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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翻红的最“土”男团,绝对被低估了

今年翻红的最“土”男团,绝对被低估了
2022年05月22日 19:55 新浪网 作者 青年文摘

  作者:王耳朵先生

  来源:王耳朵先生(ID:huangezishiba)

  电影《百鸟朝凤》里有个情节——

  焦三爷,是无双镇上的头号唢呐手。

  谁家婚丧嫁娶,摆酒请客,缺了他的唢呐班子,都称不得气派。

  可十几年过去,世道却变了。

  镇上的婚礼,唢呐班子卖力演奏,换来的却是主顾一句:别太当回事,随便吹吹就得了。

  他们这才悲哀地发现,那已有一千多年历史的乐器,早就是人们眼里“过时的玩意”。

  这是9年前的一部电影,故事发生在陕西。

  电影上映时,700多公里之外,江苏沛县,一个叫曹嘎的年轻男人坐在荧幕前,潸然泪下。

  于别人而言,这只是一部电影。

  可于他而言,这是爷爷、父亲,乃至他自己,几代人的真实人生。

  现在提及唢呐,很多人第一反应,都会想到玩梗。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响全剧终。”

  多少人的观念里,唢呐,就是红白喜事上吹的。

  很土,很俗,登不上大雅之堂。

  但其实唢呐是种极考验技艺的乐器,8个孔,需要嘴、舌、手、气一起配合,民乐里,数它最难学。

  作家王安忆说,唢呐是“人延长了的喉舌”,它属于旷野,充满了活力,是饱经风霜者的对天放歌。

  那些精练于此的人,靠着手里的一把唢呐,足以养活全家。

  曹嘎,就出生于沛县的一个唢呐世家。

  从他的爷爷、爷爷的爷爷开始,曹家世世代代吹唢呐。

  传到他这儿,已经是第五代了。

  曹嘎一家

  父亲曹河南,传承爷爷曹威邦的衣钵,四五岁就开始学唢呐。

  从小,被训练“对音”“听音练耳”,长辈吹出一个音,曹河南就按着这个音高唱出相同的调来。

  为练节奏,还要击掌踏步,载歌载舞。

  深入浅出,循序渐进,几十年过去,曹河南练得了一身唢呐本事。

  不凉腔,不掉板,无论吹歌、吹戏,都是沛县一绝。

  每每他的唢呐声响,必会赢得一路喝彩。

曹河南

  那些年,是唢呐艺术的盛世。

  光是演出团队,在当地就有十多个,从业人员,一度超过一万。

  曹家班,更是沛县的“顶流”。

  谁家结婚摆宴、满月请客,一切庆典,都得请来曹家班撑场,才叫热闹、有面儿。

  曹家班在唢呐比赛中拿过的奖不计其数,大大小小的晚会、演出也参加过很多。

  靠着一把唢呐,他们的祖祖辈辈,半个世纪以来从没饿过肚子。

  曹家班演出

  那是一段属于唢呐,也属于曹家班的光辉岁月。

  只不过,几十年过去,这一切都变了。

  如今,可供消遣的娱乐那么丰富,可以挣钱的活计那么多,谁还愿意听那古老的乐器,愿意为之苦学多年呢?

  年轻的人们,宁愿去工厂打工,按月拿钱,也不愿如老一辈那样,几十年吃透了苦,才练就一身技艺。

  曹河南和曹嘎

  两年前,疫情突如其来。

  常态化防控下,婚丧嫁娶提倡从简、少聚集,唢呐班子更是接不到活儿。

  曹家班本就艰难维系,如今又断了收入。

  曹嘎原本用热爱和传承支撑的一切,到如今,几乎走到崩溃边缘。

  那是曹家班最难捱的一段日子。

  谁也不知道疫情什么时候会散去,不知道演出或聚会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他们就像在昏暗的隧道里摸索一道光,却迟迟找不到出口。

  但曹家班的艺人们,谁也没放下手中那把唢呐。

  没有舞台,他们就在家里、楼道里,或者租场地练。

  没有观众,就自己配乐器合奏,自得其乐。

  传了几代人的技艺,他们不愿撂下。

  偶然一次,曹嘎突发奇想:要不在网上开个账号试试?

