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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幂,自我重塑的那些日子

杨幂,自我重塑的那些日子
2024年05月13日 10:00 新浪网 作者 新浪娱乐

  我们见到杨幂的那一天,是电视剧《哈尔滨一九四四》的首播日,身为主演,杨幂进入到紧锣密鼓的作品宣传期中,要不停地面对各个摄像机。

  但当天我们并没有架起摄像机,选择以最舒服的方式与杨幂进行对谈。杨幂得知后开心起来,自言自语,“那我是不是可以拿着杯子,边聊边喝茶了。”

  就这样,杨幂靠在沙发椅上,抱着抱枕,穿着舒服的拖鞋,和我们聊起了她自我重塑的这段日子。

  下文《哈尔滨一九四四》简称“《哈尔滨》”。

  新的焦虑

  2023年之前,杨幂绝对属于高产明星,高曝光度让她拥有了扎实的国民度,她是微博粉丝最先破亿的明星之一,也是粉丝口中的女明星领头羊。

  杨幂在原本的道路上奔跑了很多年,但在2023年,她做了一个决定——慢下来。她在想,这条路上能不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能不能在面对前路的时候有不一样的处事方法。于是面对自己出道二十多年形成的固有思维,她想试着去破一破。

  2023年5月8日,杨幂正式离开了前公司,翻开了新的一页。

  面对全新的事业阶段,杨幂是期待的,她可以拍自己喜欢的作品,《哈尔滨》便是她在这一阶段的选择。

  于杨幂而言,《哈尔滨》中的关雪一角充满了新鲜感。在此之前,杨幂出演的角色大多是光鲜靓丽、事业成功的新时代女性,而关雪要在动荡时期里生存,她目的强、脾气急、有时候甚至会骂脏话。

  关雪的新,让杨幂如今提起仍是兴奋的。

  “我进组拍的第一场戏就是关雪在胳膊上疗伤的那一段,花絮里导演也说了,那个时候的关雪有点儿作贱自己的感觉。因为关雪这个人气性特大,这个事儿就差最后一步了,想要的东西就在门里面,结果没拿到还受伤了,她就会特别生气。”

  和张黎导演合作,打破了杨幂前二十年拍戏所养成的惯性思维,这对杨幂而言是一个挑战,她告诉我们:当然会有焦虑。

  张黎导演的拍戏方式是边拍边敲定角色的走向,这使得杨幂拍《哈尔滨》时没有上帝视角,看不到关雪的全部。

  除了关雪,其他角色同样在拍摄过程中慢慢发生了改变,关雪和这些角色之间的关系也会发生相应改变,有时候杨幂会下意识紧张起来,问张黎,“那我之前那样演……对吗?”张黎告诉杨幂没问题,角色只是故事中的一环。

  杨幂拍关雪结局的前一天还在等剧本,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都没有消息,这让杨幂逐渐变得焦虑,不断发微信问剧组工作人员“有了吗?”晚上十一点,啪,一张飞页发给杨幂,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杨幂说,“好了,我可以开始准备了。”

  「发飞页」是张黎拍戏的特点,有时候张黎会临时发飞页给杨幂,只告诉杨幂这一段戏大概处于整部剧的哪一阶段。杨幂问,那这段戏之前关雪在干嘛?之后关雪又要干嘛?这些问题没有回复,张黎告诉杨幂“你先演。”

  有时候杨幂要和全新的角色对戏,张黎会给杨幂讲关雪和新角色之间的故事,这些故事常常让杨幂发出感慨,“啊?关雪还有这样的事儿呐?”

  拍《哈尔滨》之前,杨幂有一套延续多年的拍戏方式,比如在拍戏过程中她会在意「接戏」,即一场戏拍完全景后切近景,演员要重复一样的动作,以此衔接剧情。但张黎的镜头不要求演员做这些,有时候张黎会建议杨幂试试其他表演方式,杨幂下意识问,“可我全景不是这样做的。”

  这是杨幂拍《哈尔滨》前期时的小困惑,后来她与和张黎合作过多次的场记聊天,“黎叔怎么不要求演员接戏呢?”场记告诉她,这个事黎叔很早以前说过,一个人回到家关上门,他就不再是在外面的样子了,而是独属于个人私密空间的样子,所以什么叫接戏?

