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们都误会《纸骑兵》了......|纸骑兵

　　“野蛮生长”

　　前几天，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拿到了《纸骑兵》的首映场观影票还能采访导演，当天晚上，我去查了导演的简介，嗷！指导过《春光灿烂猪八戒》啊。然后又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看完了电影的改编原著，苏童的《纸》和《骑兵》。将近三点半，准备完了一些待定的提问问题，脑子还在胡思乱想，“这次成了，就发达；毁了，可能真404了”。然而，电影没开场五分钟，我就觉得，完了，这回彻底崩盘了。

　　其实我对于电影的打分一直很宽容，就算太烂的片我也会在豆瓣上打上二颗星。而对于很多商业片，即使他的完成度再好，我也会扣掉一颗。现在真的该对这些商业电影说声对不起。小时代再扯再烂，它好歹能融入当年中国的商业电影圈。而这部神作，能出现在平遥国际电影展上，我都觉得在2020这么魔幻的一年里还有啥不敢发生呢。

　　到今天，我唯一看到的关于《纸骑兵》的正面评价发表在知乎。

　　“细节、画面有野蛮生长之势”，这点我不否认。毕竟影片的画面拙劣到让我瞬间穿越到《一起来看流星雨》的时代，起点很低，那自然发展空间就很大。“有很多出其不意，生机勃勃”，这句话其实很符合范导的期待。在采访过程中，范导十分坚持“自己要拍别人没看过的电影”。“我们不拍大家能想到的剧情”这句类似的话大概在采访中至少出现四次。“区别于所有类型化的青春片”，我猜作者是想要表达电影不单单是讲一个爱情故事，里面冗杂着校园暴力、原生家庭等等值得探讨的社会问题。

　　要我说《纸骑兵》的“可怕”之处，任何正面的负面的影评都写不出来。因为它根本不是在剧情上出现了严重的纰漏，甚至听完导演的讲解后，我产生一种“原来是这样”“还能这么挖”的感觉。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观众们在观影时把关注点完全放在了夸张的画面上。特别是赛车戏的过度使用，并且类似的拍摄方式我能从《流星雨》里找出一模一样的。

　　说了那么多，还是先讲讲故事。

　　“改编作家作品的青春大片”，所以电影的主线还是两男一女之间的爱情故事。男主左林是一个幼年遭受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而导致罗圈腿的傻少年。男二阿正则整天开着豪车，带着女朋友和一帮小弟到处转悠。范导说，左林和阿正分别是当今中国社会的两个极端，穷人与富人。而联系他们的是女主青青，一位平平无奇的校长女儿。

　　一开始，阿正总喜欢戏弄左林。至于为什么戏弄，我也不清楚，因为电影也没有交代。我猜应该像《流星雨》一样只是富家公子无聊的把戏罢了吧。不过，左林也傻乎乎的压根不在乎。反倒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态度，让阿正更加恼火，一直重复着“我要赢他，我要赢他”。随后，阿正便变着法子去玩他，把他骗到广告牌上，又骗他去天台。在骗他的过程中，一直配合着阿正的青青慢慢就对左林动了情。阿正此时是很矛盾的，因为我们从台词中知道阿正其实非常希望三人可以成为好朋友，但是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在精神上已经出了轨，出轨对象还是个比他差好几条王府井的穷小伙，作为富二代的阿正自然输不起。但当左林想要从广告牌上跳下来的时候，左林走钢架时阿正发现渔网被撤掉后，他表现出来的担心又是十分真切的。阿正对左林产生出的兄弟情，确实符合了导演的设想预期。

　　富人对穷人产生了同理心，是这部电影里一个很重要的突破点。而青青作为他们两个人的之间的羁绊。其实电影把青青映射成众多的普通人，他们有心无力。青青虽然爱着左林，但还是会选择和阿正一起，既体现了她个人的现实主义，又表现了这个时代对这些穷人的关照还是微乎其微。

　　剧本把左林设定成总是乐呵呵的傻小子，看似只是为了表现左林他懂得知足，其实导演更想映射出穷人这个群体，他们都是很容易得到快乐的。虽然左林的梦想是骑着一匹马在城市最繁华的道路上走上一圈，但他在小时候骑着木马是快乐的，为了买斑马跳广告牌是快乐的，偷买斑马是快乐的，收到青青做的纸马也是快乐的。“农民工第一次进城花三块钱买可乐就是快乐的”。这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是我们看不到的隐秘的角落。我们不必奢望富人群体跨越阶层对穷人有多少关爱，但对于和青青一样是普通人的我们而言，给予穷人一些关照，让他们感受到简单的快乐，是这个纷繁杂乱的世界里两方都能受益的一件事。

　　总体而言，《纸骑兵》中，角色之间相互共情的处理非常棒，这是我在和导演交谈并回想剧情梳理内容之后真正能感受到的。感受这部电影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但我希望导演可以在呈现形式上更对得起当今的这个时代。这几天在平遥看了很多青年导演的作品，往往形式高于内容，故弄高深，实际上内容根本无处可往下挖。而《纸骑兵》虽然最后的视觉呈现还留在十年前的某些电视剧上，但电影中的每个人物的设定并不浮于表面。由故事塑造出来的人物个性，再从个性出发预判角色的行为轨迹。一部电影不一定要符合所有人的预想，但它一定要有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