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腾小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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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对于造车新势力来说是一个至暗时刻。车市下行、补贴退坡和新冠疫情，击碎了它们最后的希望。

今年前5个月，仅有蔚来、小鹏、理想、威马等12家新势力车企实现了交付，新的格局也在市场大洗牌中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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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前行的“头部”

几年前，至少200家造车新势力迅速涌现。如今，玩的最好的也就头部那几家。2020年前5个月，蔚来、理想、小鹏、威马的累计销量分别为10324辆、7775辆、4558辆和4422辆。随着理想汽车的交付，新的造车新势力四强产生。

这四家头部企业过的怎么样？

先说说蔚来。

蔚来汽车从一开始就被寄予厚望，或者说，它打造的是消费者觉得最接近特斯拉的产品。

在资本的加持之下，蔚来创造了中国汽车市场的诸多奇迹，成功吸引了包括腾讯、高瓴资本、百度、IDG、TPG、红杉、顺为资本在内的多家知名机构慷慨解囊，且短短数年就成功在纽交所上市。

困扰其他造车新势力的资金问题，对于蔚来而言虽然也很头疼，但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5月28日，蔚来发布的2020年第一季度财报显示：蔚来第一季度总收入为13.72亿元人民币，同比减少15.9%。经营性亏损15.7亿人民币，环比收窄44%，同比收窄40%。净亏损同比下降35.5%至16.918亿元，较2019年第四季度下降 40.9％，较2019年同比下降35.5%。值得一提的是，这是蔚来上市以来最低单季亏损。

一直在烧钱！

销量方面，自3月以来，蔚来已连续三个月实现环比增长，5月交付数（3,436辆）是去年同期三倍以上，同比增长215.5%，这也创造了蔚来汽车的交付纪录。不过这样的数据，距离盈亏平衡点还有很大距离。也就是说，亏损还会持续。

产能方面，合肥工厂月均产能在4,000台左右。蔚来计划在今年8-9月份，将月均产能提升至4,500-5,000台。

对于大家关心的换电服务，蔚来发布消息称：截至2020年5月26日，车主累计换电已超过50万次。蔚来充电站覆盖了我国58个城市，共计131座换电站。据官方统计称，单车最高换电次数达到了301次。从某种意义来说，蔚来汽车通过“换电”增加了用户黏性和忠诚度，但这种模式也增加了不小的成本。

值得一提的是，因延期交付、自燃，以及各种产品质量问题，蔚来汽车被广泛吐槽。不过对于车主来说，这些似乎都不是问题。

再说说理想。

李想的理想汽车开局不利，但现在看似乎越走越稳。

理想汽车原名“车和家”，2019年初改名为理想汽车。公司起步运营时，主打产品是一款名为SEV的两人城市短途新能源车。

2018年，车和家在进行B轮融资后，迅速推出了新的方案，新车定名为理想ONE。

2019年，理想ONE共计交付1000辆，创造了新势力车企上市首月销量即破千的新纪录。2020年1-4月，理想ONE累计销售5,782辆。连续3个月排名国内插电式混合动力（含增程式）车型销量第一。5月，理想汽车交付了2148辆新车，直接跨入以往被传统车企把控的高端新能源SUV销量榜前十位。

6月16日，第1万辆理想ONE交付，创下了造车新势力最快交付10,000辆的纪录。

李想表示，未来3年只会有理想ONE这一款车，不会有新产品。

在造车新势力里面，李想是最背的。开始时寄希望于SEV代步车，满足用户都市短途出行需求，但因合法性问题而陷入死局。后来李想当机立断押宝增程式电动车。但理想ONE又与新能源补贴无缘。而且在费尽周折买到资质并实现新车交付后，又遭遇自燃、断轴、刹车等一系列问题。以至于人们对理想的评价是：长期看好，短期嘛，呵呵。

