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芝士咸鱼灯灯

　　十点人物志原创

　　2021刚开始，顶流小花郑爽就被爆出“代孕”、“弃养”等惊天大瓜。

　　舆论轰炸一整天后，没有迎来郑爽女士的惊天逆转，今天下午，她才姗姗来迟地发了篇微博回复。

　　在我看来，大意：事是真的，但我没违法，我还在被人勒索。

　　今天傍晚18：55，郑爽又发了两条微博自证，称前男友张恒出轨在先。

　　至今的三条回复里，郑爽始终没有回应代孕和孩子的问题。 

　　巧的是，郑爽第一条回应微博发布前48分钟，官媒“央视新闻”刚评代孕弃养现象：

　　如此践踏底线，法律难容，道德难容。

　　一个涉及道德伦理的“瓜”

　　昨天，张恒的一纸声明，引爆了整个互联网。

　　他和郑爽有两个一岁多的孩子的消息，引发一片哗然。

　　先让我们捋一捋两人的感情时间线：

　　2018年，张恒和郑爽在综艺《这！就是铠甲》中相识，7月被媒体拍到约会照片，公布恋爱关系；

　　2019年1月，两人赴美度假，被多个网友偶遇；

　　9月，两人合体参加综艺《女儿们的恋爱》，录制期间矛盾频发，节目收官后被曝分手；

　　最新曝光的两份出生证明显示，三个月后，两人的儿子和女儿相继出生。

　　在此期间，郑爽照常工作，从未有过怀孕的迹象，一直以少女面目示人。

　　答案很明显，唯有代孕能解释这一切。

　　紧接着，张恒方公布的一段录音坐实了这个猜想。

　　录音里，郑爽一家和张恒父母商讨两个代孕婴儿的未来。

　　此时孩子已有7个月大，无法堕胎。

　　郑爽方以“养不起”为由提出弃养孩子，冷血言论直接让网友们炸了锅，引发众怒。

　　一时间，和郑爽相关的词条霸占了半个微博热搜榜。

　　有人嘲讽，有人唾骂，有人义愤填膺，也有人抱臂观之。

　　郑爽这两年在各大节目中无视规则、胡言乱语的次数并不少，甚至为她立起了耿直人设，吸了不少粉。

　　但代孕生子，并随意弃养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的行为，确实超出了常人理解力的范畴，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否已经丧失了人类最基本的道德感。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这就已经不仅仅是一则娱乐新闻了。

　　看似惊天大瓜背后，是某些人对妇女和儿童生命权的极度漠视。

　　郑爽凭一己之力，将娱乐八卦变成了道德争议，可能还会演变成刑事案件。

　　相比于“郑爽是不是彻底凉了”的舆论狂欢，代孕背后的伦理道德议题，或许更值得我们思考。

　　我们为什么反对代孕？

　　众所周知，代孕在我国是违法行为。

　　2001年，卫生部颁布了《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禁止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实施代孕技术。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灰色产业悄然滋生。

　　2017年，山东卫视《调查》节目曝光了湖北潜江某代孕村的代孕产业链。

　　为了15万到20万不等的佣金，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妇女去做代孕，甚至四五十岁的高龄妇女也冒险代孕。

