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迪:为什么我们不聊聊医保倡议的最新进展呢?现在这家公司有了名字——“避风港”(注:Joint Health Care Initiative,摩根大通的戴蒙、亚马逊的贝佐斯与伯克希尔的巴菲特合作成立的医保项目,旨在改善三家公司雇员的医保待遇)。起这个名字是你的主意吗?
巴菲尔:不是。我从来不会操心名字什么的。要我说,这没名儿项目完全可以照原样再运作10年。
我们的这个合作项目非常带劲,拥有可观的规模和颇为雄厚的市场实力,三家企业麾下有逾100万名员工。我们有三位真扎实干的CEO,各家组织规模庞大却并不官僚。
如果是到其他很多大公司去推这件事,会有来自法律和公共关系的各方面压力。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这些烦恼。其他公司在某些方面可能是有压力的,但是杰米(·戴蒙)和杰夫从不为这些事烦心。
所以我们之间达成了统一的承诺,并有能力兑现我们的承诺。
唯一的问题是,你面对的是一个价值3.4万亿美元的医保产业,相当于美国政府一年的财政收入,而这个产业对整套医疗体系的运作感觉非常良好。
例如,当我们四处与人交流以期为团队招一位主管时,每个人都说这套医疗体系能产出优质的药物。但你没办法在医保成本从GDP的5%飙升至18%的同时,还期望你的医药公司在国际上保持竞争力。
因而每个人都认为医疗体系亟需某种调整,只要别调整到他们头上就行。人性就是如此。我确信如果我处在同样的位置上,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所以尽管改变面对着重重阻力,但至少所有人都认同形势亟需改变。
当然,如果私人部门长时间拒绝付诸行动,到时人们会说,“还是算了吧”,我们就不得不将改革的任务交给政府,而这么做可能令事态变得更糟。
苏安迪:你和杰米、杰夫多久交流一次?我知道托德·库姆斯是你指派的协调人。
巴菲特:托德的确承担了一切工作。如果这事办成了,从伯克希尔的角度来看,100%全部都是托德的功劳。
苏安迪:“避风港”需要收购其他公司来获取专业技术吗?你打算——
巴菲特:不需要。
苏安迪:那有什么计划吗?
巴菲特:我们的计划就是支持对医保话题有相当独到思考的一位人物(注:指“避风港”CEO阿图·葛文德,印裔美籍医学博士,白宫历史上最年轻的医疗政策顾问,奥巴马医保政策的关键智囊)。
他是一名执业外科医生,享有医学界的尊重,能够寻求实际的解决办法,以让我们可以提供更好的医保,提升人们对医保的满意度。
长此以往,人们一定能意识到他们正在享受更好的医保,医保成本在美国经济产出中的占比飙升也有望得到遏制。
我们拥有无与伦比的经济机器,但当其他国家通过相似的改革,在人均医生数、人均病床数等指标上大幅提升的同时,美国人付出的医保成本不应该高达GDP的18%。
我认为,顶级的医药产品高度集中在美国,这当然很好。我想要美国在领域中遥遥领先,但是我们正在为此付出代价。如果我们每年多付出7%的GDP,那就是一年1.4万亿美元。
苏安迪:政府是否正在关注……如果政府专注于改革药品价格,这会不会成为一个“兔子洞”?这是否会导致我们忽略大局?
巴菲特:他们正在尝试。大体而言,国会——随便找一位众议员聊聊你就知道了——他们将这视为一个问题。在药品价格及其他方面,他们能看到具体的例子。这是亟需改变的大问题。
问题在于,药品价格牵一发动全身。这是我们安排葛文德掌管项目的原因,他背后有三家大型组织支持他。
我们无意通过“避风港”盈利,我们的最终目的不是打造一家盈利企业。
苏安迪:葛文德会与医疗保险公司交流吗?
巴菲特:他会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我们并不准备公开他的运营计划,因为从某种角度而言,运营计划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我的意思是,我们因口口相传的美誉、黑纸白字的报道和他的功绩成就而选择了他。不过随着项目不断推进,他会继续学习。我们或者他会开展某些实验,在拥有诸多员工的我们三家公司之一进行社区尝试,有各种各样的实验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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