第三，说说小鹏。

或许真是创始人的性格决定了企业的基因。与李想、李斌不同，何小鹏是彻彻底底的圈外人，这也能让他从其他角度去思考问题。小鹏G3(配置|询价)就是这样的产物。

尽管如此，小鹏汽车还是遭遇了信任危机。老款小鹏G3交付三个月后，其升级款车型发布。新车有着更丰富的配置、更持久的续航里程，最关键的是价格更低。不少车主表示，自己在购车时，销售顾问并未提及新车即将上市，反而用补贴下降、涨价以及购置税不免等理由诱导准车主下订单购买老款G3，存在一定程度的“欺骗”和高价清库存的嫌疑。

随后，小鹏汽车为了表示诚意以及歉意，为所有购买小鹏G3老款的个人车主（包括家人）提供了相应的补偿，算是及时挽回了声誉。

与此同时，为了进一步实现独立造车，小鹏汽车收购了广东福迪汽车有限公司。收购完成后，小鹏汽车也成为目前国内唯一一家自产和代工两种生产模式并存的车企，旗下的纯电动轿车P7也将在自主工厂完成生产和交付。

销量方面，5月份，小鹏G3销量为954辆，同比下降64.72%，环比下降5.36%。不但销量上不及蔚来汽车的30%，甚至远低于理想汽车的1993辆。而主攻紧凑型、中型车市场的小鹏P7(配置|询价)，5月批发销量也不过192辆，明显不及预期。不过小鹏汽车表示，P7销量主要受产能限制，而目前获得的订单数量已经超过15,000辆，已经超过了小鹏G3在2019年的全年销量。

值得一提的是，得益于国产后关税和零部件成本降低等原因，国产特斯拉Model 3(配置|询价)的售价已经和小鹏P7严重重叠。小鹏P7和特斯拉Model 3，你会怎么选？

最后说说威马。

与小鹏汽车的何小鹏相比，威马掌门人沈晖低调的多。

职业经理人出生的沈晖，长期在美国、欧洲和中国的世界五百强企业工作，还在吉利整合沃尔沃的过程中有非常不错的战绩。

对于产品，沈晖有着与众不同的见解。他宣称要做“智能电动汽车普及者，目标是要打造一款大众买得起、用得爽的智能电动汽车。”

作为第一个拿到造车资质（包括新能源车和燃油汽车，2018年从黄海汽车买入）和第一家自建工厂的新势力厂商，威马汽车将EX5补贴后的起售价定在了12.98万元。相比蔚来ES6补贴前高达35.8万元的起售价，威马汽车的价位非常亲民。

2018年底，威马陷入“交付风波”，一度引发了外界对新造车势力“信用值”的讨论。而吉利诉讼威马侵权一案，又将其推上了风口浪尖。

值得一提的是， 选择走平民路线的威马，注定利润有限，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投资人的信心。外在表现为，威马关键的D轮融资从2019年底喊到现在还没能兑现。

（威马7系轿车效果图）

受此影响，威马的年终奖不但取消了，而且薪资也开始“打折”。更让人担忧的是，被威马汽车寄予厚望的7系轿车难产。如今，小鹏P7已经上市，比亚迪汉也将登场，留给威马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合众汽车也值得说说。

相比蔚来、理想、小鹏等“头部梯队”，合众汽车的名头并不响亮；但相比之下，它的步伐显得更为稳健。

2018年11月，合众汽车首款新车“哪吒NO1”正式上市，。2019年上半年累计销量突破4,400辆。虽然无法与传统车企比，但在造车新势力中却非常难得。当时，合众以4,400辆的销量排在威马、小鹏和蔚来之后，稳居当时造车新势力销量榜前四，表现可圈可点。

2019年，合众汽车总裁张勇宣布已完成B轮融资30亿元，累计融资已超过70亿元人民币。

此外，相比于其他造车新势力普遍寻求代工，合众汽车选择了自建工厂。2019年6月，合众汽车投资50亿元，规划产能10万辆的第二工厂——宜春全生态智慧工厂动工。

不管怎么说，合众汽车走出了一条适合自己的发展之路。尽管我们无法确定合众汽车是否能走向成功，但至少比绝大多数的新势力们，更接近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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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临破产的新势力

