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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哈萨克族小朋友——沙亚拉

我的哈萨克族小朋友——沙亚拉
2020年10月26日 07:10 新浪网 作者 齐鲁晚报

  文| 闵光荣

  我相信这世上人与人之间是有缘份的。

  我居住在天山脚下的军垦名城---石河子。今年“国庆节”、“中秋节”小长假期间,和家人一起去阿勒泰旅游。在去往“喀纳斯风景”区的路途中,夜宿布尔津县冲乎尔镇的一户哈萨克族牧民家中。因而结识了10岁的小姑娘沙亚拉,在短暂的交往中,我们成为了“忘年交”。

  10月2号,由石河子市区出发,自驾车前往相距石城约800公里的阿勒泰。在奔波于吉木乃县观看奇石、哈巴河县观赏白桦林及参观西北边境第一团---185团事迹和畅游“白沙湖”神奇景观后,10月5日下午4点多,驱车奔向喀纳斯。车子行进在空旷的大山里,多处路段在维修、施工,不觉间,我们竟然迷路了。在通向白哈巴村与去向喀纳斯机场交叉地界的便道上兜了个大圈子。幸亏在另一个进山口遇到了公路交警,他们热情地帮助指明线路,并且目送我们折回,驶向喀纳斯与布尔津方向的岔路口,然后驶入正确的道路上。

  或许是地势高的原因,下午6点刚过,山坳里已渐渐现出雾朦朦的景象。我与丈夫商量调整行程安排,如果继续赶路,到达喀纳斯估计还得2个多小时,那时,天色已擦黑。况且,山路弯道多,路况复杂,夜间行进多有危险。由此,当即决定就近住宿一晚,次日再赶路。冲乎尔镇是进入喀纳斯风景区的必经之地,也是除“贾登峪”之外住宿最为便利的地带。车子停泊在镇上的交易市场前,坐在车上,我打开手机赶紧搜索附近的宾馆、民宿。联系的第一家客栈答复已客满,第二家称尚未营业,接听第三个电话的是一位哈语、汉语混杂着说的男子。我断断续续听懂了他的意思,即还有房间,让我们去旁边村子里等他接洽。我们于是开车到马路右边的村庄里,路牌上标示“合孜乐哈英村”。等了近10分钟,又给那位男子拨过去4次电话,他在电话那端一个劲儿地说“快到了。”可却迟迟不见踪影。

  我下了车,站在村里的一条小路上,望着一排排土坯房屋和院落,看不到有行人经过。忐忑的心里突然有些担忧,今晚会不会住无着落啊?正在惆怅之际,路口拐角处缓缓走来一位穿草绿色上衣、裹红色格子头巾、鼻梁上驾着一副眼镜的瘦高个子大婶。我赶忙迎上前去,询问道:“大婶您好,请问您家里有民宿吗?”她看看我,温和地答道:“我家没有。”就径直向村口走去。我失望地叹了口气。大婶忽然又转回身子,问道:“你们几个人住?”我回答有三人。她一听,立刻说道:“开上车子跟我来吧。”我兴奋地通知爱人驾车紧随于我和大婶的身后,我则与大婶则边走边聊。从她不太流畅的表述中,我明白了部分内容。原来,她家有一间客房,里面有一个大床(通铺),前两天来串门的亲戚今天早上刚回去。正好空着,可以给我们借宿一晚。一听此话,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一再表示着感激和感谢。她白晰的面庞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问我们是否在她家吃饭。我摆手示意仅住宿一晚,明天早上天亮就出发。怕我们有误解,大婶喊来了正在前院棚子里帮老人做饭的女儿---沙亚拉,并告诉我们孩子在镇上双语学校上小学五年级,汉话讲得好,可以给们当“翻译”。

  瘦弱、单薄的沙亚拉身穿桃红色运动衫上衣、浅灰色运动裤,脚上穿一双白球鞋。腼腆地站在墙边,看着我们微笑。她的奶奶也紧跟着走出来,用地道的哈语像是在叮嘱沙亚拉母亲一定要热情接待我们。沙亚拉的母亲一一点头应答,之后,给我们介绍说她的婆婆已经80多岁了。我们夸赞老人身体硬朗、气色红润,是家人照顾的好,也是新时代牧民过上安居乐业好日子的体现。说的众人都笑了。

