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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领导的音乐鏖战

姐夫领导的音乐鏖战
2019年12月13日 01:09 新浪网 作者 北青网

  姐夫领导的音乐鏖战

  姐夫领导的音乐鏖战

  姐夫领导的音乐鏖战

  姐夫领导的音乐鏖战

      ◎王纪宴

      被音乐爱好者亲切地称为“姐夫”的指挥家瓦莱里·捷杰耶夫,和他率领的庞大的马林斯基剧院艺术家队伍再次到来,于11月25日至27日连续三天晚上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演出。与以往多场演出的曲目主要集中于一位俄罗斯作曲家不同,这次的三场演出各指向一个国家的一位作曲家:25日演出俄罗斯作曲家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歌剧《萨尔丹沙皇的故事》组曲,交响组曲《天方夜谭》,音乐会版歌剧《隐城基捷日与费芙罗尼亚姑娘的传奇》第三幕;26日为德国作曲家瓦格纳《帕西法尔》的音乐会版;27日则是法国作曲家柏辽兹的《幻想交响曲》和音乐会版歌剧《特洛伊人》第五幕。

      连续三晚演出跨度如此大的曲目,不啻为现象级的艺术壮举,不仅艺术风格和表现力的适应性如此,单是指挥家与乐团合唱团的体力也足以令人赞叹。瓦格纳的最后一部作品《帕西法尔》的长度虽然在连续四个夜晚的《尼伯龙根的指环》面前显得不那么令人瞩目,但三幕加上两次中场休息,从18时许开始,结束时已经超过了23时!

      “姐夫”让出了指挥台

      在敬佩赞叹艺术家的充沛精力之外,或许另一个事实更令人关注:俄罗斯音乐家在自己民族之外的作品,尤其是瓦格纳的《帕西法尔》这样的艰深之作中,达到的是什么样的艺术水准和高度?其实,几乎每一次俄罗斯音乐家演出非俄罗斯作曲家的作品,同样的疑问都会涌现。

      捷杰耶夫与马林斯基剧院艺术家自1998年至今21年间所演出的作品,几乎总是俄罗斯作品,但杰出的例外并非没有。三年前的2016年11月29日,“姐夫”与马林斯基交响乐团在并不常见的下午两点开始的一场特殊的“午后音乐会”,下半场演奏了马勒的第五交响曲。那次的演奏,虽然有些自以为嗅觉灵敏的人“闻出”或自以为“闻出”了俄罗斯味,但在我这位马勒音乐的热爱者听来,那是一次非常优美而具有高度说服力的壮丽阐释!那个下午再次印证了这样一种信念:音乐是没有国界的语言,是跨越时空、民族和文化背景的人类共同精神财富。同时也让我们进一步理解村上春树在《与小泽征尔共度的午后音乐时光》一书中所表达的这样一种观点:“马勒虽出生于欧洲,但他这类人的音乐似乎有些地方对欧洲以外的音乐家更有利。”

      当然,无论是捷杰耶夫还是马林斯基交响乐团,他们在自己民族的经典杰作中所享有的权威地位是毋庸置疑的。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天方夜谭》有着俄罗斯式的宽广和真挚,管弦乐的斑斓色彩被描绘得浓郁而自然。捷杰耶夫极少有地让乐团首席坐在像指挥台一样的台子上,高出她四周的演奏家,不仅从视觉上突出首席的形象,也从声音上让她的大段独奏更加洪亮。而捷杰耶夫却并不站在指挥台上,而是站在舞台的平面上,给人感觉本应在他脚下的指挥台“转让”给了首席。

      熟悉捷杰耶夫指挥的听众知道,这是他经常的做法,尤其是指挥马林斯基交响乐团时,他通常不要指挥台。而在指挥其他乐团时,如2012年3月1日和2日在国家大剧院指挥伦敦交响乐团,他是站在指挥台上的;还有2017年11月下旬在这里指挥慕尼黑爱乐乐团。“姐夫”指挥风格的不拘一格也体现在,他在11月25日晚这场音乐会上,手中没有几乎被看作他的指挥标志的“牙签”,而只是用手指挥。

      音乐的感染力与这些外在因素并没有直接关系。捷杰耶夫在1998年指挥基洛夫管弦乐团(马林斯基交响乐团前身)在人民大会堂演出、2005年由多国演奏家组成“散装”乐团——世界和平管弦乐团在中山公园音乐堂演奏,与之相比,这次演奏整体更加完整,音乐表现也更细致和雄浑。

      一言难尽的瓦格纳

      26日晚瓦格纳的《帕西法尔》对于很多人而言是此次三场演出中最期待的,不仅因为《帕西法尔》难得听到,更因为这部作品在阐释和理解上的深度和难度。从《帕西法尔》1882年7月26日在拜罗伊特首演至今,137年已经过去,它仍是挑战人的理解力的艰深之作之一。对于这样的作品,我们或许会想到李诚儒在《大腕》里那个著名句型:您要是像听《卡门》《茶花女》或《图兰朵》那样不做大量功课就听《帕西法尔》,您自己都不好意思!

