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国者”导弹为代表的防空系统可以掩护地面部队。图片来源 美国陆军

俄罗斯士兵搭乘直升机展开快速机动。图片来源 俄罗斯国防部

　　俄乌冲突是30多年来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地面作战，它促使军事理论界对很多传统战术进行反思，其中之一是：依靠少量精锐士兵和装甲部队深入敌方领土的作战模式，可能已不合时宜。各国陆军不得不为漫长而惨烈的消耗战做好准备；试图取得胜利的军队必须自带强大的防御体系，确保自身在对方猛烈的火力下存活。

　　近日，英国“皇家军种联合研究所”（RUSI）发表评估报告称，由于远程武器愈发精准且致命，“快速机动”对现代军队来说即将成为过去式。俄乌冲突表明，未来的地面部队只能在抵挡无人机和远程火炮的“防御气泡”中艰难前进，高速纵深推进将被静态阵地战取代。在这种“复古”的战争模式下，胜利的天平将向火力与后勤更强大的一方倾斜。

　　“这是一幅残酷的战争图景，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情况更类似，而不像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机械化‘闪电战’那样，步兵在坦克和飞机支援下快速攻城略地……面对这样的未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这份报告的作者、美国陆军退役中校亚历克斯·韦尔希宁写道。

　　美国“商业内幕”在相关报道中指出，乌克兰的实战显示，火力的重要性超过了机动能力。过去两年来，俄罗斯和乌克兰逐渐认清，侦察和攻击无人机不间断地游荡在战场上空，大队士兵从掩体出发进攻阵地显得过于迟钝和危险。导弹和远程火炮可以轻易摧毁敢于挑战多重防线的装甲纵队。于是，俄乌双方不再实施全面进攻，战线几乎静止。每当占领一个不起眼的村庄或几平方公里土地，进攻方都要停下来休整，挖掘战壕、重新集结。

　　韦尔希宁分析说：“大规模的火力比机动能力更容易制胜……需要集中兵力的大纵深攻势已经不可能实现，因为聚集的部队会很快被超视距火力毁灭。现在，地面部队需要严密的‘防御气泡’抵消对方的火力。用小股兵力进行浅纵深突击最有可能成功；试图深入敌阵的士兵一旦脱离‘防御气泡’，就会被炮火淹没。”

　　RUSI的报告解释了“防御气泡”这个概念。它被描述为由多种防御系统组成的“可移动盾牌”，包括针对无人机和导弹的防空系统，以及用来压制电磁频段的电子战设备。然而，严密的防护意味着牺牲机动能力，“快速移动众多相互依赖的系统……不具备可操作性。”韦尔希宁说。同时，协调这些武器装备需要高度专业化的指挥控制能力，大部分国家缺乏这方面的资源储备。他说：“这些资产的整合……非常依赖训练有素的参谋人员。训练这样的军官需要好几年。”

　　RUSI的报告设想了这样一幕场景，大约30名士兵准备发动突袭。进攻开始前，先要用干扰设备削弱敌方的无人机、制导火箭和通信系统，工兵在雷区清理出一条通道，步兵与友军的炮兵和无人机充分协调。如果做不到这些，后果可能是灾难性的。

　　在乌克兰，俄军今年以来投放了3500枚滑翔制导炸弹。这种小规模攻势需要庞大的后方团队支持，服务对象仅仅是数十名士兵和几辆车。由此不难推断，旅或师规模的进攻所需的准备工作，复杂程度远超想象。

　　“商业内幕”总结说，RUSI和其他一些智囊机构的研究指向共同的结论：如果部队的机动能力大幅弱化乃至消失，地面作战就会回归第一次世界大战那样的消耗战，或者美国内战期间的攻城战。这类武装行动动辄持续数年，往往会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

　　“西方国家没有为这样的战争做好准备。”韦尔希宁警告说，近些年，欧美军事界习惯用少量职业军队展开短暂的“赢者通吃”式行动，漫长而痛苦的消耗战是“反直觉”的。但历史上，所有大规模战争本质上都是消耗战，例如，摧毁纳粹德国的并不是它在诺曼底的失败，而是6年惨烈厮杀累积的损失。事实早就证明，维持消耗战需要大规模生产、调动资源及补充损失的能力，最终的胜利属于既能消耗敌人又能保持自身力量的一方。

　　韦尔希宁说：“战争是被总体政治目标、军事实力和经济因素综合起来驱动的……要专注于摧毁敌方的资源，不能一味追求占领土地。”

　　“商业内幕”提出了一个问题：西方国家的公众能否接受这种战争模式？文章称，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将领接受了数十万人伤亡的代价，但欧美各国民众的感受可能不同。

　　综合编译：韦盖利

　　责任编辑：张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