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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亭范氏武术世家

寒亭范氏武术世家
2020年11月15日 11:18 新浪网 作者 潍坊晚报

  寒亭区张氏街道范家庄子村的范兆龄是清末武秀才,少时习武,性刚好胜,乐于助人。因技艺超群,开设镖局往来于潍县与烟台之间,因多次制服歹徒而声名大振。他开拳房教授徒弟,将儿子和孙子培养成了潍县著名拳师。儿子范持经又在潍县开武馆授徒,孙子范之孝更是走出家门赴南京深造。范之孝在中央国术馆学习期间,深得馆长张之江赏识,毕业后担任国术教官,并被冯玉祥聘为家庭武术教师授其剑法。在近百年间,范门祖孙三代在各自领域广泛授徒,传习武术,弟子遍及海内外。他们志在弘扬中华武术精神,传承传统武术文化,他们的精神及所授武艺,至今仍在众多武者及爱好者中传播。

  深夜上山灭狼为友报仇

  范兆龄与恶狼对峙。王宾绘图

  范兆龄少年时期跟随潍县南涝埠村武术家季五习武,他天资聪颖,为人耿直,性刚好胜,遇不平事,乐于出手相助。28岁时,范兆龄县考中案首。次年,在莱州府考中武秀才。十多年间,他往来于潍县与烟台之间运送镖车。

  他的好友赵源庆死于恶狼之口,他深夜独自上山找寻恶狼,用长枪将恶狼杀死,为好友报仇,也为当地除了一害。

  练功刻苦技艺超群

  29岁考中武秀才

  范兆龄,1865年7月26日生于潍县张氏镇(今寒亭区张氏街道)范家庄子村,号振邦,清末武秀才,著名拳师,是山东“振兴镖局”的镖头。

  范兆龄天资聪颖,为人耿直,性刚好胜,遇不平事,乐于出手相助。幼时读私塾4年,学习成绩出众。少年时期跟随潍县南涝埠村武术家季五习武,学习太祖功。他刻苦练功,不走捷径,每晚必练到深夜。冬季为练站桩,独自一人下到地瓜井中一蹲便是数小时,基本功非常扎实。

  范兆龄一生广交朋友,博采众长,成年后技艺超群,软硬功皆精。一斗铁砂子能用五指一插到底,手砍砖瓦,如砍瓜切菜。为练臂力,特做三个分别重为90公斤、120公斤、160公斤的石头礅子练习。他的臂力过人,搏击时数十人难近其身。1893年,范兆龄28岁时,县考中案首。清代各省学政于考试后揭晓名次,称为出案,童生参加县试、府试、院试,凡名列第一者,称为案首。次年,范兆龄在莱州府考中武秀才。

  芝罘山上野兽出没

  好友师徒惨遭不测

  范兆龄从1895年开始,租赁马车贩运货物,或为镖局聘为镖师,押送镖车,十年间往来于潍县与烟台之间,在烟台结识了当地有名的拳师赵源庆和张正祥。

  赵源庆十八般兵器样样拿得起放得下,尤善使一杆白蜡杆大枪。他那大枪舞将起来,鲜红的枪缨似一团火照在面前,使人眼花缭乱。许多挑战者不是毙命于他的枪下,便是被他的枪杆如横扫秋叶一般挫伤腿骨,人们送他一绰号“枪王赛子龙”。

  有一次,范兆龄来到烟台送镖,顺路探望张正祥,获知赵源庆刚刚遇难的噩耗。

  原来,在芝罘山那边有一年轻后生,不畏山高路险、野兽出没,天天步行十几里山路来赵源庆的武馆学习,由于勤奋好学,深得武师们的真传。让人奇怪的是,他没打声招呼连续几天没来。武馆的人以为他家中有事,也没太在意。几天后,他家人找来,说孩子多日没回家,问武馆里是不是有什么事。众武师听后慌了,因山上有野兽出没,预料到孩子可能遭遇不测,于是纷纷上山去寻找。在山上发现了一堆破衣服和尸骨,经鉴定是小伙子的。大家都惊呆了,他手中带有单刀护身,又是习武者,竟被野兽活活吞剥了。

