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谍】愤谴莫斯科州音乐厅遭恐袭，兼叙乌克兰情报安全机构过往|乌克兰|莫斯科州|俄罗斯

　　据央视新闻3月23日消息，俄罗斯首都莫斯科近郊一音乐厅3月22日发生枪击事件。俄罗斯外交部22日说，当天在莫斯科近郊“克罗库斯城”音乐厅发生的枪击事件为恐怖袭击。俄侦委会（俄罗斯联邦侦查委员会）表示，该恐怖袭击已造成60多人死亡，遇难者人数可能还会增加。（而最新消息是死亡人数已经达到115人，总伤亡已经超过200人）

　　若云有罪，罪不及凡公。这样的恐怖袭击，丧心病狂。应该被全人类唾弃和追责！

　　虽然，目前来说，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示，这是乌克兰某个组织的恐怖行动，但由于俄乌目前的对峙态势，以及曾经发生的乌克兰安全机构曾经对俄罗斯境内发动的各类袭击，不得不让人联想起来。

　　俄乌两国的血腥冲突，进入到了第三个年头，这场残酷的战争，给两国特别是乌克兰带来了巨大损失。过去的两年中，在整个西方的强力输血下，乌克兰跌跌撞撞挺到了现在，但是最新的战况表明，北约的援助一旦供应不足，乌克兰就凄凄惨惨戚戚。

　　而俄乌冲突自爆发以来，乌克兰安全情报机构策划的各类在俄罗斯境内的“特种行动”（或者俄方称为恐怖袭击）也比比皆是，成功也不乏其例。如2022年8月莫斯科的一声巨响，普京“精神导师”杜金的女儿杜金娜被炸身亡，两个月后象征俄罗斯对乌克兰克里米亚“主权”的克里米亚大桥也在巨大的爆炸中受损。包括在已经长达三年的俄乌冲突中，乌军对俄军前线基地，集结点，弹药库，俄本土的火炮，巡航导弹，无人机攻击越来越多，甚至黑海舰队也出现了被收买的舰员欲搞破坏，这一切没有乌克兰安全机构及西方各国的情报工作支持是断不可能的。

　　但是，乌克兰的情报安全机构真有那么神吗？

　　其实，从广义来说，不管是国家的强与弱，即便包括我们平时不放在眼里的小国，其国家袖箭“安全机构”都是不可小觑的，像越南的“房”，北朝的“室”，巴铁的“三军”等，甚至一些恐怖组织的行动，一些安保公司之类商业情报安全组织都是另一种“战争”的“鬼影曈曈”。

　　下面聊一聊乌克兰的安全机构：

　　普通人都认为乌克兰的情报安全机构脱胎于KGB。其实不然，早在苏俄最初的安全机构“契卡”出现之前，乌克兰已有自己的安全机构。1917年二月革命宣告沙皇政体的崩溃。4月份，基辅召开了乌克兰中央拉达大会，中央拉达主席、著名乌克兰历史学家格鲁雪夫斯基在圣索菲亚教堂广场上向游行队伍发表了演说：“乌克兰人千年的枷锁已被打破，你们解放的时刻到了！”俟十月革命之后，1917年11月20日，乌克兰中央拉达宣布成立“独立、自由的乌克兰人民共和国”。

　　以此，乌克兰布尔什维克宣布成立苏维埃共和国，并同时成立了情报机关，只是该机构还未发挥作用，便因为地缘的原因，这个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卷入到苏德纷争中，虽然当时在德国保护下乌克兰没有被直接并入苏俄，但很快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就在德国的支持下发动政变建立了乌克兰国，这个乌克兰独立的初代情报安全机构便无疾而终了。

　　乌克兰国成立后也设立了安全机构，即乌克兰国家保卫情报局，该机构招募了大量由沙俄时期的情报机关公共安全与秩序保卫部的特工，这些特工专业且反对当时的苏俄，建立了一个新的独立运行的高效特工网络，以打击苏俄对乌克兰的活动，并压制和清洗社会革命党人、布尔什维克和无政府主义者的地下组织。

