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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七年》系列(3):让我再抱你一次吧

《离婚七年》系列(3):让我再抱你一次吧
2021年04月16日 19:30 新浪网 作者 晏凌羊

  与我一起做一个爱学习、愿成长的人

  此系列为半自传体小说

  故事半真半假

  真真假假

  由读者自行判断

  作者不给答案

  阅读全文约需8分钟

  《离婚七年》系列「3」:

  让我再抱你一次吧!

  文/晏凌羊

   01 

  我已经知道了他手机里的全部秘密,但是,他并没有醒。

  他向来睡眠很好,是“倒头就能睡着”的那种。

  指望他理解我失眠的痛苦,是不可能的。

  对困扰我已久的失眠症,他只会习惯。

  刀没有砍在他身上,他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又或者,他早就不愿意跟我“感同身受”的了。

  我把手机轻轻地放回到他的枕头旁边,插上电源线,再轻手轻脚爬回床上。

  我看着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的他,竟觉得他有点脏。

  躺回床上后,我先是背靠着他睡,辗转反侧睡不着,我转过身去,盯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永远背靠着我睡。

  我看着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背,很想插一把锋利的刀刃进去。

  脑海中一闪现他和她在一起的亲密照,我就在意念里预演了这样一幅画面:我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把他给阉了。看着他痛苦地捂着下体,扭曲着血淋淋的身体躺在床上,我像个复仇女王一般,得意地发出笑声。

  这些念头,只是在我脑海中闪现了一下而已。

  我在意念中用尖刀把他的身体捅成了窟窿,可我的肉身却一动也没有动。

  把一起感情纠纷变成刑事案件,不是我的做派,到显得我有多在乎他,才会这样丧心病狂似的。

  头顶戴了一顶绿油油的绿帽,但我还是想要风度的,至少在外人面前,我得这样。

  我的心像是被菜刀剁碎了一样,但却一颗眼泪都没有掉,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得急促起来。

  我告诉自己:你要冷静,你一定要冷静。在没找到万全之策之前,你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如果可以,你先睡一会儿吧。

  但是,我哪里睡得着!

  那一夜,我爬起来上了无数次厕所。

  我一紧张就会尿频,这是老毛病了。

  有那么一次,心慌意乱中,我碰触到了桌椅,响声惊动了他。

  他迷迷糊糊地问我:“你没事儿吧?”

  我说:“没事儿。”

  语气出气地平静。

  他说:“大晚上的,你不好好睡觉干什么啊,我明天还要出差呢”。

  我回答:“又失眠了,对不起了”。

  语气温柔而平静,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我爬回床上,浑身发冷,竟然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的身体一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心碎成饺子馅的时刻,在这样本应该觉得他很恶劣很恶心的时刻,我居然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我的脸贴着他的背,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是我们俩此生最后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了,这是我今生最后一次主动拥抱他了。

  我敢打赌,如果他也有这样的预感,那么他一定不会在几秒后就嘟囔着“你这样让我不好睡觉”,然后一把推开我。

  他翻了个身沉沉睡去,而我,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他身边,等着天亮。

  天快亮的时候,我听到了内心深处的答案:这一世,跟他的缘分到底为止。过了这一夜,他将从老公变成了前夫。

  既然“从此萧郎是路人”,这一夜就没必要搞得鸡飞狗跳。

   02 

  东方微亮的时候,孩子在沉睡,我在装睡,他的闹钟却响了。

  他像往常一样,迅速起床、洗漱,带上随身衣物,准备出门。

  临到门口,他好像忘记了带手机充电器,折返回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怕他发现前一天晚上有人动过他的手机。

  好在,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在他轻轻把我们房间的门关上那一刻,我叫住他:“等等,抱我一下吧。”

  他并不知道我一夜没睡,只是似乎有点讶异我醒那么早。

  他急匆匆地走回床边,跟我说:“我要迟到了,都老夫老妻了还抱啥抱啊”。

  话虽如此,他还是急匆匆地抱了我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看时间,凌晨五点半。

  听到了他关门的声音,知道他已经走远,我才开始把压抑了整整一夜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我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放声大哭。

  眼泪流下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一片干涸的稻田,终于看见上游的水库泄了闸。

  凌晨六点,我开始轮番给闺蜜打电话。

  我必须要找个人说,我觉得自己再不说出来就要爆炸了!

