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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英国当地时间2020年4月8日13时25分，有321686人登录英国议会官方网站签名请愿，呼吁退还2019/2020学年的整年学费和住宿费。
请愿大多来自因英国在校的当地大学生，理由是在新冠肺炎影响下，校园关闭，学生只能在线听课，一般而言网课的学费要低于课堂授课的学费（当地学生每人每年9250英镑），而且学费中还包含实地考察的费用，目前看也很难再组织相关活动。
学生们还要求退还每人4000—8000英镑的住宿费，特别是其中一些学生已经离开宿舍回家。
英国当地学生对2019/2020学年的教学质量不满意，很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其间发生的教职员工罢课事件，使教师与学生之间的互动完全中断。
此次线上请愿计划持续到2020年9月23日，届时英国议会将对超过10万人签名的请愿作出内部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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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和罢课造成的影响又何止于英国学生。
前一阶段我采访了正在英国名校玛丽女王大学（Queen Mary University of London）攻读硕士研究生的中国学生David。
当谈及2019年9月入学后的感受时，他颇为无奈地说：“老师罢课刚结束，又赶上疫情，全改网课了，我这一年期的硕士没在教室上几天课，就快毕业了！”
2020年3月16日起，英国很多大学停课，转为线上教学。位于伦敦的玛丽女王大学从3月23日起校园进入半封闭状态，课堂教学取消。
而就在同一天，英国政府发布了更为严格的个人外出限制措施。
David所学专业是计算机，上网课可以接受，而且他的毕业设计是实操性强的软件编程，理论方面的文字工作要少一些。
不过，对于大多数中国留英学生而言，万里迢迢来到英国上网课，确实很亏！何况，网络教学并不是中国学生熟悉的教学模式。
格拉斯哥大学的中国学生Rebecca接受采访时就说，自己在宿舍上网课容易困。
没有老师和同学在身边，对着冷冰冰的屏幕，Rebecca觉得留学的感觉没有了。此时，手机上同班同学的WhatsApp群里倒很热闹，同学们发来的信息表明他们也在走神。
其实，对很多英国大学的教授、讲师来说，网络教学也不是他们的强项。
此前英国大学的网课大多是录播的，针对的人群是海外线上注册的学生。3月16日后在线直播授课，有些大学的教授没有直播设备，也不习惯对着屏幕教学。
英式教育中的课堂互动、分组讨论、报告演示等环节在网上教学中都大打折扣，教师、学生的体验都受到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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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疫情更显尴尬的是此前英国大学教师罢工。
2018年2月至4月间，60余所英国高校、4万多教师抗议浮动退休金（pension）新政，引发近十年来最大规模的全国性罢课。
英国大学教师退休金问题的焦点是从固定收益模式改为浮动收益模式。代表英国大学的资方University UK（简称UUK）要求根据退休金在股市中的获利情况决定教师的收益。
退休金从旱涝保收变成了前途未卜，遭到英国高校工会University and College Union （简称UCU）的强烈反对。
2018年英国大学教师罢课后，退休金问题仍未得到妥善解决。于是，2019年11月以及2020年2月底、3月初，又接连两次爆发教师罢工，伦敦地区的高校首当其冲。
也就是说，David从2019年9月入校后竟然接连两次经历了教学停摆。正像他所说，一位计算机选修课任课教师只在课堂中出现过一次，此后他的课因罢工而全部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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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疫情、罢工造成的缺课对学生而言是违约吗？
2017/2018学年入读英国大学的学生遭遇的情况与2019/2020学年类似，当时就有数万英国在校大学生联名要求校方补偿因罢工停课造成的学费损失。
不过，英国教育主管部门态度暧昧，一方面强调英国大学应该确保学生的利益，另一方面又表示大学有权作出最后的决定。
“这次有同学向校方反映赔偿罢课损失，学校说会考虑。”David对赔偿的前景并不乐观。
确实，英国大学低效的运营机制不会对善后做出迅速反应，在疫情期间更是如此。
另外，此次请愿的发起者是英国当地学生，维护的也只是英国学生的利益。
2009年卡梅伦政府废除了推行多年的本国及欧盟学生免费入读公立大学的体制（苏格兰地区高校仍保持原有的免费政策），学费从最初的每人每年3000英镑，迅速提升到9000英镑以上。
而包括中国留学生在内的广大国际学生的学费中间值在15000—18000英镑，远高于英国和欧盟学生的学费水平，遭受同样的不可抗力时，损失自然也更大。
但国际学生很难形成合力，也很难形成统一诉求上报学校和英国议会。
不过，无论对本国学生，还是国际学生，英国大学很可能以“不可抗力”为由拒绝退费，拒绝做出经济赔偿。
从实际的财务状况看，英国大学也负担不起这笔赔偿金。
大多数英国大学是公立体制，作为非营利机构，它们的收入来源主要是学费和政府拨款。把到手的一年学费退还给学生，估计很多学校就要出现财务危机、无法支撑了。
作者简介：
老赵（Andrew）国际教育知名观察家，英国格拉斯哥大学MBA，常年担任英国大学中国区/东亚区总监。英国大使馆文化教育处特约留学培训师，中国教育电视台、北京城市广播特聘教育专家。资深教育自媒体人，平台阅读量超过1亿次，撰写出版《留学的逻辑》《到英国去》等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