　　乌克兰国的这个情报网络运行后实施了数次成功的反情报活动，切断了苏俄与乌克兰的通道，查获了大量从莫斯科寄来的活动经费、大量文件，武器，虽然做不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无疑是富有成效的。

　　1918年11月德国战败后，乌克兰发动起义恢复乌克兰人民共和国，这个乌克兰国情报网络当然在“清洗”之列。但乌克兰并未放弃情报保卫，从零再起步，建立了新的情报组织-国家政治保卫局（简称国保局）。

　　当时，国保局隶属于乌克兰内务部，负责打击颠覆活动和间谍活动，以及渗透敌方，并在周边各国组织和发展情报活动（人员）。彼时乌克兰国保部分成国内和国外两个单位，拥有300多名人员。当时的乌克兰面临的主要问题还是苏俄，就在乌克兰人民共和国恢复不久，苏俄已经开始策划（乌克兰布尔维什克）夺权，1919年1月6日俄军更是直接从哈尔科夫方向入侵，这个期间国保局的运营因为缺乏资金在期间并未产生作用，在强大的苏俄红军滚滚洪流下，2月5日基辅沦陷。

　　1920年，乌克兰与俄罗斯签订联盟条约。

　　1922年12月，第7次全乌克兰苏维埃代表大会倡议成立苏联。同年12月30日，乌克兰与俄罗斯、白俄罗斯和南高加索联邦等国共同成立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

　　自此，乌克兰最早的情报安全机构彻底成为了历史，契卡接管了乌克兰的安全工作。

　　而契卡的冷酷远远超过了寒冷的西伯利亚。对于乌克兰，这个和俄罗斯历史有着割不断且经常“冒脓”的地方，契卡自然不会温和对待。乌克兰契卡的第二任主席马丁·拉西斯不遗余力的执行这项工作，拉西斯出生于拉脱维亚农场工人家庭，是一个“老布尔什维克”，他提倡对于阶级敌人要无节制的暴力，早在1918年担任乌契卡副主席的时候就呼吁不以有罪或无罪来判决，而是以社会阶层来判决。

　　马丁·拉西斯

　　苏俄内战结束及苏联成立后，契卡被改组为国家政治保卫总局，作为苏联加盟国的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也同步将契卡改组为乌克兰国家政治保卫局(DPU)，根据法律其职能有所限制，例如不能再直接逮捕和处决犯人。此时DPU的主要对手是乌克兰流亡政府，当时流亡政府与波兰合作在波兰境内成立了军事部门，并积极深入乌克兰境内从事谍报活动，该组织的活动资金主要来自西方仇视敌对苏维埃的国家，但其行动受到多方面限制，并未对乌克兰及苏联造成多大伤害，况且DPU还有苏联这个强大的后盾，乌克兰流亡政府的首领彼得留拉更是在1926年被苏联暗杀，DPU作为苏联国家政治保卫总局下一柄刀，刀刃逐渐开始锋利起来。

　　1932年苏联政府开始将全乌克兰的所有生产资料（农具、牲畜、种子）收归公有，并且派出搜粮队没收农民口粮，出生于乌克兰且曾担任过DPU局长（1923-1931年）的巴列茨基受苏联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的委派前往乌克兰进行“无条件完成粮食收购计划”。

　　1934年苏联将国家政治保卫总局并入内务人民委员部NKVD，国家情报系统权力上升，乌克兰也进行机构调整，将DPU并入乌克兰内务人民委员部NKVS，“工作优秀”的巴列茨基就任NKVS部长。而历史就是悖论，拉西斯和巴列茨基，包括曾担任过（DPU）局长的斯坦尼斯拉夫后来都被处死了。

　　1939年德国闪击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真正拉开了帷幕，为了维护苏联的安全，NKVS的工作重点迅速转向，NKVS配合苏军和苏联安全机构参与了苏德瓜分波兰的行动。在随后的苏德战争爆发后，NKVS的工作主要是配合苏联安全机构镇压极端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在战争期间在活跃于乌克兰土地上的游击队基础上，专门组建了一支武装用以打击乌克兰民族主义军，然而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却战斗了近二十年，武装斗争持续到1960年才彻底结束。

