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观察者网 阮佳琪

　　在买煤炭被骗买成黑色石头、跨境去邻国“代购”煤炭等一系列魔幻操作后，如今波兰人又不得不将温暖过冬一事，寄希望于对身体健康有害的褐煤。

　　据波兰新闻门户网站“money.pl”当地时间24日报道，随着欧洲能源危机愈演愈烈，波兰人开始大量购买褐煤。报道称，以前用褐煤过冬的都是穷人，而如今所有人都在抢购，即便这种煤因含有超出标准线的硫会导致严重环境污染，还会损坏新式家用供暖系统，甚至影响用户身体健康。

　　文章认为，政府担心资源不足导致社会危机和民怨沸腾，于是放开取暖用煤质量限制，但此举无异于将所有代价都转嫁到民众身上。

　　波兰“Money.pl”网站这篇报道称，波兰人正在大量购买对健康有害的褐煤来为房屋供暖。从矿山开始出售褐煤以来，10天内已有7500吨原材料被订购。

　　据文章介绍，这种褐煤效能比常规煤炭低了3倍，但污染更甚，被认为是“最脏的化石燃料之一”。它的硫含量高达1.5%，若眼下该国取暖用煤质量标准还生效的话，这个数值已经超出了标准线1.2%，不光会造成严重的环境污染，最危险的是，人们烧这种煤还可能会中毒。

　　而且，这种褐煤不能在新一代家用供暖系统中使用，它容易损坏熔炉导致故障，甚至是事故。对此，一些供暖系统公司已经发出声明“明哲保身”，表示对由于使用褐煤导致的任何损坏概不负责，连带产品的保修都可能失效，言明消费者此举是“自担风险的购买”。

　　然而，尽管存在非常严重的安全隐患和污染问题，但有购买意向的波兰民众仍是络绎不绝。“Money.pl”称，过去是“最贫穷的人”在购买这种褐煤，但现在是所有人都在疯狂抢购，两个出售这种煤炭的厂商的销售热线一直处于忙音，能拨通简直是“奇迹”。

　　普拉斯基基金会的能源安全专家、弗罗茨瓦夫理工大学讲师普热梅斯瓦夫·扎列斯基博士对此分析称，政府之所以“破格”开放所有可能购买燃料的途径，主要是害怕出现社会危机和民怨沸腾。这个时候褐煤这种劣质煤再有缺陷，也总比烧塑料、纸或轮胎要好。

　　文章认为，波兰政府怕受不住挨冻民众的愤怒，于是放开取暖用煤质量限制，“洗白”褐煤，并且将所有需要承担的后果和法律责任都推到民众身上，然后自己做“甩手掌柜”。

　　据路透社报道，波兰是欧盟内煤炭发电大国，80%的电力来自煤炭发电，超380多万户家庭依赖煤炭供暖。俄乌冲突爆发后，欧盟对俄罗斯实施煤炭禁运，波兰国内的煤炭生产难以满足民众冬季的燃煤需求。

　　近期，众多波兰居民不得不前往捷克购买煤炭；人们对煤炭短缺的担忧还被骗子利用，发生了多起煤炭诈骗案，有人甚至买到了染成黑色的石头。

　　该国一环境保护组织的发言人透露，人们很害怕，大家正在收集一切可以用来焚烧的东西，包括褐煤、木材、泥炭以及垃圾等。

　　波兰议员雅罗斯瓦夫·卡钦斯基甚至建议波兰民众可以烧掉“除了轮胎等有害物品以外的所有东西”来保暖。紧接着，7月波兰政府就宣布取消了对取暖用煤质量标准的要求。

　　波兰非政府组织“Client Earth”的律师阿格涅斯卡·瓦尔索-布坎南（Agnieszka Warso-Buchanan）对此预估称，接下来整个波兰的空气质量都将大幅下降。他怒批政府无能，表示民众不应该“被迫在给家里供暖和污染环境、损害健康之间做出选择”。

　　而波兰在欧盟国家中，本来就一直属于空气质量较差的国家，在一份“100个欧盟空气质量最差城市”的榜单上，波兰占了40个席位。彭博社称，波兰政府有意在今年冬天，给市民发放防雾霾口罩以应对焚烧垃圾带来的污染问题。

　　当地时间10月21日，波兰气候与环境部长莫斯克瓦表示，根据该部估计，目前仍有60万至70万户波兰家庭在今年冬季没有取暖用煤。

　　莫斯克瓦称，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大约60%的波兰家庭计划使用木材取暖而不是煤炭，并补充说木材在市场上供应充足，而且比褐煤更加清洁。

　　为缓解能源危机和俄煤禁运产生的影响，20日，波兰众议院批准了一项法案，地方政府可以最高每吨1500兹罗提（315欧元）的优惠价格从进口商处购买煤炭，并以每吨不超过2000兹罗提的价格转售给民众。

　　根据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此前估计，波兰市场在冬季到来前仍面临300万吨煤炭缺口，以每吨煤补贴1000兹罗提计算，该计划的预算成本将达到30亿兹罗提。

　　随着欧洲能源危机愈演愈烈，欧洲国家都在争相寻找替代俄罗斯煤炭和天然气的供应方案，不少国家解禁了对焚烧物的限制，而环境问题随之而来。

　　据《金融时报》23日报道，匈牙利放宽了伐木规定，并下令增加褐煤的开采。“就人口规模而言，匈牙利死于空气污染的人数是法国或荷兰的两倍。”总部位于布达佩斯的清洁空气行动组织对此非常担忧，“但这个死亡数据只是冰山一角，因为患病人数是它的一百倍。”

　　斯洛伐克从与波兰接壤的塔特拉山脚下采集了大量木材以过冬取暖，这让该国一名市长感慨，“我（所在）的小镇在取暖方式和污染问题上倒退了50年，突然之间就没有人在抱怨烟雾和雾霾了。”

　　欧洲环境署的一份报告曾指出，欧洲空气污染每年导致46.7万人过早死亡，每10个城市中就有9个城市的居民呼吸着有害气体。 

　　来源|观察者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