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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敦煌莫高窟还古老的石窟壁画,你知道吗?

比敦煌莫高窟还古老的石窟壁画,你知道吗?
2021年06月14日 11:00 新浪网 作者 新周刊

  (本文转载自收藏拍卖杂志)

  提到石窟壁画你可能首先想到的是敦煌,而有一处地方,它比敦煌更久远,它是龟兹,古代西域三十六国之一。近来,龟兹壁画摄影艺术展、龟兹壁画艺术展相继开展,中国美术学院也围绕龟兹壁画研究新成果展开了学术讨论,龟兹壁画的艺术高度和文化价值可见一斑,正如学者荣新江所说:“龟兹石窟已成为我们追忆东西方文化交流、龟兹历史文化、佛教美术融会贯通的最佳场所。”

  石窟壁画大家族

  龟兹石窟可不只有一座,而是一群,包括克孜尔石窟,库木吐喇石窟,森木塞姆石窟,克孜尔尕哈石窟,台台儿石窟,温巴什石窟等。其中,克孜尔石窟开凿时间约为公元三世纪至九世纪,是中国开凿最早的石窟艺术,其中有壁画81窟,面积将近一万平方米。库木吐喇石窟因为是希腊、罗马、犍陀罗文化的交汇,所以壁画具有中西多重特色。克孜尔尕哈石窟建造时间约为公元五世纪,石窟壁画色彩鲜明,题材众多。森木塞姆石窟构造与克孜尕哈石窟相同,壁画风格也相似。

  龟兹石窟分布图

  通常在绘制这些壁画前,画师先要给石窟壁上个“底妆”。一般是在凿好的壁面上抹上掺有麻花、毛等纤维的泥皮作为粗泥,再抹上一层灰泥作为地仗,有的还经过压光处理,最后再刷上一层白底作为真正的绘画层,如此才可落画稿。

  从事壁画修复的专业人员在填补缺失的地仗层

  落稿而成的龟兹壁画内容主要有:佛像,包括释迦牟尼、弥勒佛、药师佛、千佛、七佛;菩萨像,包括观音、地藏、文殊等;天部,包括龙王、夜叉、梵天、乾达婆;佛传故事;因缘故事;说法图;本生故事;举哀弟子、诸天供养、分舍利的涅槃系列;还有药师经变画等汉氏风格的经变画;日神、月神、风神、金翅鸟、星相等天相图;禅观壁画;以及装饰感很强的装饰图案如菱格山形纹、动植物、建筑、华盖、佛塔等纹饰。

  从左到右依次是菩萨图、说法图、天相图

  “屈铁盘丝”绕五彩

  异域文化汇聚造就了龟兹壁画艺术风格的多元。在四世纪中晚期,壁画的画面色彩以淡黄色、红色、浅棕为主,对比色只有石绿色。线条勾画细致流畅,大部分壁画中线条的颜色接近底色,晕染形体结构的颜色较为柔和。

  接近底色的库木吐喇石窟壁画,以淡黄色、红色、浅棕为主,配有石绿色

  大约在六世纪初,壁画出现了新的元素蓝色调。也是在六世纪前后,壁画中典型的龟兹壁画装饰因素出现,人物以粗细均匀的直线条和弧度概括形体结构,并采用双线表现的形式。一般壁画上人物的袍裙衣纹都是以形线套叠组成,随着人物体型变化,线的组合也会变化,最终呈现的效果犹如“铁丝盘屈之状”,故有“屈铁盘丝”之称。

马扎伯哈窟的“屈铁盘丝”,我们也能在壁画中看到蓝色调

  线描的另一种技法是“线刻”,也就是先用硬状物在壁画上刻完线后再填色。线刻多应用于衣纹和物象的外轮廓上,以创造出人物的立体感和生命力。此时,画面中出现大量的青金石蓝色,色彩由暖色调变为冷色调,此类型代表是克孜尔石窟壁画。

克孜尔石窟的龟兹供养人,整个画面以蓝色为主,可以看到供养人衣服上的联珠纹。

  还有一种艺术风格是在这一基础上增加分层晕染,重色笔触、晕染层次明显,比如在一些壁画里,晕染形体的朱砂色和其他部位的红色增多,和蓝色、绿色构成冷暖对比。在此类壁画中还出现了波斯的大联珠纹图案,以及汉风与回鹘风格壁画的混合风,其中汉风的流云纹成为表现空中景象不可缺少的图案。

  库木吐喇石窟第45窟的回鹘风壁画

  库木吐喇石窟第16窟飞天图(临摹品)

  可以看到壁画里红色与冷色的对比。受汉风影响,壁画里出现流云纹,并以花草为饰。

  这样看来,龟兹的壁画风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三世纪到六世纪应是龟兹壁画风格的早期,到了七世纪前后壁画的新风格涌现。七、八世纪算是龟兹壁画风格最丰富的时期,龟兹石窟进入自己的“黄金时代”。八世纪到十世纪,“龟兹风”与汉风格、回鹘风格并存,后来龟兹壁画进入衰落期。

