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晓晨&朝贝
摄影丨朝贝
图丨中国嘉德
11月16日，中国嘉德敲响了北京秋拍第一槌。“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夜场”两大专场以3.81亿元总成交额收槌（日场4702万元，夜场3.34亿元），7件作品过千万。相比于春拍的3.04亿元总成交额、6件作品过千万的成绩有所上升。
其中当代板块的冷军《肖像之相——小姜》（7015万元）、王广义《红色理性——偶像的修正A》（2300万元）、白南准《宇宙船远征虚拟金星》（920万元），二十世纪板块的李瑞年《什刹海的冬天》（385.25万元）、贺慕群《水果系列31》（310.5万元）、黄显之《南京三叉河》（207万元）创下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在拍后的采访中，嘉德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总经理李艳锋表示当晚“有惊喜，也有不完美，但总体表现还是满意的。”
2019中国嘉德秋拍“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夜场”拍卖现场
中国嘉德2019秋拍现当代艺术TOP10
TOP1 冷军
《肖像之相——小姜》 7015万元
TOP2 靳尚谊
《双人体》 6325万元
TOP3 常玉
《白瓶粉红菊》 5520万元
TOP4 刘野
《美人鱼》 2622万元
TOP5 王广义
《红色理性+偶像的修正A》 2300万元
TOP6 刘炜
《革命家庭》 1702万元
TOP7 吴冠中
《鸡冠花》 1495万元
TOP8 白南准
《宇宙船远征虚拟金星》 920万元
TOP 9 周春芽
《石头系列——褐色风景》 828万元
TOP 10 吴大羽
《草长莺飞二月天》 632.5万元
硬通货夜场，当代艺术有哪些顶梁柱？
本次嘉德的夜场，是一场兼具人气流量与市场分量的拍卖。这很大程度上，源于多件重量级拍品的亮相。针对这场硬货云集的夜场，资深艺术品经纪人唐丽丽表示：“以目前的经济情况，只做高精尖拍品绝对是一线拍卖行明智的选择。”虽然40件拍品流标16件、成交率为60%不算是近些年出彩的成绩，但仍有部分艺术家的表现可圈可点。
《肖像之相——小姜》落槌现场
当晚领跑全场的作品，毫无疑问地落在了冷军的《肖像之相——小姜》身上，这件作品不但被称为“冷军超写实绘画的封神之作”，也是一件赚翻流量的“网红”级的作品，就连嘉德秋拍的深圳预展中，都引发了人山人海的围观效应。据传某互联网大佬曾出高价想与冷军私洽得此作品未果，也为《小姜》增添了另一抹传奇的色彩。在拍卖之前这件作品的结果就已不难预测了：4000万的底价就意味着它一旦成交，二级市场冷军作品的拍卖纪录就会立刻被刷新。在拍卖过程中，《肖像之相——小姜》以3000万元起拍，在轻松到达5300万元后，又以50万元的叫价阶梯进行了一场拉锯战。据悉资深藏家唐炬也参与了这件作品的竞买，并且一直出价到6000万元的关口才止步……最后，这件作品被8068号牌客人以6100万元落槌价、7015万元成交价竞得，刷新艺术家的个人拍卖纪录。
冷军 《肖像之相——小姜》120×60cm 布面油画 2011
成交价：7105万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
估价：4000万-6000万元
除此之外，当晚最受欢迎的当代艺术家当属刘野、刘炜、周春芽、王广义。这几位艺术家的作品也均经过了一轮轮拉锯战，其中刘野的《美人鱼》12年后重新上拍，将当年纽约苏富比创下138.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082万元）的成交价继续翻新为2622万元。事后，原苏富比中国艺术总监张晓明在朋友圈感慨，该作品“12年来各个拍卖行都在追，藏家可解脱了！”
刘野 《美人鱼》220×180cm 布面丙烯 2004
成交价：2622万元
估价：1800万-2800万元
王广义的《红色理性——偶像的修正A》以2300万元成交，时隔八年后终于刷新个人拍卖纪录。如资深艺术品经纪人伍劲所言，“老85扳回一城。”
王广义 《红色理性—偶像的修正A》150×200cm 布面油画 1987
成交价：2300万元
估价：660万-860万元
