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扒下他裤子，用打火机烧他下体。
他疼痛难忍，盯着自己的球鞋，一直不敢抬起头来。
他害怕、不知所措、想辩解些什么，却哑口无言。
他叫崔胜友，那年14岁。
警察指控他偷了一小块面包。
用“火烧下体”这种方式逼他承认。
他怂了，认罪了。
可他根本没有偷。
51岁的崔胜友
随后，警察把他押到福利院——兄弟之家。
福利院“兄弟之家”是韩国的流浪汉收容所。
这家福利院开了12年，收容有三万多人。
他们跟崔胜友一样，都是被押送进来的。
与其说它是福利院，不如说它是“人间地狱”。
甚至，比地狱还要触目惊心。
这一切，得从上世纪70年代说起。
1988年，韩国争取到第24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主办权。
为了将一个“完美”的韩国，呈现给世界。1975年，韩国政府决定在举行奥运会前，进行一场“大清洗”活动。
这场活动由各地警察一起执行。
先从街头的流浪汉开始。
其名曰：不让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影响市容。
收容流浪汉的福利机构，会有补贴。
收容得越多，补贴也越多。
于是，各地福利机构就像冲KPI一样争先恐后。
在警察和福利机构的紧密配合下，很快就抓了一批“流浪汉”。
这些人中有真正的流浪汉、残疾人，也有小学生、大学生等等。
一旦进入“兄弟之家”，他们就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流浪汉。
他们的人生，也从此发生重大“改变”。
轻则身心被伤得体无完肤，重则受虐致死。
而这，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
9岁的朴颂伊，被送进了“兄弟之家”。
她每天看着被囚禁的同伴们，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暴打。
有的人被打到头破血流，直到一动不动。
有的人声嘶力竭喊着“放我出去”。
可是，都无济于事。
每一个试图逃跑的人，都一一被抓回。
她也曾想过逃跑。
但看到那些鲜血淋淋的同伴，她退缩了。
就这样过了5年，她意识到：
“我的生活可能永远会是这样，不管跑还是不跑我都会死在这里。”
逃可能会死。
但不逃肯定死。
于是，她决定用命搏一搏。
她和5个同伴锯开了铁窗。
从嵌满玻璃的墙上一步一步爬，最终逃出来了。
当朴颂伊回到家时，她爸爸吓晕了。
眼前的女儿，满身伤痕，鲜血淋淋。
可她是幸运的，至少还活着。
有些受害者，就没那么幸运了。
文初提到的崔胜友，被抓到“兄弟之家”的第一晚，就被性侵了。
一个守卫闯进宿舍，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扯掉。
“叔叔送我回家吧！”他苦苦哀求道。
“听话的话就送你回去。”
话音刚落，守卫就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蹂躏。
崔胜友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
本以为只是第一晚这样，想不到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从第二天开始，崔胜友就见证了接二连三的死亡。
守卫死死地拽住妇女的头发，用棍棒殴打她。
没一会，鲜血从妇女的头上汩汩冒出。
妇女停止了挣扎，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还有一次，7名守卫殴打一名男人。
守卫们用一块毯子把他盖住。
有的人用脚狠狠地踢他的头，有的人用拳头暴打他身体的其他部位。
很快，那条毯子都被血染红了。
守卫们一番拳打脚踢后，毯子从男人身上滑落下来。
上一秒，那个男人的脚还在试图挣扎。
下一秒，没气了。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活活打死了。
崔胜友在那里呆了五年，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更令人惊悚的是，那些逝去的生命，最后都当做垃圾一样被运走。
生前，受尽了屈辱。
死后，连最后的尊严也没有。
这就是韩国所谓的“福利院”，残酷、黑暗且没人性。
而崔胜友自己，在被性侵无数次后，他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反抗，再到麻木，最后直接失声了。
面对侵犯，他再也喊不出来，也不敢喊了。
噩梦，远不止如此。
除了身体和心理上的折磨，还有更可怕的“酷刑”等着他们。
在“兄弟之家”的背后，有一个毫无人道的血汗工厂。
表面上，“兄弟之家”对外宣称：
“工厂”是为流浪汉的职业生涯，奠定基础。
实际上，流浪汉只是无偿劳动力。
根据文件显示：“兄弟之家”本该向超过1000名流浪汉支付约170万美元。
可现实是，一分钱都没支付。
不管是成年人，还是小孩，都需要下厂干活。
没钱就算了，一旦出现差错，就会被“酷刑”伺候。
一个受害者事后回忆说：
“有一批需要出口到日本的钓鱼用具。
因为组装问题被退了回来。