　　记者在当地走访时发现，村里到处盖着整整齐齐的新楼房。

　　村民说，很多楼房都是家里女人代孕挣钱回来盖的。

　　代孕风险极高。

　　有代孕妈妈告诉记者，每次做试管代孕，都要打七十多天的黄体酮来保胎。一天一针，屁股都打肿了，打到发硬。

　　大大小小的医疗事故也时有发生。很多妇女因为代孕多次流产，切除子宫，一生无法再生育。

　　而赔偿的价格却低得令人心寒。清宫只赔1万，流产引产赔两三万。

　　甚至有三十几岁的姑娘，代孕完一胎后还没恢复，又去代孕下一胎。结果生产时刀口崩裂，大出血死亡。

　　谈起代孕这件事，村民们的表情都冷漠而平静。

　　有人说，自己的女儿和儿媳妇都去做过代孕妈妈，仿佛这是和买菜一样稀松平常的事。

　　好在，因为我国法律有相关规定，新闻曝光后，这些村庄的代孕产业链得以被整治、叫停。

　　但是，在美国部分州、乌克兰和2015年前的印度，代孕是被法律允许的。

　　一个代孕合法化的国家，这个产业是什么样的？

　　拿印度来说，从2002年到2015年，代孕在印度都是合法的。

　　也是在这十三年间，印度成了全世界最大的代孕工厂。

　　联合国有研究表明，在全盛时期，印度全境共有3000家机构从事代孕服务。

　　这让印度成为了代孕出口大国，每年营收达到28亿人民币。

　　一个名叫沙拉瓦南的教授，曾实地研究过印度的代孕产业。

　　在她的研究里，没有一个代孕妈妈的学历超过高中。她们大多贫穷且顺从，也没有议价谈判的能力。

　　从胚胎移植到孩子交给客户，大概需要一年时间。

　　一整年里，许多代孕诊所要求代孕妈妈一直留在集体宿舍内。

　　宿舍类似青旅，几个代孕妈妈共用一张床，远离自己的家人和孩子，也不能做任何其他工作。

　　期间，代孕妈妈们生理上受到的摧残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胎儿出生后会按照体重计价，代孕妈妈会被要求尽可能多吃，且不能锻炼，以防流产。

　　而迅速增长的体重，会大大增加她们分娩的危险。

　　此外，为了保证胎儿出生时间可控，代孕机构大多会选择剖腹产。

　　剖腹产要在肚子上切开7层，比自然分娩伤害大得多。

　　为了节省成本，提高成功率，诊所常常会给代孕妈妈放5个胚胎，这就导致可能怀上3个或以上，需要做减胎手术。

　　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就结束了吗？

　　对于很多代孕妈妈而言，真正的痛苦往往才刚刚开始。

　　怀胎十月，许多代孕妈妈会对腹中的孩子产生感情。但母性和服务者的定位却产生了矛盾，孩子出生后，母子之间的感情必须立刻终结。

　　人类代孕历史上最著名的“美国孩子M案”，就源于这种矛盾。

　　当时，一位上流阶层的医生因为妻子不能生育，夫妇俩给了一对开垃圾车的夫妇1万美金，让其提供代孕服务。

　　但把孩子交出去后，代孕妈妈非常低落，不吃不喝，最后和老公一起把代孕生的孩子绑架回来。

　　在印度也是如此。代孕妈妈都希望能和孩子保持联系，了解孩子的近况，看看孩子的照片。

　　有个代孕妈妈保留了旧手机号7年，只盼着客户能打电话给她，告知孩子的近况。但她没有等到这个电话。

　　令人倍感凄凉的是，真正从代孕产业中致富的都是中介。

　　在印度，代孕妈妈只能拿到总报酬的15%~25%。在美国，代孕妈妈也只能拿到35%。

　　代孕妈妈若因代孕引发了并发症，中介不会支付医疗费。

　　一些妈妈最后会因代孕返贫，因为她获得酬劳后，又要拿钱治病。

　　学历低、收入低、家庭地位低、社会地位低，是代孕妈妈群体的共同特征，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如此。

　　代孕看似能帮助她们解决短期经济问题，实则却将她们推向了深渊。

　　比代孕更可怕的是弃养

　　在郑爽这件事上，人们愤怒的不止是代孕，还有那段被流露出的音频里，疑似郑父郑母与郑爽本人对处理两个孩子的态度。

　　“就一句话不能要……跟医院说一下，就弃养呗，就弃呗。”（郑父）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领养，生下来后送人，你俩就全忘了。”（郑母）

　　“打也打不掉，我都烦死了。”（疑似郑爽）

　　围观看客们瞠目结舌：

　　这一家人说起孩子的去留，怎么跟卖白菜似的？说弃就弃？

　　不排除这段音频是有心人刻意处理剪辑而成，如果音频属实，郑爽与家人展现出的自私与对生命的漠视显得面目可憎。

　　我并非要为她说话，但只宣泄情绪是远远不够的，郑家之所以对孩子去留表现冷漠，很大因素是：

　　张恒与郑爽提供了基因，没有参与实际妊娠过程，亲子关系淡漠。

　　而这一点不仅发生在郑爽个人身上，也是代孕事件中不可忽略的衍生现象。

　　德国汉堡大学一名生物技术、社会与环境研究中心的专家表明：

　　代孕是对妇女及生殖能力的剥削，怀孕本身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这个过程中妇女与孩子之间正在建立密切的联系。这个纽带对于成功建立父母身份至关重要。