刘炜 《革命家庭》 100×100cm 布面油画 1991
成交价：1702万元
估价：800万-1200万元
正在龙美术馆（西岸馆）做个展的周春芽，其一件估价仅200万-300万元的《石头系列——褐色风景》，以接近高估价三倍的828万元成交，再次证明了他在艺术市场中的地位。据悉这件作品花落成都藏家邓鸿。
周春芽 《石头系列——褐色风景》150×120cm 布面油画 1994
成交价：828万元，由邓鸿竞得
估价：200万-300万元
曾梵志 《安迪·沃霍尔同志》 200×200cm 布面油画 2006
成交价：598万元
估价：480万-680万元
冷门则发生在刘小东的《三峡新移民》身上。2006年这件作品首次现身拍场，并以2200万元的成交价刷新中国油画世界纪录，在被俏江南集团董事长张兰买入后还进行了一系列高调曝光，引发了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此次再度亮相拍场，这件拍前估价待询的巨作以7000万元起拍价引起现场一阵惊呼，却在8500万元止步。对此，中国嘉德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总经理李艳锋表示：“还是价格问题……拍前有藏家很有信心要参与，但是大概有一些不可控的因素最后产生临时性的变化。不管是什么原因，还是要尊重市场，对市场的把握还应该更精准一些。”
刘小东 《三峡新移民（四联作）》300×250cm×4 布面油画 2004
流标
拍前估价待询
二十世纪板块到达天花板了吗？
在当晚的成交额TOP10中，有三席属于二十世纪板块艺术家：常玉、吴冠中、吴大羽，其中只有前两位艺术家作品过千万。其中常玉的《白瓶粉红菊》此前曾有三次成交记录，最近一次是2017年保利香港春拍以5546万港元（约合人民币4942万元）成交。两年后再度上拍，以4800万元的低估价落槌，5520万元成交。
常玉 《白瓶粉红菊》 100×70.5cm 布面油画 1931
成交价：5520万元
估价：4800万-6800万元
吴冠中 《鸡冠花》73×51cm 布面油画 1959
成交价：1495万元
估价：1200万-1800万元
其他二十世纪板块的艺术家中，林风眠作品上拍5件，3件流拍，其余2件均卡在最低估价落槌；除了跻身TOP10的吴冠中之外，其他可圈可点的还有刷新个人纪录的李瑞年（日场）、贺慕群，这两件作品均花落1530号牌客人，据推测买家是龙美术馆。二十世纪板块的重点名单已经基本梳理到位，并且随着重要作品逐一花落私人藏家或美术馆机构、市场中出现精品的几率减少，因此未来藏家对这一部分的选择也会更加苛刻。
李瑞年 《什刹海的冬天》 81×65cm 布面油画 1978
成交价：385.25万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据推测由龙美术馆竞得
估价：50万-70万元
贺慕群 《水果系列31》 110×185cm 布面油画 2002-2004
成交价：310.5万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据推测由龙美术馆竞得
估价：160万-260万元
本土与国际的对接时机到了吗？
在今年的中国嘉德春拍中破纪录的德国表现主义大师安塞姆· 基弗（Anselm Kiefer），秋拍中也继续有作品亮相。嘉德夜场的40件拍品中，国际艺术家作品占据8席，为1/5的份额，最终只有3件作品成交：巴黎女性艺术家玛丽·罗兰珊(Marie Laurencin)、“流行艺术”的当红炸子鸡KAWS均以低估价落槌，“录像艺术之父”白南准未达到低估价成交；而流标的名单包括国际艺术大师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法国战后艺术家贝尔纳·布菲（Bernard Buffet）、犹太裔法国画家柴姆·苏丁（Chaïm Soutine）、日本艺术家草间弥生，以及再度亮相的安塞姆· 基弗。
安塞姆·基弗 《百花齐放》 190×630cm 布面油画、虫漆、乳胶、稻草 2000
流标
估价：1000万-1500万元
巴勃罗·毕加索 《坐着的男人》 57×28.5cm 木板油画 1969
流标
估价：900万-1200万元
