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一天,演员萨日娜难得休息,去菜场买完菜推着自行车回家。在楼梯口一下子被住在楼上的一个邻居奶奶给堵住了。
奶奶问:“萨日娜,你是个演员啊?”萨日娜一脸懵圈地点了点头,奶奶追问:“最近在播的《闯关东》是不是就是你演的?”萨日娜再次点了点头,奶奶眼眶突然就红了,唰地一下眼泪就下来了。
奶奶说:“我的爸爸就是被我爷爷带着出来闯关东的!这部戏太真实了。我看到的不只是一个电视剧,我看到的是历史。“
2006年,在筹备了八九个月之后,有着业界良心之称的“山东影视制作中心”与大连电视台联合出品的电视剧《闯关东》开拍了。担任导演工作的是山影一级导演张新建和他的老搭档孔笙,从接到这个重任开始,两人不谋合谋地想要打造一部史诗级文化盛宴,还原一个最真实的迁徙历史。
01选角
男主角方面,创作组首先想到的是李幼斌。当时李幼斌凭借《亮剑》李云龙一角正处于事业巅峰期,因为他火,各种没档期,如果坚持要找李幼斌出演就得等。而同时这部剧辗转多地取景,李幼斌如果接下了“朱开山”这个角色之后,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同时兼顾其他作品的拍摄。
当时摄制组非常忐忑,不知道李幼斌是否会愿意。
但幸运的是,当摄制组联系上了李幼斌之后,李幼斌对这个剧本非常感兴趣,很快便达成了合作意向。
敲定了男主之后,女主却并没有那么顺利了。
在决定出演“文他娘”之前,萨日娜手里在读的已经有两三个剧本了,《闯关东》剧组当时只发了一个故事梗概给她。她一看觉得这个角色没有什么戏,没有什么发挥空间,于是决定还是去拍手里已有的那几个剧本。
随后《闯关东》把剧本发给了她,她读了几章便被震撼到了,剧情让她很兴奋,激起了强烈的创作欲望。因为又正好是山东媳妇,几番考量之后她欣然应下了这个“文他娘”。
彼此的萨日娜不过38岁,只比演她大儿子朱传文的刘向京大7岁。
凭借这个角色萨日娜获得了金鹰奖“观众喜爱的电视剧女演员奖”和飞天奖优秀女演员奖。
多年后,萨日娜在采访中说,在整个演艺历程中最值得她珍惜是山东团队。
除了两位演技派主演之外,剧中还有很多优秀的年轻演员,包括刘向京、朱亚文、齐奎、牛莉、小宋佳、黄小蕾、靳东等。
另外,这部剧还有多位国家一级演员加持。他们分别是朱开山的扮演者李幼斌、文他娘的扮演者萨日娜、潘五爷的扮演者王奎荣、森田的扮演者高明、夏元璋的扮演者毕彦君、谭永庆的扮演者鲍国安、大黑丫头的扮演者丁嘉丽、吴掌柜的扮演者刘金山、陈五爷的扮演者高强。
细数一下,一共有10位国家一级演员。
02 艰苦拍摄
《闯关东》年代跨度久远,场面布景繁多,拍摄规模浩大,摄制组分别在黑龙江、山东、上海、江苏等地拍摄,转场高达16次。为了更好的还原历史,剧本写到哪里就去哪里取景,美术设计刘勇奇手下光美工就有300来人。为拍淘金沙的戏份,摄制组在东北雪刚化就搭建了一个淘金场子,用了近两个月时间。
有一次突发大水把木料都给冲跑了,置景组长跪在岸边嚎啕大哭,甚至要不顾性命跳到洪水中去打捞。
在《闯关东》中,放排是其中的一个谋生路子,然而放排是当时拍摄时难度最大的,因为当时这个行业已经被淘汰。
为了表现出宏伟壮观的放排景象,剧组用粗木材搭了一个长120米,宽70米的木排。
木排一旦放出,就不可能停下来,也不可以逆流而返。为了保证顺利拍摄安排了几个排工设置在几处水流不那么湍急的地方停下,但千算万算还是出了岔子。在一个看似水流平稳的弯道,排工们费了九牛二虎之下停下之后却崩排了,“噼里啪啦”的整个木排后半截崩了,崩了20来米,大木头顺江而流,最后只好把剩下的五十米做了固定重新放排。
