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子

　　2020年年末，「打工人」的梗火了。

　　一夜之前，大家纷纷自嘲是「打工人」，与此同时，一位真正的「打工人」也小火了一把。

　　11月15号那天，农民工川哥在b站上上传了一个视频。后来，那个视频的播放量高达300多万。

　　点开这支视频，你总能刷到这样的弹幕——

　　辛苦了，「打工人！」

　　被这支视频吸引后，我去刷了川哥的所有视频，我发现——

　　川哥，才是真正的「打工人」

　　他自然是符合「打工人」的所有条件：10多岁开始做灰匠，一做就是30多年，到如今50岁，还在工地揽活。

　　更重要的是，他懂得苦中作乐。

　　这是「打工人」快乐打工的秘诀，却很少有人能做到。

　　01

　　拍视频，是川哥「苦中作乐」的一部分。

　　川哥是做「活路」的。「活路」是农民工的行话，意思是说，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哪里有活，他们就去哪里。

　　川哥每天都要上工12个小时，从早上6点做到晚上6点。常常一做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一天下来，只有中午吃饭那段时间是自己的。

　　后来川哥就趁中午，找个没人的地方，开始拍视频。川哥拍的最多的，就是自己在工地吃饭的情景。

　　如果你看过川哥的视频，就会发现——

　　他的午饭，大多不超过10块钱。钱不多，可川哥总有法子，让自己吃的满意，吃的开心。

　　这也是川哥的厉害之处。

　　花10块钱，川哥能吃到什么呢？

　　有时，是市场买来的鱼头，清蒸一下，加点剁椒，就着家里带来的米饭，川哥就吃的好满足。

　　他还会跟你「炫耀」——

　　「5块钱就能吃一个鱼头了，这在饭店，至少要20呢」

　　有时，是自家卤的大鸭腿，加一盘豆芽菜，川哥会告诉你——

　　「这只鸭腿大概5块钱左右的样子，很划得来哦」

　　02

　　川哥是四川人，他吃开心的时候，一定会说一句「巴适得很」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可能在吃7块钱一碗的酸菜面。

　　可能在吃6块钱8个的小笼包。

　　也可能在吃两块钱一包的泡面，面吃完，连汤也一起干掉。

　　甚至两个大馒头就着榨菜，他也会觉得「巴适」

　　川哥偶尔也会犒劳下自己，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发生活费的时候。

　　农民工的工资，大多是攒几个月一次性发放，所以中途他们会拿到千八百的生活费。

　　每次拿生活费的时候，川哥就会吃顿好的。他常常买一只烤鸭，或者自己烧一锅回锅肉来解馋。

　　有时候心血来潮，川哥也会买些新鲜玩意尝尝鲜。

　　比如开头提到的那个300多万播放量的视频。

　　那天，川哥「斥巨资」18块买了一盒竹笋牛肉味的自热米饭。在此之前，他从没吃过这种新式快餐。

　　川哥说，他本来是想买个回锅肉口味的，但要20多块，他觉得贵。

　　可这次尝鲜的结果，好像不尽如人意。米饭热好后，川哥尝了一口，他说，味道还可以，就是牛肉粒太少了。

　　透过川哥的镜头，你可以看到，他吃饭的环境很简陋，常常就地取材，搬几块板砖当凳子。他吃的，也都是些便宜又普通的食物。

　　可川哥每一顿饭，都吃的好开心。

　　他总是很擅长在钢筋水泥里，为自己搭建快乐。

　　03

　　看多了川哥的视频，我发现，他还是个挺通透的人。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个大富大贵的命。有多大本事，就过多大日子。

　　所以他的目标很切实际——

　　用自己打工赚来的钱，在县城买一套房子。

　　去年，川哥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他在老家的小县城里，买了一套精装房。79.5平，花了50万。

　　这些钱，是他在福建打工20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房子不算大，但一家人都很满足。因为在县城，他们终于有个体面的家了。

　　对川哥来说，解决房子的问题，还只是个开始，孩子以后的教育和结婚都要花钱，所以他还要回工地打工。

　　不过川哥也说了，现在苦点累点没关系，都是为了以后过的更好。

　　也是看了川哥才知道——

　　想着以后的幸福，是可以冲淡现在的不容易的。

　　我想，这也是川哥一直乐呵呵的一个原因吧。

　　04

　　在川哥的视频里，你不仅可以看到他的幸福哲学，还可以看到人间百态。

　　这种人间百态，是老夫老妻之间的相濡以沫。

　　有时川哥做工，会带上川嫂。川哥做大工，川嫂做小工。川哥拍视频的时候，川嫂也会出镜，但川嫂很少说话。

　　可我们看得出，两个人是互相关心的。

　　川哥总是默默给川嫂夹菜，让她多吃点。

　　买只烤鸭，川哥会一声不吭地把鸭腿给川嫂，自己啃鸭头。

　　知道川哥很久没吃到喜欢的粉蒸肉，川嫂就会在家准备好，给川哥带去。

　　川嫂把肉夹给川哥，川哥又夹给川嫂，两个人都想让对方吃，就像小孩子一样夹来夹去，最后相视一笑。

　　那一幕，真的很治愈。

　　这一对夫妻，不善言辞，也不会直白地表达爱意。他们把对彼此的爱，都藏在细节里。

　　川哥视频里的人间百态，也是中国人民最纯朴善良的一面。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下面这个故事。

　　那天川哥去吃十元自助。邻桌的老大哥恰好是他的工友，两个人关系不错，川哥就把老大哥那份饭钱也开了。

　　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川哥快吃完的时候，老大哥买了三瓶可乐塞给川哥，非要他带走。

　　老大哥是不想占川哥便宜。毕竟大家赚钱都不容易。

　　「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可乐」，那一刻，我在两位农民工身上看到的，是纯朴。

　　05

　　现如今，川哥拍视频也有一年多了。

　　有时候，川哥会跟大家分享自己的工资。川哥赚的，不算少。活多的时候，他一个月可以拿一万。

　　看着这个数字，不少年轻人动心了，他们留言说，「川哥你那里还缺人不？」

　　川哥却苦口婆心地劝他们，「年轻人，还是要多努力」

　　他们农民工，赚的都是血汗钱，那个罪，不是谁都能遭的。

　　在川哥的视频里，你可以看到他蹲在一个2米高的阴井里粉墙。

　　一个姿势，一蹲就是几个小时。

　　最普通的砌砖，7毛钱一块。

　　有时川哥会揽个贴砖的活儿，一天300块。

　　价格还行，可砖要自己搬。一块砖，10斤。一天下来，腰都要断了。

　　大夏天，在太阳下暴晒一上午，那都是家常便饭。

　　工地没有休息室，大家累了，就在地下铺一层硬纸板。席地而睡。

　　干这行时间长了，川哥手上的老茧都被磨平了。

　　早就不知道疼了。

　　川哥说，自己是做泥水工的，这是最费力的一个工种。虽然赚的还可以，干的人却越来越少。

　　大家都嫌太累。

　　06

　　这就是农民工川哥的故事。

　　川哥身上，有很多人的影子——

　　他们为了讨生活，把自己弄得有些狼狈。做的工作，在旁人看来也并不体面。可他们，从未放弃幸福的权利。

　　我知道，生活从来都是不容易的。

　　我们普通人的生活，大多是八九分苦，一两分甜。可遗憾地是，太多人，往往只看到那八九分苦。

　　而川哥，却能把那一两分甜，无限放大。

　　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起舞」的方式，有很多种。

　　希望每个「打工人」都能和川哥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起舞」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