  不为别的,他只想坚持传统、坚持演出,坚持把最好的节目奉献给舞台和观众。

  众人说干就干起来。

  3月18日,曹家班开了第一场直播。

  几百人拥了进来。

  有人留言,自己家几代媳妇,都是曹家班吹着唢呐迎进门。

  如今又能听到亲切的音乐,很是感动。

  曹嘎心中一暖。

  那天直播结束,曹嘎领着大家找了家馆子,喝了点儿酒。

  杯子碰在一起,他一口饮尽,仿佛看见了一种叫作希望的东西。

  从那之后,曹家班更卖力地线上演出。

  不懂设备,就到处问熟人或咨询。

  不知道如何开场或串场,就去别人直播间里观摩。

  怕太传统的曲目吸引不了人,就去学流行歌曲。

  才几天,曹家班的直播人气就过了万。

  在曹家班的直播间,传统和流行,悄然相遇。

  年过八旬、吹了70多年唢呐的爷爷曹威邦,满头白发,却精气神十足。

  他用雄厚的音色,演奏经典的咔戏。

  年轻的一代,还会演奏流行曲目,比如《探清水河》《铁血丹心》。

  最近被刘畊宏带火的《本草纲目》,在他们的吹奏下,更为惊艳。

  

  无数人拥入直播间,曹嘎每天都能接到来自全国各地的、对他们表达喜爱的电话

  还有不少年轻的粉丝,留言说想学唢呐。

  一股模仿热潮掀起。

  老人、学生,甚至是外国友人,纷纷模仿曹家班的作品《朝天子》。

  在雄壮的唢呐演奏中,感受着古人上朝的氛围。

  已近60岁的曹河南感动地说:

  “从事这一行近50年,值了!我会让儿子吹,孙子吹,一代代吹下去。”

  老舍曾说:民间通俗文艺是平民百姓须臾不离的精神食粮,其重要或仅次于小米儿和高粱。

  民乐就像是一壶陈年老酒,当下可能不是人人都爱,但总有人念想着它的醇香。

  我见过太多曾徘徊在迷茫、困境中的民乐人。

  可再难,他们也在努力摸索新的通途。

  80后小伙刘继东,是位小儿麻痹症患者,也是一所特教学院的声乐老师。

  那年,他带着一帮盲人、肢体萎缩者,组建了一支特别的乐团。

  “北京山水民乐”,有二胡,琵琶,古筝……

  他们靠参加演出谋生,曾登上《国乐大典》和北京残奥会的舞台。

  如今疫情之下,演出被“无限延期”。

  低谷中,山水乐团也开始了网络直播。

  

  在北京西六环外的平房里,山水乐团的民乐,通过网络传进了70万人的耳中。

  就这样,团队再一次活过来了。

  现在他们有了余力,还经常去做公益演出。

  他们想要弘扬国乐文化,想让更多人听到世间之美。

  这些一路挣扎向上的人,终于得到了命运的眷顾。

  西安大唐不夜城,除了“不倒翁小姐姐”,还有一位吸引粉丝无数的女孩,名叫千艺。

  她自幼学钢琴,无意看到古筝,就爱上了。

  她曾是古筝培训机构的老师。

  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国乐,她在大唐不夜城演奏国乐,并在线上直播。

  而直播所产生的收入,千艺也全都用作国乐文化的公益推广。

  她计划着,向陕西省乡村振兴局递交了一份关于《弘扬中国文化,传承非遗民乐》的活动规划书。

  她希望可以用自己的行动,为陕西省艺术教育资源相对薄弱的学校,筹建30~50所古筝教室。

  “我虽然不是西安人,但我衷心希望传统的音乐文化可以影响到更多人,特别是年轻一代的孩子们。” 

  你看,这些民间传统曲艺,一旦找到了合适的土壤,都会生长出新的枝丫。

  记得电影《闪光少女》里有一句振奋人心的话:

  “民乐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我们自己的乐器,才是超厉害的!”

  只要找到了时代的土壤,我们终会确认: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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