几家欢喜几家愁。在蔚来、小鹏们为扩大生产提高交付，以及如果应对外来者而发愁时，拜腾们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拜腾：烧光84亿造不出量产车

近日，据央视报道，造车新势力代表——拜腾汽车陷入经营危机，拖欠员工薪资4个月之久。此外，拜腾上海办公室已于4月撤租，北京办公室6月17日撤租，南京工厂近日也因欠费而停水、断电、关厂。

报道播出后不久，拜腾汽车CEO戴雷临时组织召开了中国区全体员工电话沟通会。会上戴雷表示，经过公司股东和管理层的沟通，公司决定自7月1日起暂停中国内地业务运营。

据悉，此次拜腾汽车的调整并不仅限于中国，其北美和德国办公室也已根据当地法律，启动破产申请程序，北美和德国办公室分别保留10余人。有业内人士分析，拜腾的命运很可能是被收购或破产重组。

赛麟：空手套白狼？

除了拜腾，曾请到吴亦凡、杰森·斯坦森和华少站台的赛麟汽车同样身陷困局。所不同的是，赛麟汽车公司内部及公司与国资股东南通嘉禾、如皋市政府之间的矛盾，已不可调和。

4月27日，江苏赛麟汽车科技有限公司前法务高级经理乔宇东实名举报董事长王晓麟，称其涉嫌虚假技术出资、贪污巨额国资，将成本价50万美元和2000万美元的技术分别作价55亿元和11亿元入股，取得公司控股权。而此时，赛麟汽车的日常运营、工厂基建费用等数十亿元费用则由其唯一国有股东南通嘉禾科技投资开发有限公司负担。

受举报事件影响，赛麟汽车原本定于5月份到位的30亿元资金被搁置。随后，拖欠员工薪资及供应商货款，高层相继离职等，进一步坐实了赛麟汽车难以为继的现状。6月23日，赛麟汽车上海分公司被江苏省南通市中级人民法院查封。

万般无奈之下，作为江苏赛麟国有股东的南通嘉禾，开始动用自由资金安置员工。

纵观赛麟的造车路，业内人士普遍认为用“空手套白狼”来形容最为恰当。

博郡：深陷资金荒，夏利被坑

近期，处在舆论风口浪尖的还有博郡汽车。它与拜腾的处境颇为相似，都是首款车型未量产，资金链断裂导致公司无以为继。实际上，从2019年下半年开始，博郡汽车就被曝出拖欠员工工资及无法支付收购一汽夏利的欠款。

当时，博郡汽车为了拿到“准生证”，决定与一汽夏利成立合资公司。新公司的注册资本为25.40亿元，其中博郡以现金出资20.34亿元，持股比例80.1%。根据协议，博郡需要向合资公司缴付10亿首期款，剩下的10.34亿元在6个月内缴清。

但事实却是，南京博郡向天津博郡缴付的资金只有1410万元！

进入2020年，博郡各种消息不断：多家分公司严重欠薪，同时由于欠款，供应商断供，整车项目停摆。6月15日，博郡汽车发布通告称，由于班车、餐饮和空调等现实问题，公司决定即日起全员待岗，待岗期间仅发放生活费2480元/月。

博郡汽车似乎已山穷水尽。不过其创始人黄希鸣表示，公司将重新定位商业模式，争取创造现金流。据悉，博郡汽车将通过新公司蔚起融资1亿元以收购老公司，通过变卖资产的方式支付拖欠工资与社保等款项。

目前来看，博郡能够善后就算是万事大吉了。至于公司是破产还是被重组，其实也不是它自己能决定的了。

前途汽车：烧钱无度，“穷”途末路

2015年2月，前途汽车成立。两个月后，由前途汽车自主设计、研发和制造的高性能纯电动跑车前途K50亮相上海国际车展。

不久之后，前途汽车母公司长城华冠成功登陆新三板，再加上其自身拥有年产5万辆的工厂和电池厂，以及双重资质，按理来说，前途汽车应该非常有前途才对。

但为什么就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呢？

这和它的产品有很大关系。前途K50上市两年，累计销售仅154辆，这样的产品根本无法实现规模效应，想赚钱异常艰难。而且从各种反馈来看，前途K50的产品质量也有很大的问题。

