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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趣事:词批放营妓,趣判情杀案

东坡趣事:词批放营妓,趣判情杀案
2020年11月27日 07:00 新浪网 作者 萧家老大

  东坡趣事:词批放营妓,趣判情杀案

  宋仁宗景祐三年(公元1037年)十二月十九日,苏轼出生于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字子瞻、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其为是初唐大臣苏味道之后,父亲苏洵,即《三字经》里提到的“二十七,始发奋”的“苏老泉”。苏洵发奋虽晚,但是很用功。苏轼其名“轼”,原意为车前的扶手,取其默默无闻,却扶危救困,不可或缺之意。庆历八年(公元1048年),苏洵因父丧居家,闭户读书,把自己的学识品行,教授给苏轼与幼子苏辙。

  苏东坡生性放达,为人率真,深得道家风范。好交友、好美食,创造许多饮食精品,好品茗,亦雅好游山林。

  宋人王明清所撰《挥麈录》中记载:苏东坡离开杭州后,新太守上任,有一位老媪自言为娼妓,说苏东坡任职于杭州时,每当闲暇,必邀客泛舟于西湖之上,于山水绝佳之处吃过早饭后,每个客人各载一船,领数名妓者任其游玩,然后,鸣锣为号,聚集于圣湖楼,或竹林婆娑幽静之小屋,推杯换盏,谈论风雅,极尽欢乐,至子夜时分犹兴致勃勃。最后,燃烛以归,城中士女云集,夹道围观,一时盛况空前。

  明代学者陶宗仪曾经考证,与苏东坡交往的名妓中就有王朝云、秀兰、周韶、琼芳、琴操、马娉娉等。也有人说,苏东坡平生不好女色,只是喜欢与名妓游宴,逢场作戏而已。这种刻意为尊者讳的表述,大煞风景,宋朝民风士风如此,东坡先生也是一个正常的人,好色与风流与否,并不代表着苏东坡道德与品质有问题,相反,东坡先生对这种事情很是坦然,词作中也多有缠绵、香艳之语,甚至不乏精品佳作。比如这首《又春情》:”桃李溪边驻画轮,鹧鸪声里倒清尊,夕阳虽好近黄昏。香在衣裳妆在臂,水连芳草月连云,几时归去不销魂。”

  关于苏东坡与歌女名妓的故事,宋人笔记多有记载,从中亦可窥见东坡先生的风流潇洒与诙谐幽默,读来不禁令人莞尔。北宋僧人慧洪撰《冷斋夜话》记载,东坡在杭州作官时,无日不在西湖,有一天,携妓前去拜访大通禅师,大通禅师是一位非常严肃的高僧,看到苏东坡如此孟浪,不顾身份公然带领妓女,挑战佛门清静之地,就很不高兴,面带愠色。苏东坡不以为忤,嘻嘻哈哈的作诗道“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借君拍板与门槌。我也逢场作戏不须疑。溪女方偷眼,山僧莫皱眉。却嫌弥勒下生迟,不见阿婆三五少年时”,然后,令所带歌妓依律弹唱。

  原本是一幕非常尴尬的场面,却让苏东坡调笑着化为乌有,此长短句巧妙的告诉禅师,我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又何必当真,难道你大度不能容人?我带的歌妓偷偷的看了你一眼,你就很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可惜你手下的那些小和尚们余生也晚,还不知道你年轻时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东坡非常高明的调侃大和尚,你终究还是为世俗所困惑,又算什么高僧呢?大通禅师也是解人,听完此曲,不由得哈哈大笑作罢。

  北宋王辟之著《渑水燕谈录》记载,东坡先生有一则好玩的趣事,就在苏东坡即将离开杭州的时候,有一位叫做“九尾野狐”的年老色衰的营妓,打报告请求脱籍,成为良家妇女,东坡先生此时只是个临时负责人,新任长官马上就会到任,他本来可以打个哈哈,一推六二五,可苏东坡天性诙谐,看到这样好玩的事情,不由脑洞大开,提笔批复如下“五日京兆,判状不难;九尾野狐,从良任便。”

