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风间海色
内容参考 | HBO纪实电影《大而不倒》
Andrew Sorkin《大而不倒》
在关于金融危机的著作中，《纽约时报》首席记者、财经专栏作家安德鲁•罗斯•索尔金（Andrew Ross Sorkin）的《大而不倒》（Too Big to Fail）是最受关注，也在全世界最享有盛名的著作之一。为了还原金融危机第一现场，完整再现美国政府救市之举，这本书的作者索尔金，对亲历金融危机的200多人，进行了长达500多个小时的真实访问。
《大而不倒》然而，这本长踞亚马逊畅销书榜首，描述雷曼兄弟的倒闭及其所引发的一系列金融风暴的著作，却也因着极高含金量的详实资料，而有多达640页的内容，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阅读，更有很多人缺乏读下去的耐心。今天创业邦充电栏目为大家推荐的，就是根据这本《大而不倒》改编的同名剧情片。
本片由HBO出品，著名导演柯蒂斯·汉森（已故）执导。这部电影将《大而不倒》全书最为精华的部分串了起来，浓缩在98分钟里，用极其写实的手法，将电影拍出了纪录片的质感的同时，又将戏剧性和节奏提升到了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程度，颇有次贷危机的《生死时速》之感。甚至还有人称其为金融界的《2012》。本片从一系列真实画面开始，将金融监管政策的放宽追溯到了里根总统时期，简要地通过克林顿、布什几代总统推行金融监管放宽政策的真实新闻镜头，引入了主人公，时任美国财政部长保尔森在2008年9月所面临的处境。本片涉及了几乎所有参与2008年金融危机前后的金融业巨头们。影片将这些举足轻重的人物简化地划分成了两个阵营——以美国财政部长汉克•保尔森为代表的监管层人员，以及以雷曼兄弟CEO迪克•福尔德为代表的资本大鳄们。全片就是在这两大阵营不断你来我往的博弈和对垒中向前推进的，同样也代表着政治力量和市场力量之间的博弈和相互制约、相互作用。除了保尔森和福尔德，片中所出现的重量级人物，包括了：美联储主席本•伯南克(Ben Bernanke)，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行长蒂姆•盖特纳(Tim Geithner)，美国证监会主席克里斯托弗•考克斯(Christopher Cox)，高盛CEO贝兰克梵(Lloyd Blankfein)， JP摩根CEO杰米•戴蒙(Jamie Dimon)，摩根斯坦利CEO约翰•麦克(John Mack) 等在内的，在世界经济举足轻重的监管层人员和资本大鳄。这些详实的人物，和演员精湛的演技，将风暴来袭时上位者们最真实的反应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在详实的人物之外，影片也包含了关于2008年金融海啸的主要时刻：5月开始，雷曼兄弟危机进入监管层视线——6月，雷曼一季报发布，单季亏损高达28亿美元，股价持续暴跌——在雷曼兄弟寻求外部收购的路上，，资本大鳄们与监管层的第一轮博弈开始了。保尔森授意下，美国财政部对外释放信号，在已经出手解决贝尔斯登的问题后，美国政府将不会为雷曼兄弟的危机买单。这也意味着，雷曼兄弟的不良资产将不会得到政府的隐性担保，本有意收购雷曼兄弟的美国银行开始消极对待收购。但在美国，花纳税人的钱，填华尔街的洞，显然是在法律和舆论两方面都不被允许的“禁忌”，于是，资本大鳄们抛给监管层的问题，又被抛回给了资本大鳄——保尔森将华尔街其他银行的CEO聚在一起，逼他们出钱，给雷曼兄弟做担保。换言之，保尔森把美国最顶尖的银行家们聚在一起，给雷曼搞起了“众筹”。这些资本大鳄们心知肚明，雷曼一旦倒下，他们也必将受到连带的伤害，因此也表现出了相当程度上的配合。但随后，事情却以戏剧性地方式划上了句点。在巴菲特、韩国收购方等退出收购后，仅剩下两个意向收购方，美国银行和英国巴克莱银行。前者被同样陷入危机，但尚未“曝出”的美林挖了墙角，后者则被英国政府设置了障碍，使收购彻底泡汤。雷曼兄弟倒下了。2008年9月12日，美联储的会议室里，这个世界上最举足轻重的银行家们定下了数十亿的支持担保方案，但随着英国巴克莱的退出，一切努力都成为了泡影。2008年9月15日，雷曼兄弟宣布破产。这场金融海啸正式来袭。雷曼兄弟的破产迅速影响到了实业领域，甚至连实业巨头通用电气（GE）都遭受到了巨大的影响，而更可怕的是，美国国际集团（AIG）也在随后遭遇了令人震惊的危机，引出了什么叫真正的“大而不倒”。
随后，监管层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博弈，这一次不是和，而是和美国的政治制度，国会、法律，乃至大选中的众多纷繁复杂的多党派政治力量。此前对雷曼兄弟“坐视不管”的美国财政部和美联储，面对与经济关联过分密切的AIG，不得不再次出手救市。从2008年9月到2009年2月，美国政府向AIG进行了三轮注资，金额合计1823亿美元，最终持股92%，成为AIG最大股东。对AIG进行了事实上的“国有化”。但金融海啸仍然没有停下，信贷市场已经进入冰点，如果信贷市场无法被激活，随之而来的将不只是金融危机，而是整个经济的大萧条时代。于是，第三轮博弈开始了。这次是华盛顿政治家vs财政部及美联储等监管层vs华尔街资本大鳄的三方战场。后来的美国财长，时任纽约联储银行行长蒂姆•盖特纳，在一线与银行家们频繁接触，尝试通过将商业银行和投资银行合并的方式，阻止雷曼悲剧在高盛和摩根斯坦利身上重演。保尔森则频繁出入议会，和伯南克一起，试图推动一个一揽子的救市计划。保尔森所面临的局势，是在2008年大选前，民主党和共和党人最为紧张对立的状况，在议案进行投票前，身为共和党人的保尔森，甚至不惜向身为民主党的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单膝下跪，恳请民主党方面放弃两党之间的成见，推动议案的通过。然而最终的结果是，民主党方面并未对议案过多设置障碍，没有投赞成票的，反而是保尔森所在的共和党人士居多。值得一提的是，这位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在美国政坛影响力极大，2009到2011年民主党执掌众议院时，她一直是众议院议长。2018年，民主党重掌众议院，佩洛西再次宣誓就职众议院议长，成为美国政界的“三号人物”，和当之无愧的“反特朗普”阵营领袖。是至今活跃的美国政坛前三位的实权人物。不论如何，保尔森团队在第一次表决失败后的四天后，拿出了第二份方案：直接向银行注资，将银行进行国有化。据邦哥了解，这一方案的一个重要构想提出者，就是沃伦巴菲特。这一次，方案通过了。保尔森再次召集资本大鳄们，布置起了作业，并相当直接地抛下了一个政治家的威胁：觉得自己有钱不接受注资的人，我会让你明天就发现，你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有钱。至此，这场危机终于被阶段性地化解了。《大而不倒》的故事告一段落，但这些用于激活信贷刺激实体经济的注资，究竟有多少会真的用在该用的地方，曾经身为高盛CEO的保尔森，或许心知肚明。在金融海啸之后，曾经的五大投行，美林和贝尔斯登被收购后不复存在，雷曼破产，高盛和摩根斯丹利靠监管层救助渡过难关。浓缩于98分钟，大银行，倒在了小银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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