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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文学史上的今天|法国作家弗朗索瓦·莫里亚克去世五十周年纪念日

外国文学史上的今天|法国作家弗朗索瓦·莫里亚克去世五十周年纪念日
2020年09月01日 18:30 新浪网 作者 人民文学出版社

  今天是法国作家弗朗索瓦·莫里亚克去世五十周年的纪念日。

  莫里亚克于1885年10月11日出生在法国波尔多,是杰出的社会小说及心理分析小说的文学大师,集戏剧家、诗人、批评家等身份于一身。莫里亚克一生创作甚丰,在长达六十年的创作生涯中,写了一百多卷各种体裁的作品,其中有小说二十六部,诗集五本,剧作四部,笔墨涉及社会方方面面,其作品是古典文学传统与现代主义潮流融合的产物。一九三二年出任法国作家协会主席,次年入选为法兰西学士院院士。一九五二年获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是 “深入刻画人类生活的戏剧时所展示的精神洞察力和艺术激情”。一九五八年荣获法国国家荣誉勋章。

  一九二二年发表《给麻风病人的吻》,赢得较大声誉。随后又相继发表了《火流》(1923)和《吉尼特里克斯》(1923)。两年后发表的《爱的荒漠》,获得法兰西学院的小说大奖,奠定了他在法国文坛的地位。一九二七年,《苔蕾丝·德斯盖鲁》的发表,引起了很大反响,被认为是二十世纪上半期法国最佳小说之一。于是他又写了三个续篇:《苔蕾丝看病》《苔蕾丝在旅馆》和《黑夜的终止》。《蛇结》(1932)被大多数评论家公认为是他最成熟和最完美的作品。小说在人物的心理方面有着绝妙的描写。一九三三年到一九四一年,莫里亚克写了五部小说,如自传小说《弗隆特纳克家的秘密》(1933)、《黑天使》(1936),其中最著名的是《法利赛女人》(1941)。在一九三八年至一九五一年间,他还以浓厚的兴趣投身于戏剧艺术,创作了以反映灵与肉斗争为主题的《阿斯摩泰》(1938)、《错爱的人们》(1945)和《地上的火焰》(1951)等四个剧本,颇受观众好评。

  在莫里亚克生命的最后十八年中,他写出了大量政论文、传记作品和回忆录,如传记《戴高乐》(1964)、日记体回忆录《内心回忆》(1959)、《新内心回忆》(1965)、《政治回忆录》(1967)等,详细记载了许多历史事件,表达了他的政治观点和文艺思想。一九六九年,他还发表了最后一部小说《往日的青春》。

  《苔蕾丝·德斯盖鲁》是莫里亚克众多小说中的名篇。苔蕾丝是一个聪明而自负的姑娘,她的父母出于门第观念将她许配给一个庄园主的儿子贝尔纳。他对苔蕾丝冷若冰霜,憧憬爱情的她对此感到极度苦闷。她篡改了丈夫的药方,企图把他毒死。丈夫为了避免家丑外扬,在法庭上证明妻子无罪,但在庭审之后,他把苔蕾丝幽禁起来,折磨她的身心,继而把她带到巴黎,让她独自流落街头。这部小说是莫里亚克对资产阶级门第观念的一次强烈挑战,苔蕾丝是这种门第观念的牺牲品,门第观念是苔蕾丝全部不幸的总祸根。莫里亚克出色地运用了追叙和内心独白的技巧,往事和现实,风光和人物的心理活动融为一体,使作品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文摘

     苔蕾丝,很多人会说你是不存在的,可是我,我知道你存在,多少年来,我在窥伺你,还常常在路上拦截你,摘下你的假面具。

  我记得少年时代曾经在令人窒息的重罪法庭上见到你那没有嘴唇的苍白小脸,在你面前,浓妆艳抹的太太们比律师还凶狠。

  后来,你又在一间乡村客厅里以茫然失措的年轻女人的面貌出现,年迈的亲戚和天真的丈夫对你的照料使你烦躁。他们说:“她是怎么回事?我们可是什么都给她。”

  从那时起,我曾多少次欣赏你那放在宽阔美丽的前额上的稍稍嫌大的手!我曾多少次看见你在家里的活人栅条后面像母狼一样打转;你用恶狠狠的忧愁眼光盯着我。

  很多人会惊奇我能想象出这样一个比我所有的人物更令人憎恶的女人。难道我就不会讲讲襟怀坦白的正人君子?“襟怀坦白”的人是没有故事的,而我知道的,是与卑贱肉体混淆在一起的、隐秘的心灵故事。

  苔蕾丝,我多愿意痛苦将你引向天主;我长期以来希望你配得上圣洛居斯特的名字,然而,在那些相信焦虑灵魂的堕落和得救的人中间,有几位会惊呼这是渎圣。

  至少,在我将你遗弃的这条人行道上,我希望你不是孑然一身。

  律师打开了门。在法院阴暗的走廊里,苔蕾丝·德斯盖鲁感到浓雾迎面扑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怕有人等着看她,迟疑着不敢出去。从一棵梧桐树下走出一位竖起衣领的男人,她认出是她父亲。律师喊了一声“撤销诉讼”,随后转身对苔蕾丝说:

        “你可以出去了,外边没有人。”

  她走下湿漉漉的台阶。是的,小广场上仿佛一个人也没有。她父亲没有吻她,甚至也不瞧她一眼。他正向杜罗律师询问什么,律师低声回答着,他们仿佛怕被人窃听。她隐约地听见他们说:

        “明天我就会接到撤销诉讼的正式通知了。”

        “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吧?”

        “不会了。俗话说:万事大吉。”

        “我女婿递上那份证词以后,事情就有了把握。”

        “把握,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既然他亲口供认,说他从来不数几滴药水的……”

        “你知道,拉罗克,对于这类案子,受害者的证词……”

  苔蕾丝大声说:

        “没有什么受害者。”

        “我是说:自己不小心的受害者,太太。”

  两个男子对年轻女人注视了片刻。她紧紧裹在大衣里,一动不动,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她问车停在哪里。她父亲怕惹人注意,让车停在城外的比多公路上了。

  他们穿过广场。被雨水淋湿的长凳上粘着梧桐树叶。幸好,这些日子天黑得早多了,而且,去比多公路,他们可以走县城里僻静的那几条街。苔蕾丝走在比她矮半个头的两个男人中间。他们旁若无人地又谈论起来。他们中间隔着这个女人的身体,觉得碍事,常常用胳膊肘推她,于是她稍稍走在后面,脱下左手的手套,顺手揪下沿途旧石墙上长着的青苔。有时,一个骑自行车的工人或是一辆双轮马车超过她,溅起了泥水,她只好紧靠着墙根。不过,暮色掩护苔蕾丝,使人们认不出她来。对她来说,面包炉和浓雾的气味不再只是小城市中黄昏时分的气息而已,她闻到了生活的芳香,觉得终于又回到生活之中,她闭目呼吸湿漉漉的、长满青的、沉睡着的大地所散发的气息。她竭力不去听那个长着罗圈短腿的矮个子男人在说什么。他一次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他女儿。要是她摔倒在路旁,他和杜罗谁也不会发觉的。他们不再怕提高嗓门了。

  ——《苔蕾丝·德斯盖鲁》(桂裕芳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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