  赵源庆安抚了孩子的家长后,暗下了替徒弟报仇的决心。当天晚上,他提了白蜡杆长枪独自上了山。谁知,这一去再也没回来。

  第二天,武馆的人携带刀枪上山找寻,最后在一条崎岖的小道旁一棵松树下见到了赵源庆的白蜡杆长枪。只见此枪直挺挺如钉子一样扎在了松树上,离枪不远有一堆衣物和尸骨。大家在悲痛之中将赵源庆的残骸遗物和他心爱的长枪一并收了。

  范兆龄听到这里悲痛万分,他沉思了一会儿说:“徒弟出事由于学艺不精,难以应付突袭的事情,连源庆兄弟怎么也遭到残害,可见,这禽兽不像咱们想得那么简单,今晚我去会会它。”

  张正祥一听范兆龄要上山,便说:“兄长,今晚我陪你一块去,看看这禽兽是什么三头六臂。”

  “你不是带众武师连续几天搜山也没寻着影子嘛,这狗东西机灵得很,一见人多它断然不敢出来,今晚就我一人去,明天等我的好消息。”范兆龄坚持独自前往。

  深夜孤身上山

  舞枪除掉恶狼

  这天夜里,范兆龄手持赵源庆留下的白蜡杆长枪上了芝罘山。上得山来,只见蓬草丛生,怪石嶙峋,古树参天,一片荒芜。阵风袭来,草木发出婆娑的响动,整个山中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恐怖感。

  范兆龄不时用长枪点拨周围的可疑草丛和怪石,一边走一边警惕地来到了两人先后遇难的地方。突然发现不远处游动着一对灯头一般的光亮,他闪身躲在一棵松树后面,定眼看去,原来是一只狼。这兽有一头驴驹子大小,只见它低躬着身慢慢向他逼近。范兆龄打量周围没发现有其他动物,便干咳一声显身在树前,将手中枪一抖,一个“风摆荷花”把自己罩在圈中。那狼连动也没动,反而似家犬一样坐在他的对面,两只三角眼直瞪瞪地盯着范兆龄,不时发出怪叫。

  范兆龄已看出这是只有袭人经验的恶狼,要对付它还须十分小心。于是,将手中枪一顺,两膀一绞劲,把杆大枪缨拧得如同锅盖垫大小。恶狼见状,“嗖”地一下后退了丈远,两只前爪匍匐在地,呲牙咧嘴发出低嗥。就在它准备向前扑时,范兆龄把大枪一晃,一个“蜻蜓点水”刺了过来。恶狼身子一闪躲过这一枪,随后猛扑过来。范兆龄赶紧把枪一抽,一招“拨草擒蛇”将扑到跟前的野狼逼退。他耐着性子,每次出枪都出半截。而那野狼见状,迎着刺来的枪头左闪右躲,每次都灵巧地躲过。尽管范兆龄枪出得非常有分寸,狼就是不主动进攻,只一味地躲闪。在对峙中,恶狼遭到了范兆龄枪杆的横扫,被打倒在地。它翻身起来,仍然虎视眈眈地和范兆龄周旋。

  这时,范兆龄也有点沉不住气了。他心生一计,一个箭步蹿到一棵古树前,那狼见状扑过来,他虚晃一枪又退到树后。一人一兽,中间隔一棵树相持了起来。范兆龄瞅准时机,用力朝树边露出的狼一枪猛刺过去,只听“嗵”地一声,这一枪扎到了树干上,整个树身都震动了起来。

  恶狼不等范兆龄把枪拔出来,平地跃起几尺高,扑向范兆龄。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范兆龄把枪一抽,说了句:“你是屎壳郎拴鞭梢上,光知道腾云驾雾却不知道死在眼前。”将红缨裹着的枪头朝扑到眼前的恶狼猛扎了过去,一个“力挑滑车”把恶狼挑在了半空,又狠狠地插在了地上,恶狼哀嚎了几声,不再动弹。

  就这样,范兆龄除掉恶狼,为兄弟报了仇。

  击毙两名劫匪保住镖车

  范兆龄先下手为强快速击毙劫匪。王宾绘图

  1924年冬天,范兆龄押镖去烟台,途中遭遇暴风雪,于是派儿子带人求援,他独自守镖。在守镖时恰有四人出现,意图卸车取货,范兆龄迅速出手将两人击毙,另外两人仓皇而逃,这才守住了镖车。