      是这样吗?瓦格纳这部讲述帕西法尔因拯救他人而实现救赎的音乐戏剧(瓦格纳反对将他的作品称为“歌剧”,必须是“音乐戏剧”,即“乐剧”),似乎有着浓厚的宗教色彩。尼采正是这样认为的,他指责瓦格纳的最后一部作品是“背叛,是重归病态基督教和蒙昧主义思想”。而对瓦格纳的音乐怀有无限崇敬和热爱的托马斯·曼认为,《帕西法尔》这部宏大的作品表现出了一种“威严而僵化的疲惫”。当代研究者彼得·霍夫曼在《瓦格纳的政治神学——革命与宗教之间的艺术》一书中指出:“尼采成了混乱概念的牺牲品。不过,瓦格纳的理论也是造成这种混乱的诱因。瓦格纳关于音乐的概念是矛盾的,一方面认为音乐是达到戏剧目的的手段,另一方面又说音乐是戏剧的先验原动力。”

      根据这样的观点,美国作曲家艾伦·科普兰在他的《怎样欣赏音乐》中借助他者提出的大胆之见,就不是没有根据的。他写道:“在谈到瓦格纳式戏剧的非音乐方面时,剑桥大学的爱德华·丹特教授表达了和我完全一致的看法。他说,‘关于他的歌剧在哲学上和道德上的意义,曾经写了大量胡说八道的东西,有些确实是瓦格纳自己写的’。”

      不背负沉重的知识储备,或许也可以深入地领略《帕西法尔》的美,让深意与启迪在演出中自然呈现。深秋般的宁静肃穆感,从捷杰耶夫指挥马林斯基交响乐团演奏《前奏曲》开始就得到优美的表现,瓦格纳以炉火纯青的高超手法表现的音色,在俄罗斯音乐家的演奏和演唱中贯穿着。

      曾经两次到拜罗伊特听瓦格纳音乐的法国作曲家德彪西出于对《帕西法尔》的由衷欣赏,描述瓦格纳的管弦乐配器法让人有一种管弦乐队“被从后面照亮了的感觉”。这种特殊的“光感”,或许在德国优秀乐手的演奏中有更多的璀璨和变化,那也多半是因为这部鸿篇巨制需要比其他作品更高的专注和更加充沛的精力。

      而捷杰耶夫和马林斯基剧院的音乐家们则不可避免地受到密集巡演日程的影响,毕竟,他们也需要休息来恢复体力。此外,虽然像萧伯纳这样的乐评名家认为在瓦格纳的乐剧中,音乐的巨大表现力使得舞美表演和布景成为多余,但与2013年10月第16届北京国际音乐节上演的由萨尔茨堡音乐节引入的舞台版演出相比,此次捷杰耶夫与马林斯基剧院的音乐会版演出的舞台缺失证明:在瓦格纳的综合艺术作品观念中,舞台呈现还是非常重要的,即使2013年那样具有解构感的新锐晦涩阐释,也能强化瓦格纳音乐的表现力。

      不完美的壮举仍是壮举

      27日晚的柏辽兹专场在时间和曲目分量上也有些超出常规。《幻想交响曲》通常作为音乐会下半场的曲目,而在上半场就开始进入幻想之境,对于很多人恐怕都有几分新奇。

      捷杰耶夫与马林斯基交响乐团的处理并没有刻意强调这部作品的绚丽色彩,而是突出音乐叙事中的戏剧对比和最后两个乐章——《赴刑进行曲》和《妖魔夜宴之梦》——的震撼力。而下半场的歌剧《特洛伊人》是公认最难上演的歌剧之一,尤其是难以找到胜任剧中男主角埃涅阿斯的男高音歌唱家。演唱这一角色的米哈伊尔·维夸也正是前一晚《帕西法尔》中帕西法尔的演唱者,他有着高亢嘹亮的嗓音和对两个差异极大的角色的出色理解。而就整体而言,捷杰耶夫指挥下的马林斯基音乐家跨度空前的“广角镜”式演出,虽然不完美,却表现了令人敬佩的艺术造诣和超强耐力。摄影/牛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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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西法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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