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景秀丽的什刹海，南岸一侧立起了一道近400米长的蓝色挡板，这是疫情期间用于防止游野泳而设的。8月7日，为隔离人与水的挡板被拆了一个洞，多名野泳爱好者不顾警示“钻洞”下水。其实，每年什刹海的野泳问题都备受关注，景区和执法部门也为此不断加大执法巡查力度。可为什么依然如此难劝、难治？8月11日，记者跟随执法部门现场巡查，发现管理的最大难度是来自一些“认老例儿”的老人，而且，因为今年疫情原因，什刹海野泳人群中竟还多了一些“新面孔”，一些游泳培训机构也瞄准了这里，更给巡查、劝阻工作增加了难度。
动作野蛮
挡板俩月被拆开至少3次
后海南岸历年都是野泳爱好者们的聚集地。8月7日记者在现场看到，沿着后海南岸，立起了一道大约2米高的铁皮挡板，绵延约400米，野泳爱好者们以往约定俗成的下水点也被挡在了隔离范围内。挡板上包裹着幕布，上面除了什刹海景区各类植被的介绍外，还特意打上了两行标语——“防疫设施 严禁破坏 珍爱生命 远离野泳”。
警示牌赫赫在目，但游泳的人依然不少。记者沿岸探寻，幕布被掀开一角，铁板被人为拆掉一块，野泳爱好者们小心翼翼地钻过洞，下到了水中。在多名野泳爱好者当中，老人占了多数，其中也有套着救生圈尚不习水性的孩子。
（防止游人下水的挡板，被拆出了一个洞。）“我打过12345热线，咱们对事不对人，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周边居民刘女士告诉记者，今年因为疫情防控的需要，景区的管理方在岸边立起了挡板，老人孩子照游不误就更危险了，“他们一旦在水里遇险，隔着这么高的挡板，肯定没办法第一时间发现、施救。”
记者在现场注意到，今年的水草比往年茂盛，局部水面的水草甚至冒过了水面，一大早便有工作人员忙着清理。什刹海景区管理处环境保障科科长丰连海证实，今年恰逢水草生长旺盛期，在这种情况下游泳，危险性大大增加。
“那位大爷一丝不挂，迎面碰上，真是太尴尬了！”除了对于野泳爱好者们安全的担忧，也有景区游客对他们露天更衣的行为表示反感。
记者从什刹海景区管理处了解到，今年6月1日，《北京市文明行为促进条例》施行，结合条例以及疫情防控需要，工作人员在后海南岸立起了挡板，但从6月1日至今，挡板至少被拆开了3次，“几乎都是在夜间或者凌晨被偷偷拆掉的，我们发现了就要及时补上，这种‘拉锯’战至今都在持续。”丰连海说。
就认老理
这些“老街坊”最不听劝
昨天上午，记者再次来到什刹海景区，8月7日挡板上被“撕”开的口子，已经被修补好了。在什刹海景区行政综合执法中心记者看到，墙上的8块大屏幕几乎可以照顾到景区的各个角落，屏幕上不时出现野泳爱好者的身影。
沿岸边安装的20余道宣传、劝导条幅，半夜遭撕扯；苦口婆心劝导2个半小时，野泳爱好者隔日又来；笑脸相劝，却被野泳爱好者们指着鼻子好一通数落……对于景区的管理人员们来说，这些场景已是家常便饭了。
什刹海景区管理处环境保障科副科长李瑞告诉记者，他现在的任务是专职回复12345热线关于什刹海景区野泳现象的居民投诉。拨打12345热线反映相关问题的人分为两类，其中一部分是反对野泳的居民，主要是针对安全及环境问题的担忧；还有一类是来自野泳爱好者，认为不让游泳不合理。
“和老人们做解释工作要特别耐心。”李瑞记得，一次通过电话他向一位老年野泳爱好者做解释，条例、安全、文明、环境、时代变迁等等各方面都说到了，电话打了两个多小时，老人也没听进去。老人认为，他们是在这片水边长大的，什刹海早些年曾开放过露天游泳场，在家门口游泳是种习惯。
（野泳爱好者当中，老年人占了大多数。）“柔性劝阻是我们的工作要求。”李瑞说，容易发生危险的是老年人，比较固执的也是老年人，对他们的劝导工作是最难的。比如，岸边有人铺设了石头台阶，专门用于野泳爱好者们下水、上岸。有人提议，把这些砖头撤掉，野泳的人不就下不去水了吗？但在实际工作中，如果只是简单清除这些台阶，有可能造成老年野泳爱好者上岸困难，更容易发生危险，“所以还是要通过劝导，让他们不要冒险下水，并征求他们的同意，这台阶才能撤掉。劝导工作难就难在这里。”
又添新人
场馆关闭竟成野泳新借口
“今年我们在巡查中也发现，来什刹海游野泳的人群有了新变化。”张瑞生是什刹海景区管理处副主任。根据他们的统计，每年夏天，一天当中来什刹海景区游野泳的大约有200人次，往年人群比较固定，大多是周边的居民，今年受疫情影响，野泳的人群还多了一类人，就是游泳培训机构带来的学员。
张瑞生说，巡查人员还发现，除了周边居民，还有个别游泳培训机构的教练带着学员来游泳，理由是受疫情影响，训练用的游泳馆封闭。据统计，这样的现象目前仅发现一起，并及时得到制止。
此外，也有一部分来自其他地区的游泳爱好者。往年北京各景区游野泳的人群相对固定，今年受疫情影响，各景区都加大了对野泳的巡查力度，所以，一些人“转战”到了什刹海。
对话
针对性措施将出台
关于什刹海景区野泳问题，记者分别对话景区管理方、属地街道办事处。据介绍，为治理野泳行为，今后将专门针对此出台具体的管理措施。
记者：目前管理方劝导野泳现象及其他不文明行为有哪些依据？执法难点在哪里？
什刹海景区管理处：主要依据有《中国公民文明旅游公约》《北京市文明行为促进条例》，同时，什刹海景区作为4A级景区，劝阻各类不文明现象也有相关的要求。
执法难，首先是野泳爱好者普遍年龄偏大，其中不乏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对于他们的劝阻工作必须采取柔性工作方式，更多是要得到老人们的理解。其次野泳现象的反复性、流动性比较大，巡查工作不能放松。
记者：目前是否有针对性的处罚措施？
什刹海景区管理处：目前仍是以柔性劝导为主，但相关法规的落地工作已经在进行当中，很快就将有相应的管理措施。
记者：对于包括游野泳在内的各类不文明现象，景区还将有哪些具体管理措施？
什刹海街道办事处：首先是坚持党建引领“街乡吹哨、部门报到”，与公安机关强化联合执法机制，加强日常监督与管理，形成常态化监管，对严重不文明行为开展联合惩戒。
其次发挥河长制监督检查机制，做好属地工作，对居民、游客、沿湖商户开展水资源保护的宣传，实现水清、岸绿、安全、宜人的目标。同时探索推进什刹海景区精细化管理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