  押镖途中遭遇劫匪

  范兆龄孤身连毙两人

  范兆龄臂力超人,他能举起250公斤的石制重物,面不改色气不粗喘。旧时的年代,兵荒马乱,盗贼四起,范兆龄自恃身强力壮有一身功夫,便开设了镖局运送货物。他往来于潍县与烟台之间押镖数十年,期间曾3次路遇歹徒,均被他制服,从而声名大振。

  1915年,范兆龄应邀到牟平县富户杜伯希家任武术教习,行至近牟平县时,路遇强盗,两人交手,不过数招,强盗死于范兆龄掌下。事后方知,此贼系骚扰周边数县,作恶多端,深为民众痛恨的匪首。官府曾多次悬赏缉拿未果,范兆龄正好为民除了害,深得民众赞扬,并受到当局的奖励。

  1924年冬天,范兆龄和儿子范持经及镖局的同仁押镖东行,从潍县行至烟台,路上已有积雪厚达尺余,途中又下起暴风雪,车马更是寸步难行。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经常出现一些心狠手辣的强盗,年关又近,若困于此恐遭意外。范兆龄与儿子商议,儿子及同行人马分几路向临近的县衙及村庄寻求支援,自己一人留下来守镖。为安全起见,他拔下镖旗,以免不测。

  范兆龄守镖时,在漫天暴雪中突然来了四匹高头大马,范兆龄断定不是援兵,便爬上镖车货物的顶上隐蔽起来。四匹高头大马瞬时来到镖车前,骑马者手里握着苏制大型手枪,他们围着两辆镖车转了转,没发现有人和旗号,便准备卸车解囊寻取有价值的东西。

  躲在车顶的范兆龄一看对方的装备和架式,心中一紧:遇上劫匪了!在他们动手前,范兆龄先下手为强。他纵身跳下车来,朝近前的两个劫匪施出杀手锏,照其要害下手,快速击毙两人,转身又朝另外两个寻去。另外两人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又见来人身强体壮,慌乱之中跳上马逃窜而去。在这关键时刻,范持经他们各自带着救援的人马赶到了,才避免了人财两空的灾难。

  范兆龄多年行走江湖,因名声在外,有不少惩恶扬善之举,但也得罪了不少恶人,这次和劫匪的遭遇为他以后的劫难埋下了伏笔。

  范持经喜练铁砂掌

  一生授拳徒弟众多

  范兆龄的儿子范持经(1885—1956),号铁生。自幼受父亲影响,酷爱武术,苦练少林拳及各派拳术,功底深厚。

  虽得范兆龄的传授,但他重功不重拳,尤其喜练“铁砂掌”。他用盆加药水洗手,然后在装满绿豆的铁桶前,马步半蹲,双手四指并扰,大拇指弯曲紧贴于掌心之间,每天插入铁桶内达几百次,天天如此,年年如此。几年后又将绿豆换成铁砂,依然坚持练功,数年不停,直至双手背指练至坚硬如铁。

  范持经练得双手如铁砧锤头一般坚硬,动辄足以让对手毙命或致残,因而不愿再练习套路拳架。他的“旁门左道”,常遭到范兆龄的斥责。范兆龄认为拳法与功法必须相互配合,气血须贯走全身,不可只练某一部分荒废了整体性。范持经由于练铁砂掌功不得法,以致双手严重淤血,几经诊断用药调理,但因痼疾难愈药石罔效,几乎成了残废。

  范持经后来先在潍城张家庄子、辛庄、撞钟院、东关授徒,后在寒亭、固堤、李家营、流河村、东里疃等地授徒,一生以授拳为职业,徒弟众多。他教的拳至今流传于世的有伍家式、狄青小腿、少林拳、小通背、螳螂翻车以及刀枪等单套路,二人对练有七星锤、霸王锤、转环锤、小十锤等套路。范持经功夫不在其父之下,是潍县著名的拳师之一。

  宁海打擂扬名胶东

  遭遇绑架双目失明

  范兆龄上台与杨福寿对决。王宾绘图

  范兆龄生性好强,即使年近六旬也依然好胜。押镖去烟台宁海县时,拳师杨福寿摆擂比武,非常嚣张。范兆龄好友张正祥有意让他出头,暗施激将法。范兆龄果然上台比试,将十多天来无对手的杨福寿扔下台去,范兆龄的名声也越传越响。范兆龄晚年被劫匪寻仇绑架,致双目失明,但凭着坚强的毅力仍然习武不缀,至八十多岁高龄体力仍然高于常人。

