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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果”写手解剖《吐槽大会》

“笑果”写手解剖《吐槽大会》
2021年04月11日 10:11 新浪网 作者 中国青年报

  小罗

  放放

  小猪

  鬼顾达

  《吐槽大会》第五季本周收官。这届“吐槽”贡献了无数金句,还保持了一期一位“出圈”嘉宾的频率,连节目制作的幕后也被推上了热搜,比如《吐槽大会》竟然有提词器,比如嘉宾的稿子原来都是编剧写出来的。这也不免让人疑惑,嘉宾们吐槽这么爽,难道只是“复读机”?编剧们稿子写得这么好,难道只能深藏身与名?

  那么,《吐槽大会》的编剧是份怎样的工作?这些“爽稿”究竟是怎么写成的?节目制作方笑果文化在自己的公众号上,推出一个小栏目“编剧言”,让隐居幕后的编剧自己谈了谈。

  批量制造灵光一现其实是高消耗型职业

  《吐槽大会》嘉宾的稿子其实都由专门的编剧团队负责。确定嘉宾后,编剧们会先对嘉宾进行前期采访,了解嘉宾的前世今生,做过哪些事儿,有哪些槽点,有哪些优点,然后在采访的基础上,以嘉宾的口吻写出初稿,发给嘉宾,由嘉宾来斟酌、来取舍。双方再进行讨论,形成第二稿、第三稿,到现场之前还要读稿进行比对,《吐槽大会》做了五季,这已经是一条成熟的“流水线”。

  “笑果”的编剧很多都是在网上写段子,接着给《今晚80后脱口秀》投稿,然后慢慢聚在一起的。这份为大众制造“笑果”的工作,其实很辛苦。编剧小罗说,自己第一次参加读稿会都不知道还有台本,带了一堆散段子去。“有时候读完很差,可能70%的东西都不能用,但过两天又要补齐所有的段子。打车回家的时候就哭,觉得自己啥也不会。但哭完,还是要写。”

  编剧鬼顾达回忆,有一次“采访到凌晨两点,然后写稿到早上七点,合上电脑的一刻两眼一黑,直接昏过去了”。他评价自己的工作,看起来既轻松又轻佻,实际却是“高消耗的职业”——“经常有人跟我说自己很好笑,也能做这个工作。但他们不明白,持续的产出和偶尔一瞬间的好笑是有差别的。我们的工作,就是批量制造灵光一现。”

  大部分内容基于嘉宾想法

  不能凭空干涉别人价值观

  《吐槽大会》一季比一季难做,做到第五季,从里到外的人都觉得“需要救活这个IP”。吐槽稿子也是越来越难写,鬼顾达觉得“做到现在,处处都是绝路”。

  “技巧上的东西已经不能逗笑人了。写出那样的东西,是交不出手的。”编剧小猪说。他认为,“《吐槽大会》的梗好不好笑,还都是其次,重要的是,这个人应该说点什么。我们每次前采,嘉宾都会说很多东西,但如何将上万字的前采,浓缩成五分钟去呈现这个人,怎么取舍,就变得非常重要。在我这里,吐槽其实不仅仅是在加梗,而是在精准表达。”

  “看脱口秀和上台讲脱口秀是不一样的,需要特别精准,一个词,一个变化,一个逗号,一个节奏都会影响效果。在这基础上,语序也特别重要,因为你需要嘉宾说起来舒服。”编剧放放说。

  精准表达与嘉宾磨合息息相关。李诞有云,“写吐槽首先要爱上你的嘉宾。”对于“吐槽”的编剧们来说,“爱上”的过程不仅要掌握嘉宾的语言习惯,还要以他们的价值观来写稿,不过这个“爱情故事”在实际操作中并不那么美好。“我们都希望大家能有点自我表达,但嘉宾大多都是公众人物,总希望争取大部分人的喜欢,就不太能说一些酷的、过于惊世骇俗的观点。”鬼顾达说,“所以,他们的观点基本都是大众接受的普遍价值观,但想写出好笑的段子,又要在这些非常普遍的价值观里找到一些奇特的角度。”

  碰到太圆滑的嘉宾,小猪会很直白地说,“这不是杂志采访,不用回答得滴水不漏,就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就好,甚至看到一件事情想骂一骂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就可以从中摘出一些表达。”

  “不过,即使是帮别人写,实际上大部分内容还是基于嘉宾自己的想法来,我们是不能凭空干涉别人价值观的。”小罗说,“很多时候主要还是研究嘉宾们的语言风格,虽然大家都觉得很像,但我还是会形容为‘拙劣的模仿’。这是我给一位风格很明显的演员写过稿之后发现的,有次他看到我给他写的稿子就说,啊,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

  编剧和嘉宾之间

  并非相互支配的关系

  虽然越写越难,还有点像“替他人做嫁衣裳”,但《吐槽大会》的编剧也有自己的满足。鬼顾达透露,“笑果的稿件评判体系很立体,也会偏向编剧。稿子好,嘉宾没讲好,算你好。稿子还行,但嘉宾讲得特别好,那还算你好。”

  编剧和嘉宾之间也并非相互支配的关系。“我最开始是帮张绍刚老师写,他很尊重编剧,怎么写他就怎么演,而且会告诉你,哪里差一句话,气口不对之类的。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后来小罗开始帮嘉宾写稿,“第一次前采的时候特别好玩,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我就好像突然进入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世界。他们的生活太丰富了,也太适合讲脱口秀了。所以我现在很喜欢给别人写稿,可以扮演一些不会经历的人生——说起来也很有意思,脱口秀演员们被要求在台上做自己,脱口秀编剧却要扮演别人,成为‘演员’了。”

  放放想起的则是自己的往事,“有次出差我和三弟去跟嘉宾对稿,坐的飞机中途有半个小时颠簸,跟过山车一样。我觉得那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回来以后,三弟还拿这个开玩笑,说如果坠机了,那跟嘉宾对稿的时候可以说,我们为了这次对稿真的付出了很多,来的时候牺牲了两个编剧和一个导演。这是我第一次被这么深刻地击中:喜剧如此有力量,还可以消解死亡。我觉得,喜剧还是有点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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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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