　　这或许是郑爽和家人能轻松说出弃养、送养的原因。

　　“弃养”在代孕行业真实存在，甚至会有代孕机构在宣传广告上表明，如果发生意外，会协助买家处理弃婴。

　　前段时间刚爆出的两则新闻，想必大家还有些印象。

　　四年前，43岁的代孕妈妈吴川川为了还债，通过一家上海代孕公司替通辽的一对夫妇做了代孕。

　　在她怀孕三四个月时，被检测出梅毒，不久，又通过阻断治疗恢复健康，那对夫妇还是选择了退单。

　　吴川川没有去医院终止妊娠，而是回成都老家将孩子生下。

　　随着孩子逐渐长大，需要登记户口时，吴川川与孩子没有血缘关系，难以解决孩子的户口问题。

　　她只能带着这个孩子去内蒙古通辽找到孩子的生物学父亲协定落户。

　　还有一则新闻，疫情期间，“代孕大国”乌克兰为防疫而关闭边境。

　　这些代孕婴儿无法送出去，囤积在基辅郊区的一家酒店，无人认领。

　　或主动或被动，代孕关系里，“弃养”变得普遍，放弃一个孩子变得没那么难。

　　对孩子来说，被弃养造成的影响却是难以弥补的终身裂痕。

　　一个曾被弃养的女孩在社交网站分享了自己的故事。

　　刚出生，她就因为是家中的第四个女儿，被亲生父母弃养在医院，后被一对夫妇领养。

　　但当时计划生育抓得正紧，养父母担心被查出来，让家中保姆带她回老家躲着。

　　这一去，养父母没再将她接回来，她跟着保姆奶奶长大。

　　描述幼时被抛弃对自己造成的影响时，她说：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弃婴，害怕奶奶再次抛弃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也想过要自杀跟她一起走。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亲人，没有人爱我，我也从来不相信自己是会被爱的。

　　这是我这辈子都无法跨过的一个坎……

　　从这个女孩的故事可以看出，即使被弃养的孩子可以顺利长大，被弃养的经历将会伴随并影响着他/她一辈子。

　　法律，是人性的底线

　　在中国，代孕是被禁止的违法行为。

　　但在商业代孕被明令禁止的同时，地下代孕行为却屡禁不止。

　　自2012年8月至今，在“中国裁判文书网”上，搜索“代孕”有关关键词，能搜到共415宗案件。

　　2012年和2013年，代孕相关案件分别是2和6宗。

　　到了2019年和2020年，这一数字则飞跃至82宗和139宗。

　　2019年，《法制日报》曾做过统计，全国代孕中介高达400多家，多数属于地下交易，收费较为混乱。

　　一次代孕的价格从40万到135万不等。

　　代孕客户往往花了几十上百万，代孕妈妈能拿到的只有十几二十万。

　　这些代孕妈妈们拿身体换的钱，大部分却被中介机构收入囊中。

　　而违法代孕受到的处罚很轻，根据《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第二十二条规定：

　　违法本办法的，由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卫生行政部门给予警告、3万元以下罚款，并给予有关责任人行政处分；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很多中介机构和代孕妈妈因此甘愿铤而走险。

　　近几年，不断有人讨论“代孕合法化”。

　　多数人旗帜分明地表示反对，也不乏有人支持，理由是：让那些不能生育、不想生育的家庭多一个选择。

　　然而这个选择是以另一位女性将身体作为商品所换来的。

　　博客电台《随机波动StochasticVolatility》的主理人张之琪做过总结：

　　代孕的选择在解放了某一个阶层女性的同时，也给了另外一个阶层女性更大的负担。对于底层女性来说，这种剥削是性别和阶级双重意义上的。

　　郑爽张恒代孕事件中，郑爽女士在最新回应里强调，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她都遵守了法律法规。

　　在合法的情况下，是否代孕的确是个人选择。

　　可那些底层女性和被弃养的孩子，她们的权益谁来保障？

　　自由要有边界，法律是人性的最后准绳。

　　2012年，《人民日报》评论代孕时曾说过：

　　将生育看作一种劳动，将生命看作一种商品，是人类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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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考资料：

　　1、果壳《一个曾经允许商业代孕的大国，发生过什么？》

　　2、随机波动《旧话重提：我们为什么警惕生育外包？》

　　3、齐鲁网《暗访“代孕村”》

　　4、三联生活周刊《代孕背后，法律与伦理》

　　4、北青深一度《她留下了那个被代孕客户“退单”的孩子》

　　5、冰汝看美国《郑爽来美国代孕不是头脑发热？爆料可能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