  判词好玩就在于“五日京兆”,这是自我解嘲语。西汉时有个名臣叫做张敞,是给他老婆画眉的那个张敞,在做京兆尹时,被人告密,即将去职,恰在此时,有个案子吩咐下人去做,此人不识时务,竟然回答张敞,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只能做五天的京兆尹了。然后回家睡觉去了,一点没把张敞放在眼里。张敞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马上派人把这个家伙抓了起来,判词如下,五日京兆尹又怎样?以渎职加上藐视长官罪斩立决,居然喀嚓一下把人杀了。

  东坡先生这是在明示老媪,虽然我马上就要卷铺盖卷走路了,但我绝不做一个事难办、脸难看的庸官、懒官,绝不推诿扯皮,该办的事还是要办,多负责任的领导干部啊。有意思的是,这个批示刚发下去不久,又来了一份同样内容的报告,这回请求脱籍的营妓是一位姓周的姑娘,是杭州城里的色艺双绝最有名的营妓,这下麻烦了,如果批准了周姑娘,那么王姑娘,赵姑娘,一干杭州城里的营妓就会集体上访,请求从良,再说像周姑娘这样正值青春豆蔻年华的业务尖子,放走了,杭州的公务员们会群情激愤的,发生了大规模骚乱怎么办?

  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事,东坡先生皱了皱眉头,雨过天晴,计上心来,取笔批示如下“慕周南之化,此意虽可嘉;空冀北之群,所请宜不允。”这意思是,姑娘啊,你能大胆的追求幸福美好的生活,这个想法是好的,值得肯定。但是像你这样又红又专的文艺青年,是我们杭州城里的招牌呀,要是放你走了,那是国家的一大损失啊,所以我不能批准你的请求,请你理解我的苦衷。同样的请求,一样的脱籍,一个“行”,一个”不行”,既幽默又风趣,充分体现了苏氏的风格,充满人情味又不失原则,东坡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人。

  明人冯梦龙在《情史》中,原引宋人笔记,记载了苏东坡另一件趣闻。元祐四年,苏东坡以龙图阁学士知任杭州,在此期间,发生了一桩因风流孽债而引发的情杀案。事情原委如下:灵隐寺有一个花和尚叫做了然,非常痴迷烟花女子李秀奴,那时候,恋恋风尘是需要本钱的,要么才高八斗,江湖到处流传诗词文章,要么就得花掉大把大把银子,这个了然,又没才情,时间一长,银子又花光了,李秀奴认钱不认人,何况此人还是个穷光蛋。

  一个翻脸不认人,一个痴迷情色念念不忘。一天晚上,了然因情醉酒,酒壮色胆,居然在深夜跨进了秀奴闺房,强行寻欢,行有行规,妓有妓律,秀奴誓死不从,了然一怒之下,随手一击毙命,这个花和尚武功不错。

  事情败露后,了然被大宋公安依法逮捕,苏东坡升堂办案,发现了然不但是一个文青,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纹青,手臂上有刺字如下“但愿生同极乐国,免教今世苦相思。”看来这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出家人的确尘根未断,勘不破情缘,也看出了然对李秀奴是动了真情。

  苏东坡面对情杀凶案,诗性大发,不失风趣的在讼状上赋词一首,《踏莎行》:“这个秃奴,修行忒煞。云山顶上空持戒。一从迷恋玉楼人,鹑衣百结浑无奈。毒手伤人,花容粉碎。空空色色今何在。臂间刺道苦相思,这回还了相思债。”判词既完,花和尚了然押赴西市问斩。

  东坡先生是古代文人中的翘楚,居庙堂之高时,神灵毕现,才华横溢;处江湖之远时,苦中作乐,风趣幽默;更难得的是,他的幽默诙谐中,隐藏机变,举重若轻;大拙若巧中,蕴含智慧,这样的士子风骨和精神风范,无疑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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