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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必争之地 辽宋燕京之战

兵家必争之地 辽宋燕京之战
2023年08月16日 17:31 新浪网 作者 京报网_北京日报官方网站

  北京地区古称幽燕,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南襟河济,北枕居庸,自古便是中国北方的一个大舞台,是兵家必争之地。

  756年,安禄山称帝,国号大燕,以范阳为大都。范阳即蓟城,在今天的广安门一带。

  759年史思明称大燕皇帝,以范阳为燕京。

  938年,石敬瑭将燕蓟十六州献给辽国。辽帝耶律德光升燕京为南京,称燕京幽州府(后改析津府)。至此,燕京城从北方藩镇上升为辽国之陪都。

  辽设五京。另外四京是:上京临潢府、西京大同府、东京辽阳府和中京大定府。据《辽史·地理志》载,辽的南京城方广三十六里。而据宋使许亢宗的记载,辽南京周长为二十七里;另一宋使路振的记载为二十五里。无论三十六里还是二十五里,燕京在五京中都是规模最大、人口最多、市场最为繁荣的,且宫室完备,是辽主的主要驻跸之地。

  燕京城相当坚固:城墙厚一丈五尺、高三丈,敌楼战橹具备;城墙外有地堑三重。城设八门:东为安东门、迎春门;南为开阳门、丹凤门;西为显西门、清晋门;北为通天门、拱辰门。皇城占据西南一角,皇城的西墙和南墙即为燕京城西墙和南墙的一段;显西门即为皇城西门,设而不开;丹凤门即是皇城南门,可直接进入皇城,平时也不开。

法源寺前的唐悯忠寺故址纪念石碑,宋徽宗、宋钦宗曾被金兵关押于悯忠寺。姜宝君 摄

  高梁河之役宋辽开战

  960年,赵匡胤当上了大宋皇帝,建都于汴梁(今河南开封)。起初,他忙于伐蜀、灭南汉、平江南,宋辽之间暂时相安无事。

  975年,辽派使臣来与宋结好,并告知位于今山西太原的北汉:大辽已与宋通好,不要妄加侵伐。然而,与宋和平相处,只是辽国的一厢情愿。

  赵匡胤去世,他的弟弟赵光义继位,是为宋太宗,年号太平兴国。

  太平兴国四年(979),宋攻打北汉。辽派使臣来责问:为什么要打北汉?赵光义回答说,北汉不听话,所以兴师问罪。辽只要不援助北汉,咱们就还和好;否则连你们一块儿打!

  契丹派兵援助北汉,但没能挽救北汉灭亡的命运。辽宋和好也从此结束。

  灭掉北汉之后,赵光义便乘胜进攻辽国,想一举拿下燕蓟。这年六月,宋太宗亲率十二万人马,渡过白沟河兵临燕京城下。城外两支辽军被宋军打跑。宋军在赵光义的亲自督战之下,从四面向燕京城发起猛攻,一连十余天却没有攻破。

  燕京告急,上京辽景宗耶律贤急派南府宰相耶律沙、大将耶律休哥各率精兵救援。耶律沙军赶到燕京城北,在高梁河畔与宋军展开大战。战至天黑,耶律沙军节节败退。耶律休哥赶到,士兵们高擎火炬向宋军冲来。宋军紧急扎营,打算据守高梁河。战势一下转了过来:新到援军与原已败退的辽军会合,从三面攻打宋军;城内辽军听说援军赶到,呐喊着杀出城来。宋军四面受敌,顿时惊慌失措。赵光义率先逃跑,士兵四散奔逃。辽军一直追杀到涿州,宋军死亡万余人。赵光义“仅以身免,至涿州,窃乘驴车遁去”。(据《辽史》)

  这一仗之后,两国进入战争状态。

  宋太平兴国八年(983)辽景宗去世,十二岁的隆绪继位,是为辽圣宗。隆绪的母亲萧太后听政。宋太宗以为报仇的机会来了,派出曹彬、田重进、潘美等六员大将,兵分雄州、定州、雁门三路,于雍熙三年(986)春天向辽国发起进攻。这一役史称“雍熙之役”,持续至秋天,以宋军大败而告终,号称“杨无敌”的杨继业即死于这场战役。