产品无法盈利，又没有足够的资金烧，前途汽车进退两难。紧接着，融资不到位的连锁反应接踵而至：欠薪、员工维权、股权转让……这也致使董事长陆群被限制高消费。

相比之下，前途汽车向我们展示了另一种“垮掉”。前途汽车用实际行动证明，即便新车已经量产，但危机依然没有解除，造车之路依然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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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不可描述？

还有些新势力，虽然还活着，却一直游离在主流之外。

天际汽车：量产计划再次流产

天际汽车也面临资金困境。2020年5月13日，据知情人透露，天际汽车资金链紧张，拖欠合作方费用逾3000万元。除预付款外，与天际汽车合作的3家代理广告、公关公司的日常服务费等款项全部为垫付。现个别公司已向天际汽车递交律师函，但天际汽车方面仍在拖延，服务方至今未收到欠款。

不仅如此，天际汽车的部分采购订单结款也已拖欠超过半年时间，4月中旬，天际汽车合作的第三方物流公司兆驰供应因结款问题开始罢工。与此同时，天际汽车研究院和绍兴工厂开始大范围裁员。

天际汽车的前身是电咖汽车，更早之前是乐咖汽车，是原乐视汽车的投资项目。早在2017年，电咖汽车便与东南汽车达成合作，推出首款产品EV10电动车。作为主打低端市场的入门级产品，凭借补贴后5.98万元的售价，EV10取得了还不错的成绩。

2018年，电咖汽车完成25亿元的A轮融资，正式更名为“天际汽车科技集团有限公司”，为进军高端市场做准备。

2019年11月，天际汽车在广州车展上推出了首款量产车型——天际EM7。该车定位于豪华智能电动SUV，计划在2020年一季度交付。但现在2020年已过半，ME7尚未量产交付。

值得一提的是，天际汽车的另一款小型SUV车型——ME5已进入PT车（模具件拼装）阶段，但苦于没有资金无法向供应商付款，所以ME5 PT车部分组件供应不足，5月组装预计只能完成原计划的1/3。

爱驰汽车：也缺钱

2020年3月，爱驰员工爆料称被减薪10%，且没收到任何口头和纸质的通知。除突然减薪外，爱驰汽车也未发放2019年的年终奖。此外，爱驰汽车还存在拖欠部分供应商贷款的状况。爱驰方面给出的解释是非生产类款项尚不结算，还单方面提出了用车抵扣项目款的解决方案。

同时，其公司内部也在悄然间发生着一场“骤变”。

融资方面，资料显示，爱驰汽车自成立以来仅成功进行了4轮融资，最近一笔来自于明驰基金，总金额为10亿元。这笔款项是由刚加入公司的前上汽董事、总裁陈志鑫带来的。而陈志鑫的履历恰恰也符合爱驰成立之初就制定的成为“全球车企”的整体路线。

随着陈志鑫的到来，联合创始人兼总裁付强、CEO谷峰与原有团队都有可能会发生变化，甚至包括之前敲定的方案，整个团队也需慢慢适应新领导的工作风格与处事方式。同时，爱驰分管客户端事业群及品牌营销的执行副总裁蔡建军已正式宣布离职。他的离去，也被视为爱驰汽车内部正在经历骤变的信号。

截止目前，爱驰仍未对外公布过U5的真实月交付量。

利好消息是，爱驰手中仍握有正向开发的MAS平台，以及上饶自建工厂和一支高效的管理团队。目前来看，至少爱驰汽车的底牌未尽出，只是怎样出牌、出好牌又是一门更大的学问。

写在最后：

如今，造车新势力早已进入了淘汰赛阶段，没有资金、没有销量的车企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尽管这并不是我们所希望的，但优胜劣汰是必然结果。

洗牌过后，才会有更良性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