  “以前我很注意这件事,但和黎叔拍完《哈尔滨》我就不考虑了,我只考虑那一刻角色在想什么、要做什么。”杨幂说。

  张黎还会告诉杨幂要「躲镜头」。杨幂以往习惯于在镜头下有固定动线,但张黎喜欢抓取演员身上灵光一现的时刻,这种时刻一定是未经设计的,演员对待镜头一定不能是固定模式。

  “黎叔总跟我说,你要让机器来抓你,你跟它虚晃,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告诉它们。”

  这让杨幂对演员和镜头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新的理解,以至于她现在拍戏都不太喜欢坐在一个地方安静地说台词,也不渴望被镜头抓拍到正脸。

  张黎这种非常灵活的拍戏方式是杨幂此前没有经历过的,《哈尔滨》的出现帮她打破了此前拍戏形成的固有模式。

  这是杨幂想要的改变,只是过程中虽充满了新鲜,也附带着许多焦虑和压力。

  在剧组的每一天她都不敢掉以轻心,脑子里一遍遍想着“那时候的关雪在干嘛?她在想什么?”拍摄到后半段,杨幂会复盘自己前半段的表现,心中难免有遗憾,“如果那时候这样演是不是会好一点?”她这样问自己。

  最让杨幂放松且过瘾的时刻,是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房间,将明天的工作准备好,然后躺在床上在脑海里过这一天所拍的戏份。“有时候我会自己再演一遍,自己就又兴奋了,就很难入睡(笑)。”

  自我对话

  如今杨幂身边的朋友精简了很多,留下来的都是不太惯着她的人。这些朋友不会在一件事情发生之后和杨幂站在同一阵营,他们会直击杨幂存在的问题,帮着杨幂去反思。

  这是杨幂在这一阶段希望自己经历的事,她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所谓的自洽中。前段时间她在手机备忘录中写下一句话:人们总是会为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找一种不堪的理由去自洽。

  “比如别人有我没有,是因为环境或者是因为水逆,总之会找各种原因,但从不找自己的原因,我们很本能地就自洽了,但为什么别人可以你不可以呢?就算你受伤了,别人的问题占九成,自己的问题占一成,那我就想想这一成的原因是什么,我控制不了那九成我还控制不了这一成吗?”

  于是,在等待《哈尔滨》与大众见面的日子里,杨幂开始不断与自我对话,尤其是去年十一二月份到现在,是她自我对话极其频繁的一段时间。“很多话放在明面上讲,我们可能不会说实话,但如果自己跟自己的对话,是有机会说实话的。”

  进入作品宣传期,杨幂坦言是有压力的,她和自己深聊过几次,在自我对谈的过程中,她开始试着站在多个角度去看待大众对于一部作品的评价。杨幂不介意大家对她严格,她告诉我们,“如果这是一种苛刻,那反倒是一件好事。

  这是杨幂在自我对话中得到的答案。她在这个过程中发现父母对她不够苛刻,有时候自己对自己也不够苛刻,这使得她在某些时刻没有更全面地考虑问题,“我喜欢这种苛刻,麻烦大家继续对我苛刻,直接在微博上告诉我就好,我喜欢这种直接的方式。这一定不是坏事,当有一些声音让我发现是我自己没想到,我觉得太好了,这是我的问题,我下次一定注意。”

  当然,也会有自我对话还没有聊出来的问题。

  在《哈尔滨》播出之前,杨幂会出现某一瞬间的紧张,那一刻她问自己,你对这部作品的预期是什么?这个问题至今没有答案,“我还没和自己聊出来,还在自我剖析中,在这部剧播的过程中,我应该会逐渐了解到自己的预期是什么。”

  这样密集的思考,不曾出现在杨幂前三十几年的人生中。这两年她开始着重观察周围的人和事,开始了解别人。她发现在经过这些思考之后,对角色的理解发生了变化,不会那么单一片面。

  “提高对自己的要求,降低对别人的要求,这是我现阶段的思考方式。我觉得大家都挺好的,就我自己不好,这不是在自我PUA,我觉得现阶段我需要这样做。”

  在自我对话的过程中要经历怎样的心态变化,只有杨幂自己知道,她没有和我们聊起自我对话中的挣扎与纠结,进行到现在这一阶段,她只觉得深度的、赤裸的自我对话很爽,因为自己终于可以面对这些东西了,以后就不害怕了,不害怕它,就有机会改掉它。