  乐舞里回响着净土妙音

  壁画风格的演进折射了文化的动态交融与发展。龟兹国在本民族文化基础上吸收了印度、伊朗、中原汉文化、希腊文化、罗马文化,形成独具特色的龟兹宗教文化。其中,佛教文化占据“C”位。且先不说那些以佛陀为本的故事场景,单是壁画里的装饰物等细节就已渗透出佛教思想。

  克孜尔第17窟主室石劵顶的菱格本生故事

  菱格画以四方连续的平面构成背景,极富秩序感,是暗示着佛教思想中的因果轮回

  佛教思想常以“乐舞”的形式传达。在“乐舞窟”克孜尔石窟中,有一幅《天宫伎乐图》。这幅伎乐图由“7”组画组成,每组画中一人奏乐一人舞蹈,构成双人伎乐。佛经所谓:“钟磬琴瑟箜篌乐器诸伎,不鼓皆做五音声”,壁画中的飞天图、曼妙的舞蹈与凌空飘舞的乐器都是对极乐净土的描绘。

  克孜尔石窟38窟的《天宫伎乐图》

克孜尔石窟的伎乐天人,一人弹五弦琵琶,一人舞蹈

  我们可以看到,画中人体态轻盈、无烦无恼,周围环境灵空祥乐,与“秽土”世界完全不一样。佛教主张面壁静修,僧侣走进石窟,面对壁画的净土世界体悟禅义。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壁画很好地给僧侣的修行提供了“沉浸式”体验。龟兹国的乐舞还曾东渐,对唐代乐舞产生过重要影响,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飘然旋转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的《霓裳羽衣舞》。随着乐舞进入中原,净土信仰深入人心,朝廷在各地广建石窟、寺院,并且绘制大量净土信仰的壁画来吸引民众。乐舞也成为唐代宫廷音乐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并被使用于重要的佛教仪式以及宫廷佛教庆典中。

  龟兹人的烟火气

  虽说壁画是宣传佛教文化的渠道,但它也有接地气的一面。大量的乐舞图告诉我们,龟兹人民的生活离不开音乐和舞蹈。乐器就有箜篌、五弦琵琶、排箫等,舞种就包括胡腾舞、胡旋舞、柘枝舞、泼寒胡戏、模拟舞、道具舞等。在库木吐喇石窟第73窟乐舞图里,右侧的舞女梳高髻,披着系有铃铛的的锯齿状披肩,踏脚起舞,腰间的彩带飘飞,体态活力,舞姿奔腾,有着胡旋舞的影子。到现在,我们还可从新疆维吾尔族、哈萨克族的民间舞蹈中看到这种急速旋转的舞蹈元素。

库木吐喇石窟第73窟乐舞图

  如果说空手跳舞觉得尴尬,那么道具舞可以将其完美化解,道具舞是龟兹舞蹈的一大表演类型,常用的道具除了乐器,还有花绳、花盘、飘带、碗等等,这些道具都源于龟兹国的日常生活,唾手可及。

  每年七月,龟兹人民为了祈福禳灾,会举行泼寒胡戏(也称《苏幕遮》、《婆罗遮》)。不分昼夜,连续七天,跳舞的人戴上毡帽或假面,形体裸露,互相泼水祝福。唐代《酉阳杂俎》里有言:“龟兹国,元日斗牛马驼,为戏七日,观胜负,以占一年羊马减耗繁息也。”据推测,此戏可能是泼寒胡戏。

壁画里的舞帛者,手持帛带,裸露形体。

  生活除了歌舞和节日,还有最平淡的日常。古龟兹人利用自然的馈赠,因地制宜,制陶、打猎、春耕秋收。壁画上常出现西北特有的雄鹰、牛羊等鸟兽,也有龟兹人们的劳作场面。克孜尔第175窟壁画就是对耕种场面的描写,壁画右侧是两位农夫头戴毡帽,赤膊以“坎土镘”将土地锄成畦状;左侧画有农夫以二牛犁地,右手握短桴左手控制犁杠,为“二牛抬杠”。

  克孜尔石窟第175窟,农夫在锄地

  克孜尔石窟第175窟,农夫在犁地

克孜尔石窟第227窟的“树下观耕”

  总之,龟兹石窟壁画的艺术成就既基于深厚的本土文化底蕴,也源于对外来文化的兼收并蓄。作为绘画艺术,它对中国美术史研究有重要价值。作为重要的实物资料,它生动反映了当时的思想观念、社会风俗等文化现象,验证与补充着相关历史文献。

  (本文转载自收藏拍卖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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