  不良拳师宁海摆擂

  气焰嚣张声称无敌

  习武之人多数好胜,范兆龄也是如此。

  1917年,烟台习武之风甚盛,当地有一拳师杨福寿,年轻力壮,武艺高强,精通南拳北腿十八般武艺,为山东军务督办张宗昌在烟台的亲戚保镖护院。这杨福寿武艺虽好,人品却不行,他刚到主家时,还算规矩本分,样样事务也算交待得过去,在传授武艺教练小儿郎时也是起五更爬半夜,尽心尽力。可时间一长,他与家中人们混熟了,便不安分起来,先后将主家的两个丫鬟糟蹋了。这还不算,又对主人的小姨太起了歹心。这可把老太爷气坏了,本想告之张宗昌,让他派人收拾这禽兽不如的东西,又羞于启齿。正当他左右为难时,他的管家出了个主意,让杨福寿设擂台以武会友,到时肯定会有许多高手前来应战,等他受伤后再将他赶走。

  谁知,这杨福寿的武艺确实不凡,摆擂台十多天,倒在他拳脚之下的竟不下数十人,有的还被当场打死。因此,他的气焰更是嚣张。而主家灭他的决心更大,将赢者的现大洋由原来的500块提到了3000块。

  于是,这场擂台在当地影响越来越大,闻名而来打擂的和看擂的人也越来越多。

  范兆龄这时恰逢押镖去烟台,打发儿子及同仁去交镖,自己来到了老友张正祥处。吃饭时,张正祥忽然盯着老朋友眼睛一亮,说:“有人在咱宁海镇摆擂台,明天我陪你去见识见识那人的嚣张气焰。”

  “什么人摆的擂台,能厉害到哪里去。”范兆龄听了,不以为然地说。

  “你听听他贴的楹联便知道他是怎样一个狂人。上联是:拳打三山五岳众好汉,下联是:脚踢五湖四海群英杰,横批是天下无敌。”张正祥说。

  范兆龄吃了几杯酒,一时冲动,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说:“这个太狂了。好,明天就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鸟,敢将话说得如此过量,还打出招牌来,这不是欺我武林无人。”

  “爹,大后天就是小年了,咱还是早点准备回去,这无聊之辈就留给张伯去收拾吧!”范持经知道老子的脾气,他非常蔑视武行中自持艺高的狂妄之徒,怕他爹忍不住上台打擂。范兆龄跟儿子保证说只看看就走。

  “我早就有意去拾掇他,只是碍着本乡本土不好出手。”张正祥叹气说。

  寒亭范家庄子村范兆龄当年宅子的位置。

  好友激将擂主挑衅

  范兆龄一怒跃上台

  第二天,范兆龄和张正祥两人吃了早饭,便朝擂场走去。赶到时,发现看擂的真是人山人海,小贩穿梭于人群中卖年糕、糖葫芦、麦芽糖、芝麻糖等。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先认出范兆龄来了,一声吆喝:“看,打擂的范兆龄来了。”人们听了,先是前拥后挤一阵骚动,接着又纷纷给镖师们让开了一条道。

  范兆龄听后感到纳闷,自己昨天刚到烟台,也没说要来打擂,怎么说我是打擂来了。他看了看张正祥,张正祥对他投来的目光权当没见,只是脸上有股捉摸不透的神色。范兆龄见状,只好往前看去,这一看着实吃了一惊,只见擂台两则的楹联上不是头晚张正祥说的那样,而是指名道姓的欺负人,上联是:拳打振兴镖局众狗蝇;下联是:脚踢无名鼠辈范兆龄。

  范兆龄简直气炸了肺,像这种目中无人、指名道姓的挑衅,在他行走江湖数十年来,还是初次遇到。他用胳膊碰了张正祥问:“这是咋回事?”其实,这完全是张正祥的刻意安排,只为激范兆龄上台。头天他见范兆龄没有打擂之意,便连夜打发人将消息送给摆擂台的那一家,让他们知道范兆龄次日要来,叫他们做好准备。摆擂台的那家恨不得有高人出面,把杨福寿拾掇了。因而,他们将楹联内容换了,名义上是给杨福寿扬名扬威,实则是迫使范兆龄上台。