  进行时

  杨幂目前正在山东农村拍摄电视剧《生万物》,在这部剧中,她饰演农村姑娘宁绣绣。

  在山里拍戏的日子非常单纯,杨幂自称回到了非常健康的作息。

  “我在山里拍戏的时候,每天晚上八点就睡了(笑),因为第二天早上会起很早化妆,然后赶山路,是一个挺大的体力消耗,如果哪天能睡够12个小时,还挺‘充电’的。”

  杨幂在这一阶段没有停下成长,她不回避自己仍需学习,她说,“学习有啥丢人的,学习这个事儿,什么时候做都不丢人。”

  除了这部正在拍摄中的现实题材电视剧,杨幂手中的待播剧还有古装仙侠剧《狐妖小红娘·月红篇》。

  外界一直流传“古偶才是杨幂舒适区”的说法,而杨幂说,“我觉得现阶段未必是了,我现在更希望知道自己还能挑战哪些领域。”她对作品的看法逐渐趋于平和,在和我们聊起《狐妖小红娘·月红篇》的时候,还会开玩笑说,“如果有人说我适合演古偶,那一定会冒出另一种声音——什么年纪了还在演古偶,永远在古偶圈子里沉沦吧!

  现阶段杨幂不想用某个词框定自己,对于处在这个节点的她来说,琢磨演戏比琢磨自己应该划分在哪一领域更重要。“我凭什么要定出框架去框住自己,如果一件事很难,需要挑战,那我觉得这个事儿可太有意思了。”

  如今,杨幂的脚步放慢了许多,她不想让外界声音打搅到自己,选择花更多时间沉下来去评估一个剧本的各个方面,班底阵容、导演审美……这些是她目前认为重要的地方。

  从去年开始,她和一个角色的相处时间变长了,她变得更喜欢默默观察身边的一切,手机备忘录里存着各种关于角色的思考与想法,其中有很多是镜头拍不到的。

  “我喜欢去做一件我没做过的事,甚至是对以前的我来说是很难的事。如果我以前干这件事有难度,那我以后一定要得心应手。角色不容易掌控的话,比如人物关系很复杂、需要具备某种工作技能,我会花更多时间去准备,这是现阶段让我非常开心的事情。”

  聊天中,杨幂说她平时不爱吃不爱喝也不爱旅游,对这些东西几乎没什么要求。她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确实是这样,所以杨幂能感知到的幸福,也许纯度会更高一些。

  “如果我在监视器里看到自己演了一段不错的戏,或者突然发现自己改掉了一个不喜欢的习惯,还有突然意识到自己改掉某种惯性思维的时候,那种时刻还是挺开心幸福的,而且这种心情是不需要跟别人分享的。”

  这是这一段阶段的杨幂,她在努力做一个好演员,同时她也没有撕下明星标签。她不认同「演员」和「明星」是相悖的,这于她而言并不是一个选择题。

  “为什么非得二选一呢,就像我既是女儿还是妈妈。那需要我美丽的时候,我可以是一个明星,需要用细致敏感的神经进行观察的时候,我就是一个演员,它不相悖。如果要框定在这个架构里,那我就打破这个架构,我不想只贴一种标签,大家给我多贴几个,我也欢迎。”

  答案

  自我重塑的过程,即是改变的过程。

  杨幂在2024年伊始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这是她之前从未做过的事。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必须要打破一些惯性思维,她意识到这些惯性思维会给自己带来困惑和麻烦。

  “我不能换了一个新环境还像以前一样去思考、去为人处世,如果我再按照以前的方式走下去,我会配不上大家的喜欢,所以我必须得做出改变。”

  杨幂在制定目标的时候到底写了什么、她想要得到什么、她想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关于这些问题,她没有回答。“我就不透露了,可能这一年结束了,我也不会说,就让我自己监督自己吧,有时候说了也是白说!”

  重塑自我的过程也许会遇到很多个自我撕扯的时刻,但杨幂已经想通了这件事,她说想要改变就不会发生所谓对抗,并且当你发现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思考的时候,那一刻会拥有巨大的爽感,她在享受这种爽感。

  过去二十多年形成的思维不会在短时间内改变,杨幂仍然走在自我重塑的道路上,我们谁也不知道这条路要走多远才能看到一个清晰的答案,好在她想明白了一些,或许辛劳,但不是负担。

  最终杨幂会拥抱哪些变化,大概是所有人都抱有好奇心的一题,但这一题只能交给杨幂自己,她是答案的唯一书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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