　　1953年，斯大林去世。随即，苏联安全机构的掌门人贝利亚也被赫鲁晓夫清除。

　　1954年，赫鲁晓夫全面整顿了苏联安全机构，我们所熟知的克格勃（KGB）,即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走上了历史舞台，NKVS也在同年改组为乌克兰国家安全委员会（KNG），从结构上看两者是上下属，同总部一样，KNG的下属单位包括对外情报、反间谍、内保，经济侦察与异己分子监视等十余个部门。可作为苏联最重要的加盟共和国和“粮仓”之地，乌克兰KNG主席同时也是KGB领导班子“全委员会”的成员，所以两个机构看上去是中央与地方的关系，但实际上有些作业可以独立行事。

　　当然，KNG的主要业务还是对内。例如上世纪60年代KNG主席曾向莫斯科报告反映越来越多的乌克兰人从事“敌对”传单的制作、分发和分发，KGB也逐步发现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出版的非法文学已经相当成熟，并且发现这些势力还与俄国及外国的异见分子存在联系，在意识形态上“危害极大”，于是KGB和KNG决定采取行动，经过长期侦察与监视，于1971年发起了“拦网”行动，旨在打击反苏联意识形态传播者和制作者。

　　时间到了1991年，苏联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乌克兰独立。KNG的最后一任领导人尼古拉.戈卢什科被调回俄罗斯担任俄反谍局FSK（FSB前身）局长，在1994年因为与叶利钦不和而退出了政治舞台。

　　得天时地利与人之便，今天的俄罗斯FSB作为KGB的长子，接过了它大部分的衣钵。而乌克兰的安全情报机构同样作为KGB曾经最锋利的钢爪，也独自成为了一个“暗黑者”。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师出同门，却即将反目成仇。

　　独立后的乌克兰迅速将KNG改组为直属乌克兰总统的乌克兰国家安全局（SBU）。SBU基本保留了KNG的原班人马，首任局长叶夫根尼·基里洛维奇·马尔丘克曾是KNG的高层决策者之一，但其倾向西方，并在政治上支持乌克兰独立而得以在独立后担任此职，甚至在其卸下乌克兰安全机构首脑后还曾任该国总理，2021年因新冠疫情逝世。

　　叶夫根尼·基里洛维奇·马尔丘克

　　2004年，乌克兰从SBU中的独立出对外情报单位，成立了与SBU平级的乌克兰对外情报局，2005，负责保护总统的单位也独立出来，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SUB的实力，但它依然是一个庞大的情报机构，据统计其拥有3万工作人员，与FSB相当，同时他还拥有一支规模（200-300人）与FSB下属特种部队阿尔法相似的乌克兰阿尔法，在1994—2010年间该队执行超过七千次任务打击罪犯，且在无人伤亡，SBU与FSB可谓旗鼓相当。

　　另外，乌克兰还重新组建了自己的军事情报机构GUR，前身为两个相互独立的乌克兰情报机构：由苏军情报机构改组而来的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部情报局，和由乌克兰政府自己组建的国防部战略军事情报局。1993年7月6日，乌克兰将两个机构合并，组建了国防部军事情报总局，最后演变成现在的GUR。当然乌克兰人自己把情报局的历史一直往前追溯到了1918年建立的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军情部门。

　　GUR也开始建立自己的特种作战部队，最初的行动部队规模并不大，直接隶属于该部门的只有1个营，即常驻基辅的第10独立特种大队（即萨满营），此外国民警卫队特种支队和2个陆军独立情报营（92年建立的54营和05年建立的74营）也接受GUR的双重领导。

　　顿巴斯战争中，由于乌正规军的运转接近崩溃，基辅被迫把手头所有能动的力量都扔到前线，这其中就包括HUR的部队。动员到前线的特种支队与情报营因为乌军人手力量不足并没有被赋予敌后侦察等任务，而是被用作精锐轻步兵投入到检查站防守巡逻等任务中。乌军在这期间还扩编了一系列独立情报营（实质为精锐轻步兵营，编号120、129-132、140、143），其中132营隶属于空突部队，140营隶属于陆战部队，其它营都形式上隶属于陆军。在乌正规军重整之后，情报局部队才重新开始建设自己的本职工作，并开始与西方进行大量的情报合作。