我和同事因此遭到毒打，几乎被活活打死。”
工厂被一堵高高的城墙围着。
这堵墙，把他们和外面的世界隔离开。
每次一些相关机构的工作人员过来视察。
院长便会安排体力强壮的人出来干活。
这种情况下，受害者们的工作进行得轻松有序。
他们也不担心棍棒会突然打到自己身上。
用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来敷衍上级的检查。
其他人被锁在宿舍里，绝望地看着工作人员走过。
检察人员以为一切都好。
殊不知，一旦到了傍晚6点，大门被锁上后，守卫像饿狼般被冲了出来。
崔胜友所在的宿舍里住着上百个孩子。
守卫总会对他们进行无节制的暴行。
残疾人因为大便不能自理，就被守卫剥掉衣服，揪着头发，拖到厕所殴打。
还有一些孩子，被守卫用他们的身子拖地，边拖边打，还时不时踩一脚。
不论对象是成年人、残疾人，还是4、5岁的孩子。
暴行周而复始，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当事情过去30多年后，崔胜友说道：“ 我绝望地、不顾一切地想要说出我们的故事。然而，谁会听呢？”
另一位受害者，在韩国国会大楼前，高举着“还我正义”的牌子。
整整在大楼前站了一个月，没有任何人回应。
他们深知，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
撕心裂肺的呐喊，无人听到。
而最令人气愤的是：
折磨他们的背后主使人逍遥法外。
国家包庇他，法律拿他没办法。
这才是最绝望的。
“兄弟之家”的院长叫朴仁根。
韩国政府曾给他颁发了两枚奖牌。
用来奖励他对社会福利工作做出的贡献。
虐杀、性侵、苦役、暴打……无所不用其极。到头来，还受到嘉奖。
这真是个魔幻的世界。
可有句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终于有一天，“兄弟之家”的恶行暴露了。
检察官金龙元偶然间听向导说：在附近的山上，经常看到一些拿着棍棒的守卫，看押一群“犯人”。
于是，1987年1月，金龙元带10名警察突袭了兄弟之家。
一踏入高墙，金龙元惊呆了。
当推开房门时，有的受害者正躺在肮脏的床上咳嗽、呻吟。
有的受害者伤口化脓，腐烂，瘫坐在地上。
还有的受害者，眼瞳里没有任何光芒，一副“等死”的样子。
这哪是什么福利院，明明就是人间地狱啊。
不过，也多亏这次“突袭”。
朴仁根终于被抓了。
当时正是韩国奥运会筹办的关键时期，为了国家声誉着想。这起事件的调查遭到了阻挠。
无奈之下，政府只能以挪用公款的罪名把朴仁根逮捕。
可最后朴仁根仅被判了两年半。
更过分的是，他没几天就被放出来了。
他无事一身轻，可受害者呢？
他们的伤害是一辈子的。
如今，崔胜友牙齿全部脱落。
逃出来后，找不到工作，完全融不入社会。
再后来，他有遇到过朴仁根，可依然不敢声张。
因为他怕，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又没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朴仁根出狱后活得风生水起。
他以2700万美元的价格卖了“兄弟之家”。
然后拿着这笔巨款，逃往另一个国家。
面对那些死去的冤魂，他良心不会痛吗？
不过，恶魔没有人性可言。
更谈不上什么良心。
“兄弟之家”最终在1988年关闭了。
上世纪90年代，建筑工人在其旧址挖出了约100具尸骨。
据统计，从1975年到1987年间，有513人在“兄弟之家”死亡。
这只是统计出来的，不为人知的还不计其数。
细思极恐。
也是那时候，“兄弟之家”的真面目才曝光于世。
可是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兄弟之家”关闭后，罪证几乎都被销毁了。
朴仁根于2016年去世。
受害者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他一个道歉。
直到2017年。
2017年，文在寅当选韩国总统。
他任职人权律师期间，曾参与过这起案件的调查。
但调查被迫中断，没有找到真相。
当任总统后，他多次表达对此案的抱歉和关心。
2018年，釜山市长向受害者们道歉。
在场的受害者，泣不成声。
与其说，他们痛哭，是看到了正义。不如说他们是感慨那些痛苦的日子，终于有了交代。
2020年5月20日，韩国国民议会通过了《过去史法案》修正案。
相关部门承诺对“兄弟之家”一案重启调查。
2020年6月1日，相关部门发布了一份708页的《兄弟福利院事件受害者状况调查》。
报告中显示，1975到1987年的收容人数，总数高达38437人。
图片来源：中国慈善杂志
为了这一天，38437人等了33年。
我们无法预知，这个案件最终的走向如何。
但我想说，人间不是只有真善美的天堂，它还有如“兄弟之家”般的人间地狱，还有逍遥法外的恶魔朴仁根。
而面对种种不公，种种黑暗，我们能做的是不要沉默！
因为我们的沉默，会让恶魔变得更猖狂，悲剧不断重演。
黑暗面前，围观即是在场，转发即是发声。
记住，再小的光，聚在一起，也有照亮黑暗的时刻！
愿真相早日到来，还受害者以正义！
也愿我们，永远都不会遭到这样的“酷刑”！
作者：凌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