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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旅店老板到民族英雄:1809年蒂罗尔起义领袖霍弗的传奇故事

从旅店老板到民族英雄:1809年蒂罗尔起义领袖霍弗的传奇故事
2020年01月24日 11:40 新浪网 作者 asherhoa

  蒂罗尔伯国(County of Tyrol)位于今意大利、奥地利交界之处,自1363年起便归属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并于1804年成为奥地利皇室领地。蒂罗尔民风彪悍,崇尚自由,并以盛产神射手闻名。虽然归属奥地利皇室,但蒂罗尔依然保留了一些特权,例如,蒂罗尔轻步兵在欧洲享有盛誉,但却不必赴国外作战,只需在境内服役。

  好景不长,拿破仑的崛起打破了原本的欧洲平衡。1805年12月,奥地利、俄国在奥斯特利茨会战中惨败于拿破仑之手。同月26日,奥地利皇帝弗朗茨一世被迫于普雷斯堡签署和约。蒂罗尔被割让予巴伐利亚,同时巴伐利亚晋升为王国。而这样的领土变更当然没有征得蒂罗尔人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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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巴伐利亚善待蒂罗尔,也许还不至于激起民变。然而,巴伐利亚国王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增加了蒂罗尔的税收,派遣的官员也不尊重当地人的宗教习惯和风俗,还在1808年5月将蒂罗尔从行政上分拆为三部分,这就逐渐引发了普遍的怨恨。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兵役。如前文所说,长期以来,蒂罗尔人在奥地利统治下享有免于出国作战的特权。但雄心勃勃的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作为法国的盟友,下令从蒂罗尔征兵用于拿破仑战争,于是很多蒂罗尔青年选择逃避兵役。然而,按照法律,逃兵役严重情况下可被处死,这就将蒂罗尔人逼上了绝路。1809年4月,奥地利帝国对法国-巴伐利亚宣战,并宣称此前的《普雷斯堡条约》作废,这为蒂罗尔反抗巴伐利亚统治及时地提供了正当性。很快,蒂罗尔人反抗巴伐利亚的起义便爆发了。

  尽管民怨沸腾,但起义军若要成事,依旧需要一位领袖。这时,一位旅馆老板和马贩安德烈亚斯·霍弗(Andreas Hofer,1767-1810)挺身而出,担负起重任,并在历史上写下了传奇一页,至今仍被蒂罗尔人奉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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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亚斯·霍弗出生于蒂罗尔的圣莱奥纳尔多因帕西里亚,他的父亲也是当地一位旅馆老板,霍弗后来子承父业,此外还在意大利北部与蒂罗尔之间从事牲畜交易。霍弗在家乡颇有民望,还被选入了蒂罗尔议会。第三次反法联盟战争期间,霍弗作为狙击手加入了奥地利军队,奥地利战败时已成为上尉,具有相对丰富的军事经验。1809年1月,他作为蒂罗尔秘密使团的一员前往维也纳向弗朗茨一世陈情,希望奥地利皇帝能够提供帮助。而皇帝则亲口答应将支援蒂罗尔人对抗巴伐利亚和法国的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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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亚斯·霍弗回到家乡后,便开始以旅馆为秘密集会据点,动员乡亲们揭竿而起,驱逐巴伐利亚人,并获得了热烈响应。1809年4月8日夜,起义者们将装满锯末的麻袋投入因河——这是动手的标志。第二天早晨,蒂罗尔的教堂纷纷响起了钟声。听闻号召的男人纷纷拿起武器,加入了义军。起义军的装备五花八门,一些人(例如霍弗)拥有火枪,但大多数农民手上只有农具——但这并没有妨碍他们高昂的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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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亚斯·霍弗告别妻子,奔赴战场

  安德烈亚斯·霍弗的秘密动员完全骗过了巴伐利亚人,起义军突袭击败维皮泰诺的驻军后,于4月11日顺利攻占了蒂罗尔首府因斯布鲁克。第二天如梦初醒的巴伐利亚人在法军支援下尝试反攻,但霍弗和部下成功守住了因斯布鲁克。稍后奥地利正规军开赴因斯布鲁克,恢复了弗朗茨一世的统治。而霍弗则挥师南下收复了特伦托和博尔扎诺。

  随着奥地利与法国的战事进入白热化,双方对蒂罗尔的争夺也陷入拉锯。法军在弗朗索瓦·约瑟夫·勒费弗尔元帅领导下一度击败奥地利人,又攻占了因斯布鲁克。但此时安德烈亚斯·霍弗麾下已有约2万人马,尽管奥地利正规军主力撤出战场,蒂罗尔起义军出人意料地在5月30日再次夺回因斯布鲁克。

  蒂罗尔起义军的战斗力让人刮目相看,但真正主宰当地命运的依然是整个欧洲战场。5月29日,安德烈亚斯·霍弗收到了奥皇的亲笔信,信中言之凿凿地承诺奥地利绝不会放弃蒂罗尔。霍弗放心地回到了家乡,将管理工作交给了维也纳派来的官员。天有不测风云,7月5日-6日,拿破仑在瓦格拉姆战役中重创奥地利军主力,随后腾出手来以4万大军重新攻占了蒂罗尔。

  原本解甲归田的霍弗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重新加入了起义军。他们以游击战的方式,不断袭扰法国-巴伐利亚联军,8月13日-14日,经过12小时苦战后,起义军奇迹般地击败了法国元帅勒费弗尔,攻占因斯布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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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蒂罗尔起义军发起冲锋的巴伐利亚军队

  虽然战场上捷报频传,但从战略上看,随着奥地利主力撤退,蒂罗尔已经陷入孤军奋战的困境。霍弗几乎独自支撑着蒂罗尔的运转,并四处求援。9月29日,他收到了一枚来自奥地利的奖章,皇帝再度保证不会放弃蒂罗尔的斗士。然而仅仅半个月后,在《美泉宫条约》中,奥地利便狠狠地出卖了蒂罗尔,同意向巴伐利亚王国割让蒂罗尔和萨尔茨堡。在这种绝境下,加之法国和巴伐利亚承诺特赦起义军,霍弗解散了部队,回到了家中。

  假如故事如此收场,这位蒂罗尔的勇士或许能够得享天年。但安德烈亚斯·霍弗心中割舍不下的依然是故乡的自由。1809年11月,他接到了奥地利击败拿破仑的假情报,重燃希望,并再度起义。这一次应者寥寥,他的小部队很快被法军打败。霍弗只身逃入山区,隐藏在猎人小屋中。法国人恨之入骨,悬赏1500金币买他人头。重金诱惑下,霍弗的邻居向当局举报了他的藏身之处。1810年1月28日,霍弗被逮捕后押送军事法庭。据说拿破仑亲自下达了指示:“给他公正的审判,然后枪决。”

  1810年2月2日,安德烈亚斯·霍弗直面行刑队,拒绝蒙眼,也拒绝下跪,慷慨就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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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18年,心怀愧疚地奥地利皇室赐予霍弗后裔贵族身份,作为某种弥补。1831年,描述霍弗牺牲的歌曲Zu Mantua in Banden问世,很快成为蒂罗尔最著名的民歌之一,并在1948年后成为奥地利治下蒂罗尔州的州歌。1893年,因斯布鲁克树立起一尊霍弗真人大小的铜像,保存至今。到了现代,这个昔日的旅店店主和马贩,已经是奥地利公认的民族英雄、自由斗士和爱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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