  车子开进宽敞的院子里,停在正中央。院墙一侧有一个类似停车场的储物间,里面有一辆摩托车。沙亚拉的妈妈说如果不放心,可以将车子停进去。爱人接过话题,说道:“您家的院子大门晚上都上锁,停在这里绝对安全。”环顾了一下四周,院子的另一侧还有草垛、牛棚、羊圈和几棵参天大树。乍一看,真有“庭院深深”的意境呢。我们把行李搬进客房,沙亚拉的母亲已在打扫原本就很整洁的屋子。屋子里摆放了一个浅棕色立柜、书桌、两把木质椅子和黑色皮质长条沙发及一张占据房间一半空间的大床(可供6、7人就寝的大通铺)。床的一角堆放着一摞折叠整齐的被子和毯子,紧贴墙面挂满了颇具民族风格的挂毯。沙亚拉的妈妈一边为我们铺床,一边自豪地说毯子上的花纹图案都出自她的双手。我们由衷地称赞她是心灵手巧的好媳妇。站在书桌旁整理作业本的沙亚拉也钦佩地看向她的母亲。

  天色越来越暗,我去厨房里找热水,打算早点洗漱、休息。沙亚拉和她的妈妈正围着火炉在烧开水。看到饭桌上有两盘刚盛出的拉面和一大碗带汤的菜。我疑惑地问道:“你们还没有吃晚饭?”沙亚拉回答道:“我和奶奶、妈妈都吃过了。桌上的饭菜是留给还在外面干活的爸爸和在村里值班的哥哥的。”灶上炉火正旺,就如沙亚拉家人的热情相待和这个三代同堂大家庭其乐融融的真情意。如一股暖暖的溪流浸入我的心田,温暖而又舒畅。

  颇具“村干部”风范的沙亚拉母亲又送进来一壶开水、几个一次性纸杯和一个手电筒,不经意间,问起我们来自何方与从事何种工作。当得知我此行为旅游兼采风时,她兴奋地谈起她女儿喜欢画画和写作文的情况,并大声叫来沙亚拉,让我现场点评沙亚拉的作品。我如实告知自己不懂画画,作文倒是可以帮忙辅导。刚好,沙亚拉完成了一篇学校布置的小长假作业---作文《我的老师》。我针对这篇短文逐字逐句地讲解,包括其中的不准确用词及错别字均给予说明和纠正。沙亚拉在镇上的小学就读,每天往返几公里路。多重因素影响,她的课外阅读量有限,知识面不够开阔。这也是山里孩子普遍存在的现象。我提议她建立一个“纠错簿”,把曾经写错的字、词及需要查字典确认的生僻字反复抄写数十遍,用以强化记忆和储备词汇量。认真的沙亚拉听从了我的建议,对照红笔标注工工整整地抄写《我的老师》。全部完工,走出门时,她特意转回头羞涩地对着我说:“谢谢您,阿姨。您讲得比我们老师还好。”那一刻,我心里欣喜无比,却还有一丝酸楚。因为,我没敢说出口让她多看课外书籍的想法。她告诉我,从小到大,最远去过的是“喀纳斯”。课余时间要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偶尔得空闲,看的都是哥哥留下的几本图画书。

  次日清晨,天朦朦亮。我们没有惊动沙亚拉和她的家人,静悄悄地踏上了路途。由喀纳斯,再到禾木。金色的秋景,一览无余。一路的美景滋养着我的心灵。我却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下午5点多,计划赶往阿勒泰市会友人。丈夫看出我的心思,提出返程路上顺道再去看望沙亚拉。我自然满心欢喜、爽快应允。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沙亚拉家的院子门前。院门从里面反锁了,隔着低矮的院墙,看到沙亚拉的母亲穿了一件紫红色上衣,在院子里的水井旁往上抽水。我打了声招呼,她先是愣了片刻,继而是舒展的笑容。沙亚拉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米色薄棉衣,手上提着盛满水的铁桶,正往家中水缸里一趟趟地运送、蓄水。再次见到我们,她有点儿吃惊,而后依旧是腼腆的笑容。我喊她出来,站在院子外面。有些激动地拉着她的手,声音颤抖地叮咛道:“沙亚拉,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考进‘内初班’。凭借努力走出大山,走向广阔的世界!有需要阿姨帮忙的打电话告诉我,好吗?”小姑娘使劲地点点头,那一刻,我看见她的眼眸中有泪光闪闪。这时,她的母亲走了过来,俯身说了一句话。沙亚拉笑着翻译给我们听,是邀请我们进去喝杯茶。母女两人的真诚与盛情感动着我们这些曾经素不相识的陌路人,也将惦念、关怀和友谊注入到彼此的心底里。

  再见了,我的哈萨克族小朋友。希望我们有缘再相见。我会记住你的笑容,并且默默关注、关心着你的成长与未来。祝愿梦想成真!

  作者简介: 闵光荣,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新疆金融作家协会理事,新疆城市金融学会理事。现就职于新疆工商银行石河子分行,作品刊发于《兵团日报》、《金融文坛》、《中国金融文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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