  这时,擂台上走来了杨福寿,只见他有三十挂零的年纪,长得虎背熊腰。他来到台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用傲视一切的目光扫了一圈台下的观众,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张正祥处,猜测其中那个上年纪的便是范兆龄了。于是,他指着范兆龄说:“区区一个小潍县,竟敢扯起山东第一镖局的旗号,脸皮该有多厚,你不就是范兆龄吗?今天就让我来会会你这山东第一镖局的总镖头,看看你的斤两是否够秤。”

  “看来,今天不上台是不行了。”范兆龄低声对张正祥说。

  “爹,杀鸡还用宰牛刀,让我上。”范持经一看父亲要上台打擂,急了,一抬腿就要往擂台上走。

  “慢,人家指名道姓让我上去,当着这么多父老乡亲,我怎好当缩头乌龟。”范兆龄明白儿子的心情,一把拽住他,脱去披在身上的大氅,喊了一声:“乡亲们闪开,打擂的来了。”他话音刚落,人已飞身蹿上了台。

  轻松化解迅猛进攻

  冷静观察对手招数

  范兆龄一招“白鹤亮翅”干净利索。也不知是两人亮的架式招来了人们的喝彩,还是人们盼望的时刻到了,台下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杨福寿先发制人,一个箭步上前,紧跟一记“双风贯耳”朝范兆龄的太阳穴打来。范兆龄见状,只是将身子一矮往后一缩,躲过了双拳。这一招刚过,紧跟又一招“仙人指路”刺向范兆龄的面部,中指和食指如两根铁棒一样要扎进范兆龄的眼睛,范兆龄将上身往后一仰,又将此招化解。

  当范兆龄让过他两招时,杨福寿陡然一个下身,一记扫堂腿像横扫残云的铁扫帚,“呼”地一声朝范兆龄的下三路奔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杨福寿肩头一动时,范兆龄便知他要施展下三路拳脚,当扫腿迎面扑来时,只见他轻轻一跃又躲了过去。

  杨福寿见范兆龄又躲过他这一腿时,不免有点急躁起来,让一个老者连躲三招,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了,便顾不上武德礼数了,什么招式最伤人便施展什么招数。而且一招比一招狠毒,招招都带有伤筋折骨的力火。

  范兆龄冷冷地观察对手的一举一动,想:小子,你甭歹毒,我先让你输掉锐气,将你的技艺摸个透彻再收拾你不晚。于是,二人在擂台上你来我闪,你进我退,你打我架,大战了起来。

  打败擂主赢得奖金

  举人编写曲艺传播

  杨福寿年轻气盛,加之武艺不凡,招招式式都如疾风暴雨般犀利,恨不得一脚把范兆龄踢下台去。他见数招下来没有伤及范兆龄的皮毛,于是更加烦躁,拳脚出得更加频繁,拳脚一频繁,他气喘得就有些粗,气一粗,脚底下步伐就有些凌乱。就在这时,范兆龄就着他打来的拳头,一招“顺风捋柳”化解,紧跟一招“转身摆莲迎面脚”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只见杨福寿几步踉跄,险些跌倒。

  杨福寿到底年轻,身强力壮,而且身手不凡。尽管连吃了两招,还是很快稳了下来,随后一招“黑虎出洞”,紧跟着腾空一记“双飞燕”,又施展出了他的看家绝活“子母鸳鸯脚”。

  他这一招,让观擂的人发出一阵阵惊叫声。几天下来,大家都知道他的看家本领,不由替范兆龄捏了一把汗。

  杨福寿的腿脚功夫确实运用到了好处,他一会儿腾空跃起,双脚一前一后踢打范兆龄的面部、胸部,一会儿双手扑地,像“蝎子倒爬墙”一样用双腿绞向范兆龄,一会儿“鲤鱼打挺”蹦起来,拳脚相加朝范兆龄的上中下三路击打,其力火之大速度之快是他平生交手以来最到位的。可是,对范兆龄都没有构成威胁。已摸透杨福寿路数的范兆龄借他一腿打来时卖了个破绽,一路脚步踉跄地紧走了几步后跌倒在台上。杨福寿见有机可乘,一个箭步上前,抬脚向范兆龄的要害部位踹去,就在他下狠招时,范兆龄后发制人,一个地蹚剪将杨福寿打出七八步远倒在擂台上。杨福寿倒地后恼羞成怒,全然不顾武行中交手的规矩,从台上爬起来便向范兆龄冲过来。