其中，白南准的《宇宙船远征虚拟金星》成为西方板块最受瞩目的作品。2015年起高古轩画廊的推动、2017年韩国偶像团体BIGBANG成员“太阳”曾以460万港元收藏其作品，以及2019年伦敦泰特等世界顶级美术馆开始的白南准全球回顾巡展，都为白南准的身价进行了“加持”。最终，这件目前市场可见的最大体量的白南准作品在低于最低估价的情况下成交，以920万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
白南准《宇宙船远征虚拟金星》 482×256×81cm 铝制外壳，13寸 视像萤幕(型号 三星TL31 46M)(共36件) ，霓虹灯管、雷射激光视盘(共3张) ，雷射激光视盘播放机(共3件) ，录像母带(共3件) ，木制装饰品 ，19世纪石雕 1991
成交价：920万元
估价：1000万-1500万元
KAWS 《关键的审判》 61×61cm 布面丙烯 2010
成交价：299万元
估价：260万-360万元
中国大陆的二级市场的“大头”并非国际作品，也不如香港占据更多的天时地利人和，但近些年仍可看到有不少拍卖公司都带来了国际艺术家的作品。关于“国际化”的下一步，李艳锋表示：“（西方板块）还在尝试中，但不会过多强调。”而从本场拍卖的结果来看，藏家对国际作品的选择，也不仅仅是根据艺术家的名头而已。
具象写实路在何方？
正如资深艺术品经纪人伍劲所言，近些年的写实绘画并非一个被广泛看好的门类。除了《肖像之相——小姜》之外，另一件高价成交的具象写实绘画为靳尚谊的《双人体》，这件作品以6325万元的成交价，成为继2013年的《塔吉克新娘》之后，艺术家的第二高价作品。
靳尚谊 《双人体》102×110cm 布面油画 1983
成交价：6325万元
估价：5500万-6500万元
冷军的另一件重要作品《香花与毒草》曾在2016年中国嘉德以862.5万元成交，此次再度亮相，以780万-980万元的估价上拍却没有顺利换手；另一件陈逸飞的《深闺》也并未成交。
冷军 《香花与毒草》80.5×65.5cm 布面油画 1997
流标
估价：780万-980万元
陈逸飞 《深闺》120.5×150.5cm 布面油画
流标
估价：350万-450万元
一直以来，艺术圈对于具象写实作品的价值都有着不一样的看法，近些年市场的表现也并不稳定。只有代表这一风格巅峰水平的绘画出现，才会获得藏家追逐。
“70、80后”谁来挑梁？
本次嘉德秋拍的夜场，只有两位“70后”：尹朝阳（b.1970）、秦琦（b.1975）。该板块的其他艺术家作品，则都分布在日场。除了少数几位此前已在二级市场崭露头角的艺术家之外，其他更多是活跃在一级市场的名单。其中，秦琦成为当晚唯一一位作品过百万成交的“70后”。
秦琦 《青椒》 190×410cm 布面油画 2006
成交价：149.5万元
估价：90万-110万元
此外，日场中的女性艺术家陈可、宋琨，以及被厉为阁画廊代理并将在11月于画廊香港空间推出个展的屠宏涛、刚在Prada荣宅开幕了个人展览的李青也过关成交。
陈可 《高级生活》 215×215cm 布面油画 2006
成交价：80.5万元
估价：70万-90万元
屠宏涛 《最后一幕》 115×145cm 布面油画 2006
成交价：40.25万，据推测由龙美术馆竞得
估价：20万-30万元
李青 《英雄归（两图有八处不同）》 170×130cm 布面油画 2005
成交价：28.75万元
估价：25万-35万
从成交率为60%的数据来看，或许的确有些“不尽人意”；但从部分重点作品的表现来看，本次拍卖也如实地反映了市场的现状。一个星期后，非常时期的香港即将迎来第二轮秋拍，关于“中国当代”的行情，也许还会有下一步定调。
胡 湖
“姐夫拍”创始人
见证了整晚拍卖的“姐夫拍”创始人胡湖，在谈到本场拍卖时表示：“嘉德的策略是拿出好的作品看市场的反应，当然藏家可能接受也可能不接受；佳士得的策略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它们是去了解藏家想要买什么作品然后去征件，所以更容易达成成交。”
王 从 卉
艺术评论人、独立艺术顾问
而艺术评论人、独立艺术顾问王从卉也在朋友圈写道：“一个能让高品质作品达到应有价格的市场就是好市场。经济大环境固然重要，艺术市场的核心还是作品品质。嘉德这场板块及选件巩固了鲜明的区别于香港市场的国风特色。大陆卖不出1亿的常玉、赵无极，香港也卖不出7000万的冷军、靳尚谊。唯吴冠中、吴大羽、刘炜、刘野、周春芽两岸三地通吃。”
文丨晓晨、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