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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之国”百年情仇

“星月之国”百年情仇
2019年10月21日 12:05 新浪网 作者 中国经营报

      凯末尔没有服从政府的命令,他与先一步来到东部,分别驻扎在埃尔祖鲁姆及锡瓦斯的两名亲信一起,切断了反占领活动与奥斯曼政府之间的关系,其中很重要的一步棋,就是发起了一个独立的抵抗运动。为达成这个目标,凯末尔及其亲信利用电报,与安纳托利亚和色雷斯的军官联系,散播相关信息。各行各业的人响应了他们的号召,自称“民族主义者”,在安纳托利亚各个地方召开大会,其中尤以1919年夏天在埃尔祖鲁姆与锡瓦斯举行的会议最为重要。

      他们根据众所认同的原则制订了未来的行动纲领:以停战协议为底线,奥斯曼的领土必须实现独立与统一;不容许存在少数特权,坚决反对希腊人与亚美尼亚人的领土主张;接受外国援助,但前提是援助必须是无偿的。

      埃尔祖鲁姆与锡瓦斯大会的抵抗精神在1920年2月17日伊斯坦布尔的新议会上得到重申,并成为一项《国民宣言》,它坚决主张奥斯曼穆斯林占有的领土独立自主,神圣不可侵犯。自此,抵抗占领的理念逐渐在伊斯坦布尔的权力上层获得支持。

      几个世纪以来,欧洲人就用“土耳其”称呼奥斯曼这个国家,如今,《国民宣言》用土耳其指代帝国战后仍然拥有的领土。与此同时,尽管非穆斯林威胁着奥斯曼帝国的存在已经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奥斯曼主义也不再是政权合法性的原则,但取代奥斯曼主义的并不是“土耳其主义”,而是穆斯林情感的真诚诉求。这个诉求针对的是土耳其人与库尔德人的情感。

      因此,就这个时期的抵抗运动来说,民族主义意味着,只有土耳其及库尔德的穆斯林,才是奥斯曼帝国的继承人。

      “和约”埋战端

      1920年8月协约国与战败国奥斯曼在巴黎城外签订的《色佛尔条约》,提出了建立一个库尔德人国家的可能性,但三年后土耳其与列强签订的《洛桑条约》却没有再提到这回事。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奥斯曼国内其他民族——至少是奥斯曼的基督徒的“叛意”已经表露无遗,这使“土耳其特质”在塑造新的民族意识中的作用凸显出来。奥斯曼仅剩的领土(土耳其)使土耳其人“祖国”的观念更经得起时间考验。作为政治力量的土耳其民族主义渐渐强大起来,通过一种外柔内刚的方式推广至普通民众。土耳其共和国成立初期,民族主义知识分子竭尽心力确立价值观念,以期将其灌输给人民,为新的土耳其国家提供效忠的对象,并努力使土耳其共和国的建立合法化。

      把库尔德人纳入土耳其身份认同的方式,可以说是将土耳其共和国所有人口重新定义为土耳其人的一个范例。但1920年8月协约国与战败国奥斯曼在巴黎城外签订的《色佛尔条约》,提出了建立一个库尔德人国家的可能性,而三年后土耳其与列强签订的《洛桑条约》却没有再提到这回事。同样地,1924年土耳其共和国公布的新宪法也未提到之前的库尔德人自治计划。

      帝国的崩溃使土耳其人与库尔德人之间的纽带——苏丹制、伊斯兰教法及哈里发化为乌有,而1923年10月土耳其共和国成立时的第一任总统凯末尔想要建立的,是一个现代化的世俗国家,不可能容忍一个固执传统的民族自治,他们必须被拉入新的时代。依照法律,库尔德人也就成了土耳其人。

      在历史上,奥斯曼只承认非穆斯林为少数族群,身为穆斯林和土耳其公民的库尔德人被视为土耳其人,他们和任何血统纯正的土耳其人一样。以至于日后许多土耳其人不能理解,为何欧盟把库尔德人看成少数民族。

      1925年2月,在土耳其东南部的迪亚巴克尔省北方爆发了所谓的谢赫赛义德叛乱,这只是1930年以前库尔德省份一系列反抗活动的第一起。早在1923年,库尔德人的地下组织就已经开始讨论组织起义的可能性。1924年,被英国人审问的反抗者表达的不满不只是要求废黜哈里发制,他们也不满最近政府禁止在公共场合说库尔德语,又在教学中使用土耳其语,剥夺了库尔德人接受教育的机会,地理书籍还禁止使用“库尔德斯坦”一词,土耳其军队更侵入库尔德人村庄,掠夺牲畜及粮食。1925年2月13日,政府派出宪兵,试图以“强盗”的罪名逮捕谢赫赛义德的10名族人,但他们拒绝向宪兵投降,发动起义。双方僵持了三周,许多库尔德人加入起义,至3月7日,他们包围了迪亚巴克尔省首府迪亚巴克尔城,起义蔓延至安纳托利亚东部的广大地区。地方部队武力镇压起义者,政府又自各地抽调军队增援,才在大量流血冲突后镇压了起义。4月15日,包围迪亚巴克尔的起义军投降,5月底,起义彻底被扑灭。许多库尔德人被处以绞刑,另有许多人被流放西部地区。据说,土耳其陆军在镇压此次起义的战役中死亡的人数,甚至超过土耳其独立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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