经过水泡之后的木料非常滑,演员在上面拍戏非常危险,时常都有掉到水里去的风险。
因为种种困难,原定拍摄三天的放排场景,整整拍了三个多星期。
在雪乡拍摄的时候同样困难重重,当时每天气温都是零下二三十度,每个演员连睫毛上都是霜,化妆都完全没法化。
导演张新建回忆当时有个演员买了东西回屋,两手提着东西没空用嘴开门,舌头沾到门的铁把手上就冻住了。他使劲一收,一大块皮都没了。
拍摄震三江请大家喝酒那段,滴水成冰。道具组给演员碗里倒矿泉水后面还没有倒上,前面倒的就已经被冰住了,最后只能大部分拍摄远景,近景的时候现倒现拍。
拍摄演员的雪地戏时也是挺艰苦的,如果事先去踩了会破坏了雪景无法恢复。
这就非常考验摄影师的功底了,演员要怎么演,该怎么走位,几乎要保证一条过。
朱亚文在这部剧中大概是最惨的一个,有一场戏是他为老独臂进雪山寻狼,蹲守了一夜狼没见着把自己冻成了冰棍,差点一命呜呼,幸好得到了一对姐妹相助。
救回去之后朱亚文被脱光了上衣,两个女人开始在他胸口搓搓搓。拍了几条之后导演觉得不真实,想倒几筐雪在他身上,但副导演极力反对,害怕把主演冻病了延误拍摄,此时朱亚文把胸口一拍:come on,来吧!
最后真倒了几筐雪到胸口再搓……室外零下30多度,临时搭建的小木屋不扛风,室内差不多也是零下30多度。
光着身子躺在那里就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再倒一筐雪在身上,那叫一个酸爽。为了演出奄奄一息的感觉,朱亚文还得憋着气。
后来朱亚文回忆,那部片子里最冷的人就是他。
多年后导演孔笙也回忆道:那天真是把朱亚文冻坏了。
除此之外,朱亚文的惨还在于他挨打了,是真打。
在拍摄朱传武被他娘打的那场戏时,一开始萨日娜是打的朱亚文的肩膀,朱亚文总感觉不到位,便让萨日娜真削。一开始萨日娜下不去手,在他的反复要求下“娘”动了真格,一巴掌扇得他直冒星星。
说来朱亚文能与出演这部戏,完全是巧合。
那天他陪女朋友到剧组送资料,在跟副导演聊天的时候,导演朱建新正在旁边修改剧本,瞄了一眼这对情侣,觉得这个男孩还有点意思。
后来他俩刚走,朱导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让人去把他们追了回来,一问才知道他完全是陪女友来的,没带资料。朱导让他隔天送份资料过来,朱亚文照做了。
一开始朱导想让朱亚文演老三,在对着挂在小黑板上的朱亚文的照片端详了一番后,朱导改主意决定让他演老二。因为朱亚文那时才22岁,导演怕他hold不住长岁数后的戏,让化妆师给他试了关东军当团长的妆。
当导演再次拿到试妆照之后拍板:就是他了。
原剧本里朱亚文饰演的朱传武最后并没有死,为了体现“回家”这两个字的深刻意义,朱亚文与导演商量把他弄死了。
《闯关东》让刚大学毕业不久的朱亚文因为朱传武这个角色被观众熟知,还一度被评为“荧幕十大硬汉”。
因为有摄制组工作人员的用心和演员们的全力以赴,这部剧2008年作为开年大戏在中央一套黄金时段播出之后轰动一时,甚至时至今日都依旧为人津津乐道。豆瓣评分高达9.2分,是少之又少评分在9分以上的国产电视剧之一。
该剧也一举囊获了第27届飞天奖“长篇电视剧一等奖”“优秀编剧奖”“优秀女演员奖”“最佳照明奖”“最佳摄影奖”和“最佳美术奖”等6个大奖。
也正是这些优秀的电视剧作奠定了鲁剧在观众心中的地位,让山影成为了一个行业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