　　2022年全面战争爆发，乌克兰各部门都面临着行动力量不足的局面。HUR扩充了自己的行动力量并把一些志愿部队纳入自己的领导，最典型的例子如海妖。情报局各部队不仅在战场上相当活跃，他们拍摄的作战录像质量也很高，在一些知名的互联网传播媒体平台上流量一直很高。

　　2014年前乌克兰的政坛总体上是亲俄的，SBU又和曾经的KGB如此之深的渊源，俄乌情报机构在2014年前并未有过大冲突，甚至在某些方面还紧密合作，有消息称在亲欧抗议爆发的时候有30余名FSB特工与乌高层商谈对策因此在那个时期的工作方向上，SUB并不将重点放在对俄罗斯。

　　然而这一切随着政局的变换而不复存在，亚努科维奇的下台让乌克兰安全机构开始分裂。首先是SBU的十余名领导层在销毁和携带大量机密文件后逃到俄国，紧接着在俄国吞并克里米亚后，有数千名SBU特工倒戈向俄国，占全机构员工的五分之一，整个SBU可谓千疮百孔。

　　以2014年为分水岭，乌克兰政权更迭也意味着SBU此时面临的对手不再是手无寸铁的国内人员，而是拥有强大情报力量的俄国。而就在此时，美国CIA正式与非正式进入乌克兰，开始了紧密的情报合作（或者说，乌克兰的安全情报机构换了主子）。CIA通过向乌克兰提供收集信息和情报的设备和培训服务，全面渗透乌克兰情报机构，从而把乌克兰变成一个面向俄罗斯的情报收集网。

　　2022年的俄乌战争便让SBU迎来真正的挑战。面对这个战争，SBU的主要任务可以说是这个行业的传统，即情报搜集和破坏制裁，情报工作主要是为了配合军队的行动，单靠SBU是不可能完成如此复杂的工作的，因此他们透过与CIA等西方情报机构合作来获得先进装备和信息共享的支援，俄国数名将级军官的阵亡就得益于俄罗斯通讯系统被乌方所截获，但SBU在情报搜集方面的具体贡献程度不得而知；相对情报搜集这种幕后工作，破坏制裁似乎可以更快提升SBU的知名度，因为不管西方情报机关再怎么支援，这种“湿”活必须要实打实的派人去干，同时在舆论效果上也会产生巨大的冲击力，心理上也会给对方极大的震慑力，但这种类似“恐怖袭击”的刺杀行动对战局的走向作用力并不很大。

　　随着俄乌战争的持续，乌克兰同美国之间的情报关系，俨然成为了乌克兰在战场上进行突击作战和防御的关键，美国NSA,CIA以及其他美国情报机构，源源不断地向乌克兰提供俄罗斯军队的动态信息，值得一提的是，2024年，也是CIA同乌克兰情报合作的十周年。

　　此前，CIA曾经花费数千万美元在乌克兰建立监听系统，一天可以搜集俄罗斯军队超过20万条的通信数据，而这些数据会经乌克兰中转，最终回到美国那里进行情报分析。

　　通过CIA与乌克兰的合作轨迹，我们可以得知，美国早就把对抗俄罗斯提上日程，2014年CIA同乌克兰合作只不过是美国进行的提前布局而已。在这个过程中，CIA专门向乌克兰展示来自俄罗斯的所谓威胁，而在CIA的持续“洗脑”工作下，乌克兰也越来越敌视俄罗斯。

　　目前俄乌战局的态势乌克兰并未向好。而为了挽救乌克兰这个“前哨”，美国为首的西方开始一次次超越底线，开始采取更激进的行动。乌克兰也将极端袭击视为消耗和破坏俄罗斯的重要手段，他们的攻击目标广泛，包括克里米亚大桥、黑海舰队基地、俄罗斯居民区、首都莫斯科及其他重要民生物资。而在重要战略基础设施遭到攻击的背景下，俄罗斯毫不犹豫地将这些袭击定性为恐怖袭击，开始以反恐的视角看待乌克兰的行动，并采取相应的报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