  但那会儿太早了,还没有人起床。

  我绝望地坐起来,看着窗外一点点变得明亮了起来,心却一点点沉入了无边的暗夜。

  凌晨六点半,我打通了一个闺蜜聂林的电话,却是她妈妈接的。

  我哽咽着问:“阿姨,聂琳不在吗?”

  聂琳妈妈说:“是艾凌啊,我们家聂琳晨跑去了。你找她什么事儿啊?”

  我说:“哦,没事,你让她回来给我回个电话”。

  挂完电话,我把手机里保存的一部分截图和照片发到了聂琳的手机上。

  那些照片和截图,我每看一张,都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烤鸭,活生生地被放在烤箱里炙烤,皮肉被烤得吱吱作响。

  凌晨七点半,聂琳回了我电话:“艾凌,微信我都看到了。今天你还上班吗?”

  聂琳的声音异常的温柔。

  要知道,平日里的她,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声情并茂,跟打机关枪一样。

  我想了想,这几天我需要想好对策,那就得先假装一切正常。

  于是,我虚弱地回答她:“去。”

  聂琳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很低沉,她说:“那好,你记得要吃早餐,我一会儿去你办公室找你。”

  挂断电话,我的眼泪像决堤了一样流了下来,但头天晚上定好的闹钟很快就响了。

  我擦干眼泪,起床洗漱。

  经过隔壁的房间,我看到老妈和孩子还在沉睡。

  收拾完毕,我提上包,像往常一样出门去上班。

   03 

  我家离单位只需要走七八分钟的路。

  平日,那条路走起来,我步步生风,可那一天早上,我却浑身没力气,双腿像煮熟了的面条一样,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去单位的。

  人坐在办公室里,我的心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那是我活这么大以来,最行尸走肉的一天。

  九点钟,我接到聂琳的电话:“我到你楼下了,你下来还是我下去?”

  我说:“你上来吧。”

  看到聂琳的那一刻,我心里又痛又暖。

  痛的是,王木木给我这致命的一刀。

  暖的是,聂琳也要上班,但是她特意请了假,跑那么远路过来,只是为了陪我。

  呵呵,男人如衣服,闺蜜才是手足。

  一见面,聂琳就说:“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现在只能陪着你。你别着急做决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支持你的选择,你记得有我在就好。”

  她不说这番话还好,一说这些我哭得更厉害了。

  我的泪水一直不住地涌出来,难以控制。

  刚刚擦完一波眼泪,另一波又涌了出来。

  我趴在桌子上,心想:如果流泪可以赚钱,那我经此一役,就可以暴富了。

  看我哭了足足有半个钟头左右,聂琳说:“好了,哭差不多了就收了吧。我真的为你感到难过,难过的时候可以找我。”

  聂琳到底也是个过来人啊,她知道现在跟我说什么都没用。

  聂琳离开后,我站在我所在的那栋写字楼的窗边,沉默了良久。

  我们那栋写字楼的对面,是一栋四星级酒店,大概有几百间房。

  一个念头闯入我脑海:这个城市有那么多旅人来住酒店吗?这些酒店的房间,至少有三分之一,是给那些就住在这个城市里的偷情者用的吧?

  这种念头的产生,同时也让我意识到:我心里某个角落,已经崩坏掉了,再也回不去了。

  很多年后,我在小区里遇到一个挺着肚子独自散步的孕妇,都会无法自控地想到这一层:希望她老公没有出轨啊。

  可是,在我没有经历这些事之前,我看到孕妇,泡入我脑海中的想法可能是“她怀着的可能是女孩”,抑或是“她这条孕妇裙可真好看”。

  如果说,人生中某些不好的事情会给我们留下心理阴影,那么,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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