  几个回合下来,范兆龄发现对方出手狠毒,招招毙命,便不再手下留情。他使出了“燕子啜水”的招数,冲着飞奔来的杨福寿一个下蹲,双手一前一后托着杨福寿的肩腰,借着他的冲劲,两膀一用力,说了声:“下去吧。”便将举过头顶的杨福寿扔下台去。被扔下台的杨福寿此时已无还手之力,只好俯首认输。

  人群中立时爆发出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这时,管家兼台主令人抬上大洋5000块,将奖金发给范兆龄,并对范兆龄表示感谢。范兆龄和管家寒喧了几句,便令儿子将大洋留下了3000块,其余都向台下看擂的百姓扔去。于是,一片赞扬之声又此起彼伏地传了开来。

  范兆龄烟台打擂的壮举一时广为流传,成了当地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从他的人品、习武、授徒、走镖无一不猎涉到,而且越传越神。后来,黄县举人曲新武编写了曲艺话本《范兆龄打擂台记》,在胶东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此后,范兆龄在烟台设场授徒,被聘为烟台国术馆馆长,一直到60岁时才告老还乡。

  劫匪寻仇将其绑架

  勒索赎金五千大洋

  范兆龄回乡后,继续在武馆授徒。他万万没料到,逃脱的那两名劫匪心有不甘,一直四处寻找范兆龄伺机寻仇。他们摸清范兆龄的住址及活动规律后,趁镖局大部分人员押镖外出之际,召来十余名同伙闯进范家,用手枪顶着范兆龄的脑袋将其绑架,并用带有膏药的绷带蒙住他的双眼,扔下一封信件押人而去。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幕,年仅14岁的范兆龄的孙子范之孝看得惊心动魄,目瞪口呆,他捂着被打疼的脸,攥着劫匪留下的书信等父亲回家处理。

  范持经回家后急得团团转,他将家中良田五亩抵押同村伯父,又找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东凑西挪,凑足劫匪要的5000块大洋。暗地里他请了一名神枪手,希望在付款赎人时,将这班匪徒全部消灭,以绝后患。

  用赎金换人的日子已到。当双方按照约定时间地点碰头时,范持经打开箱子,捧起大洋朝不远处押着范兆龄的劫匪道:“看好了,这是真金白银,将我父亲放过来,这箱子你们就抬去。”经过几次先放人还是先缴钱的争执后,绑匪终于答应先放人,囚禁多日的范兆龄从绑匪中走出来。范持经看着昔日威风凛凛的父亲高一脚低一脚朝着自己走来的样子,心如刀绞。就在这时,埋伏在暗处的神枪手将前来抬钱箱的两名绑匪射杀,其余绑匪见状倏地散去,范兆龄终于被安全救出。

  遍寻名医双眼无望

  潜心习练功力反增

  蒙眼的绷带有膏药,由于药性侵蚀太久,实际上范兆龄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范持经四处寻医找药,可寻遍多处名医,试过无数偏方,终因膏药侵蚀时间过长而不见效果。说来也怪,范兆龄眼睛失明后,行动虽受到影响,但以自己过人的毅力与眼疾做斗争,在家人的鼓励和自己的努力下,仍坚持习武,用心琢磨,功力竟有增无减,尤其听觉更加灵敏,听声辨位更胜常人。

  家道出现变故后,范兆龄遣散了镖局,只留有拳房授徒。结束了刀口舔血的走镖生涯,陡然闲赋起来传授拳术,这对范兆龄来说,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他将精力放在了孙子范之孝身上,希望培养他成才。

  范兆龄八十多岁时,身体仍然硬朗,虽失明,仍不防碍四处走动。从白浪河河滩,他扛着一袋75公斤的沙子,能一口气到家里。有一次他被七八个孩子围住,要求他表演武术。他被纠缠不过,让孩子们各拿一块砖瓦,听他口令一起扔向他。只见他抡起拐杖,瞬间将飞来的砖瓦全部打落在地。

  范兆龄86岁时,乡干部李希永、孙连杰等三人同他打赌,让范兆龄坐在家门口石墩上,他们三人设法跑出门口就算赢。结果,不论他们三人是脱鞋慢行偷跑还是快跑,都被范兆龄一把抓住。原来,范兆龄的听觉十分灵敏,一有动静,便能听声辨位。