  澶渊之盟干戈化玉帛

  宋辽两国的战事持续了二十多年,止于宋真宗景德元年、辽圣宗统和二十二年(1004)的澶渊之盟。

  1004年十月,萧太后母子统兵二十万征讨宋朝,目的是收复宋人占领的瓦桥、益津、淤口三关以南的地区,但出师不利,两个月过去,屡战不胜。辽方有个官员叫王继忠,原为宋将,被契丹人俘获之后在辽为官。他劝说萧太后跟宋议和。萧太后就派他去和宋朝谈,提出的条件是归还关南地区。宋人说,这绝不可能。

  两军继续对垒。一天,辽大将萧挞览到阵前察看地形,被宋军用床子弩射杀。他的死令辽军士气大挫。而这时,宋真宗在寇准的强拉硬拽之下,御驾亲征来到澶渊(今河南濮阳市西)前线。听说皇帝来了,宋军士气大振。

  萧太后再次表示愿和。宋真宗派使臣曹利用去谈,对曹利用说,契丹人要关南之地,绝不能答应;想要财物,是可以的,“必不得已,虽百万亦可”。寇准私下对曹利用说:“超过三十万,我就杀你的头!”经过几番讨价还价,双方谈妥:宋每年给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后有所增加);两国以白沟河为界,再不相互侵扰。宋辽双方在澶渊签署了“誓书”,史称澶渊之盟。从此两国友好相处,辽圣宗称宋真宗为兄,宋自称南朝、称辽为北朝。

  辽统和二十三年(1005)正月,萧太后母子回到燕京城,“大飨将卒,爵赏有差”。(据《辽史》)

  以澶渊之盟为节点,辽的疆域东至大海,西至金山(阿尔泰山),“暨于流沙”,北至胪朐河(今克鲁伦河),南至白沟河,“幅员万里”。燕京城的地位进一步上升,成为辽国事实上的经济、文化中心。在金人攻陷上京之后,耶律淳在燕京称帝,燕京已是辽的真正都城。

  宋人毁和约乘危袭燕

  澶渊之盟给两国带来了百余年和平,人民得以休养生息,燕京城更加繁荣。据《契丹国志》记载:南京城“户口三十万,大内壮丽。城北有市,陆海百货聚于其中。僧居佛寺冠于北方,锦绣组绮精绝天下。膏腴蔬蓏果实稻粱之类靡不必出,而桑柘麻麦羊豕雉兔,不问可知。”

  但是宋人念念不忘收复燕蓟。在一部分宋人看来,燕蓟是汉地,不能让少数民族统治;更重要的是,“燕蓟不收则河北之地不固,河北不固则河南不可高枕而卧也”。当然,还有一些人为了个人谋私利,也想挑起对辽战争。

  1114年,东北的生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所谓生女真,是指没有编入辽国户籍、留在黑山白水之间的女真族原住民。一年后,阿骨打即皇帝位,国号大金。

  宋朝宦官童贯出使辽国,从燕京带回一个叫马植的人。此人向宋徽宗建议:派人从海上绕过辽国去与金人结盟,南北夹击,辽国必亡、燕京必得。宋徽宗听了非常高兴,赐姓赵氏,封为秘书丞,“图燕之议自此始”。

  宋宣和二年(1120),宋派遣赵良嗣(即马植)经海路来到金国,与阿骨打相约夹击辽国的事:金从潢源趋古北口,攻取辽中京大定府;宋从白沟进兵取燕京。事成之后,宋将每年给辽的岁币给金国。

  中书舍人宇文虚上书陈说利害,认为宋朝应该援辽抗金、使辽成为宋朝的藩篱才对。而引金兵入古北口,无异于引强盗入室。朝散郎宋昭也上书说:“辽不可攻,金不可邻。”他预言,将来金一定会成为中原大患。这事连高丽人都知道了,特地传话给宋徽宗说:“苟存契丹,犹足为中国捍边。女真虎狼,不可交也。”(据《宋史纪事本末·复燕云》)

