自己的事业。”

  “你太浪费这名额”,这是大学室友对鄂靖文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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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剧舞台上的鄂靖文

  那会儿演话剧,男友看鄂靖文在台上被人拖来拖去,有时候台上有木头刺子,哗,一个口子,要不就是演扑通跪在地上的那种戏。

  男友问鄂靖文,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那时候鄂靖文一场500块钱,有时候400块,她就回说:“几千块钱吧。”男友说:“我现在给我司机一个月都得15000。”随后,男友沉了沉嗓子:“咱这样,我就给你钱养着,咱有好的才去拍,这种一天一百块钱,一排排半夜10点的就算了。”

  “我死活不行,我就要演。”鄂靖文说。

  后来,男友问她有没有结婚的想法,如果结婚,就不希望她再干这个了。他在美国也有资产,希望两人结婚之后时不时去美国待几个月。

  那时候鄂靖文刚开始演话剧,已经是女主角,虽然表面风光,实际一看银行卡上的钱就会尴尬,但钱这个东西,在那个时候确实不太重要。鄂靖文的妈妈也不太不同意,“培养你这么多年,就跟人看家产去了?”。就这样,两个人分了手。

  鄂靖文:那个没红的“星女郎”

  如今人到三十的鄂靖文没有在北京置业,她毕业之后曾在北京的一个剧团,后来离开了,没有处理自己的五险一金,眼下,她既没有摇号资格,也没有买房资格,这事令她懊悔。父母也反应过来了,开始着急逼她找对象,但没有后悔让女儿跟人家分手。

  “我自己也不后悔,我现在想,那种也还是不太适合我。”

  鄂靖文有一种擅长选择并甘愿为选择等待的能力,这里头还有一些清高,但这清高与坚持之后,她总能等到好的结果。

  前几年,好几个喜剧类电视节目火了,很多喜剧演员都拍了戏。

  “但说句不好听的,网大什么的,我也都能拍。有很多网大过来找过我,他们肯定会找你的,你又不贵,又有小小的知名度了。但是我一看,不行,不敢恭维,我就算了。拍网大确实比演小品或者是演话剧赚钱,但是那个玩意儿,我觉得实在是没有什么艺术审美。”

  鄂靖文:那个没红的“星女郎”

  鄂靖文(摄影:王远宏)

  “没有最好的我就等。”

  这么一等,她等来了一个刘德华。

  刘德华在香港看了《笑傲江湖》,觉得这些人怎么可以演得这么逗,然后他就相中鄂靖文,联系《笑傲江湖》的节目组,负责人很吃惊,你们找她做什么?他们说,找她去拍电影。

  2016年跨年,鄂靖文去香港拍了个电影,演的是一个特别温暖的高校学生的故事,叫《热血合唱团》,最近已经启动宣传了。拍完之后,刘德华公司扶持的新人导演,又请鄂靖文演了第二个电影,刘德华那时候摔伤了,就不演了。那部电影在马来西亚的夏天拍的,但是现在也不知道会不会上映。

  拍了两部戏,鄂靖文也没好意思主动跟刘德华说话,她站在旁边,都不知道手该放哪儿,但是刘德华会主动找话说。他的话鄂靖文倒是能接上,但还是问什么答什么,鄂靖文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把话题往外扩张。

  那两部电影是鄂靖文第一次在院线电影里有脸有词,但杀青的时候,她并没有特别激动。

  “我总是有一种我感觉路还很长的那种感觉,这只是一段路,走好了怎么样,走坏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似乎也适用于她当下的境遇,大概也是她应对人生起伏的习惯心理。

  第一期《演员请就位》播出之后,话题很多,但被两个导演争抢的鄂靖文没有登上热搜。接下来她要去片场就位了,等待她的是一部院线电影的女主角。

  鄂靖文:那个没红的“星女郎”

  鄂靖文(摄影:王远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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