  1956年10月27日,范兆龄去世,享年91岁。他的个人传记被收录到了《寒亭区志》中。

  赴南京入国术最高学府

  范之孝

  爷爷范兆龄被绑架的事,令范之孝改变了对武术的态度,他开始潜心跟随爷爷习武,并去张正祥处学艺两年。1931年,范之孝又考上了当时全国最高国术学府中央国术馆。他对自己的追求又有所提升。

  范之孝拜爷爷为师

  马步一练就一年

  范之孝生于1911年,他虽生于武术世家,开始并没有对武术有太高的追求,他认为练武太苦,起五更爬半夜,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着实让人受不了。让他改变想法并对拳术产生兴趣,是在爷爷遭绑架之后,他顿悟出武术与人生的关系密切。尤其当时正值国民革命军北伐时期,时局动荡,若非有一身好武艺必将寸步难行,于是下决定摒弃顽性,专心练拳。

  在爷爷回来之后,他正式拜爷爷为师。范兆龄对拜师行礼之事一点也不含糊,一切按照古礼行事,即使是亲孙子也一样。

  范之孝对武术产生了从未有过的热情,和前来拜师学艺的乡邻子弟跟随爷爷习武,学拳上的第一课便是拳术基本功中的骑马蹲裆式。范兆龄教拳一视同仁,要求严格。范之孝每天按时练习马步,这一练便是一年,爷爷没有像教其他伙伴那样教他基本套路。

  与范之孝一起练武的有寒亭二村于家大院的于光庆。于光庆是范持经的徒弟,由于悟性好,勤奋好学,深得范持经喜爱。范之孝年长于光庆三岁,两人情同手足,经常对练切磋技艺。范之孝还将于光庆带到爷爷范兆龄身前让其指教点拨。

  一年下来,范兆龄检验孙子的马步功力,见有增长,第二年又开始教他弓步练习。随后开始教他少林武术的初级套路,但是只教拳路不教拳诀。

  后来范兆龄将孙子送去烟台自己的至交张正祥那里去学习。他觉得孙子是习武的好苗子,而自己双目失明,怕耽误他。

  范之孝在张家拳房跟随张正祥习武练拳,张正祥尽其所能把武学传授给范之孝。两年后,范之孝功夫大有长进,他辞别恩师回潍县时已是18岁的青年了。

  张之江

  白天习文夜间习武

  考入中央国术馆

  范之孝回家后,范兆龄又倾全力传授毕生武学给孙子,同时给他聘请私塾补习功课。白习文夜习武,范兆龄将他的课程安排得满满的。他常常告诫范之孝:“练拳习武并非易事。好铁百炼才能成钢,你是块习武材料,趁年轻不吃苦受累怎么行,古侠志士哪一个不是白习文夜习武练出来的?古人受得了,你难道不行?”

  范之孝知道爷爷盼自己成才心切,为不辜负爷爷的期望,他更加努力。

  北方的数九寒天,天寒地冻,潍县的气候虽比不上东三省寒冷,但夜间室外习武也够人受的。整个冬天祖孙俩一天不落,每天直到练得后背出汗珠才休息。爷爷时常告诫他夜间习武的四个优点:培养耐力、发泄精力、保持冷静、防人偷窥。

  家传武学大都是在夜间悄悄传授,师徒两人轻声细语,逐招逐式指点,习武,既枯燥无味又吃苦受累,没有一定毅力和决心是很难坚持下去的。范之孝久居家乡经过爷爷亲自调教,终大彻大悟:武术既然是杀人手段救人功,还得再拜高师继续精研。

  中央国术馆为培养全国顶尖国术人才,特别扩大招生,广召全国各省、市、县国术爱好人士前往应试。由于中央国术馆是当时最高国术学府,师资、设备均为全国一流,凡有志于国术发展的青年,莫不以进入中央国术馆为第一志愿。全国各大报纸刊登了这则消息,范之孝锐意进取,毅然报考了中央国术馆。中央国术馆第四期招考放榜时,范之孝榜上有名。因离家太远,家人不支持,于光庆便说服家人拿出30块大洋为范之孝作盘缠。

  1931年,范之孝提着行李来到南京市西华门头条巷的国术教育最高学府报到,开始了系统的新式国术课程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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