  宋徽宗听不进这些意见,决计撕毁和约,挑起对辽战争。

  宋宣和四年(1122)五月,宋任命蔡京的儿子蔡攸与童贯率军奔高阳关,都统制(宋代官名)种师道总东路兵趋白沟,分两路伐辽。不料初次交锋即大败,宋军被追杀至雄州,“死尸相枕藉不可胜记”。宋徽宗害怕了,下令撤兵。辽国派使臣责问宋朝:贪图一时之利,弃百年之好,结交虎狼之邻,埋下他日之祸,你们觉得这么做对吗!童贯无言以对。金国也来人问:你们说话还算不算数啊?宋朝赶紧回复:我们一定不负初约。

  这时,辽国的一个叛将投降宋朝,坚定了宋徽宗伐辽的信心。这个叛将叫郭药师,是辽国常胜军统帅。常胜军降宋,燕京兵力大减,宋徽宗督促出兵。十月,宋将刘延庆、郭药师将兵二十万渡过白沟,向北进发。行至良乡,与辽将萧干军队相遇。首战失利,刘延庆便扎营卢沟河南,壁垒不出了。

  郭药师献计说,此时燕京空虚,给我五千精兵,燕京城唾手可得。刘延庆觉得可行,派高世宣、杨可世两员大将率六千骑兵,由郭药师带路,连夜过河奔袭燕京。天明时,五千常胜军已冲进迎春门。郭药师派人通知皇城内的萧太后,让她投降。

  此时的萧太后,是北辽皇帝耶律淳之妻萧普贤女。耶律淳病死,萧普贤女为皇太后称制。她一面指挥士兵固守皇城,一面秘密派人去良乡给萧干报信。而郭药师等人觉得燕京城已被占领,开始在城中屠杀契丹人和奚人,宋军士兵则酗酒抢劫。

  萧干得到密报后率三千精兵火速赶回燕京,悄悄地进了南门。平时不开的南门丹凤门是直通皇城的,进入皇城后,从皇城东、北两门突然杀出。宋军猝不及防,被杀得丢盔弃甲。郭药师、杨可世弃马缒(zhuì)城而逃,高世宣和三千多宋军被杀死在城中。

  还在卢沟河南岸的刘延庆,被萧干的假信息所欺骗,以为辽军将乘夜发起进攻。凌晨见北方火起,刘延庆慌忙下令放火烧营逃跑,“士卒蹂践死者百余里”。萧干纵兵追至涿水(今河北涿州市西南)。这场失败,致使宋朝自熙宁、元丰以来所储军实损失殆尽。燕京百姓因此知宋朝“无能为”,“作赋及诗歌以诮之”。(据《宋时纪事本末·复燕云》)

  引狼入室宋人食苦果

  童贯暗中请金国出兵。十二月,金人攻进居庸关,占领了燕京。经谈判,金人将燕京及蓟、檀、顺、涿、易六州划给宋朝;宋朝将每年付给辽的四十万岁币、外加燕京税费一百万缗付给金人。宋朝“竭天下之财以北征,仅得七空城”,因为金人撤出时,将燕京和六州城内的富民、金帛、子女掠之一空。宋人却以为获得不世之功,大肆庆贺,并将燕京改为燕山府,使之成为宋朝一边镇。

  宋人得到燕京城后横征暴敛,致使城中物价高涨。每斤盐从辽时的十一二文,涨到二百五十至二百八十文(据《三朝北盟汇编》卷二十四)。宣和七年(1125),“燕山大饥,父母食其子,至有肩死尸插纸标于市,售以为食。”这是宋朝官员在《乙巳奉使行程录》中写下的见闻。

  1125年冬十月,金人挥师南下,攻取了燕山府。所谓“女真虎狼不可交”,不幸言中。

  1127年,金兵攻陷汴梁,徽钦二帝作为俘虏被押至燕京,分别住在悯忠寺(今法源寺)和延寿寺(在悯忠寺东),几个月后又被押往上京(今黑龙江阿城白城子)。

  1153年,完颜亮将金朝都城从上京迁至燕京,改为圣都,不久又改为中都。金袭辽制,设立五京,而以中都为京师。至此,燕京重又成为北中国的政治中心。

  (原标题:辽宋燕京之战

  来源:北京晚报 宗春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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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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