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四海千山不停，九幽十类不怕| 第3926期
遗忘住的地方·四
作者：塞尔努达[西班牙]
为你读诗：宋雨琦｜歌手
我曾是。
燃烧的柱，春天的月亮。
金色的海，硕大的眼睛。
我曾寻找我思考的；
我曾思考，像在破晓消沉的梦里，
年少时欲望画出的东西。
我曾歌唱，曾向上爬，
我曾是光，
有一天被卷进火焰。
像风的一击
肢解影子，
我曾坠落黑暗，
在那个不满足的世界。
我曾是这样。
汪天艾 译
选自《现实与欲望：塞尔努达流亡前诗全集》
四川文艺出版社
-关于作者-
路易斯·塞尔努达（1902—1963），西班牙著名作家，“二七年代”代表诗人之一。1938年因西班牙内战开始流亡，此后25年辗转英、美、墨西哥直至去世，终其一生未再回国。代表作有散文诗集《奥克诺斯》。
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留言」：你会想对曾经的自己说些什么？
﹀
你是否得到了期待的人生
梦里的海潮声
它们又如何从指缝中滑过
像吹在旷野里的风
——朴树《猎户星座》
塞尔努达这首小诗中的“我”像是走过四海千山不停，九幽十类不怕的勇者。在人生的旅途中不停地歌唱，向上攀爬，追寻和思考。《世说新语·品藻》有言：“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这句话很妙，它像是在和这个世界宣告：我和自己长久打交道，我喜欢做我自己。
很喜欢这首诗的开头，形容自己年少时曾经是“燃烧的柱，春天的月亮。金色的海，硕大的眼睛”，这样的表达令人想到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当我们在自己一生中的黄金时代里，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有着使不完劲，无穷的奢望，“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王小波）
那时候有那么多夜晚
盛得下一个小孩子清澈的耐心
在广阔的星空下睡去醒来
——张新颖《三颗小星》
可是，人生是千山万水的征程，山的那边还是山，我们永在中途。如同古希腊神话里的西西弗斯，以一己之力不断地推动命运的巨石上山，周而复始，面对着失败。如同诗中的“我”也“曾坠落黑暗，在那个不满足的世界”。其实，王小波那段经典的表达也没有说完，随后，他将轻盈的笔触一转：“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
我们每个人都在追寻与探索的过程中不断被“捶”，这是生活的常态。或许，我们曾无数次的失落、失望、失意甚至失去过方向。但我们又在不断地追求梦想和爱的过程中获得与拥有，它配平了我们人生中的得与失，使我们的人生厚重与丰盈。木心先生曾说：“从前的那个我,如果来找现在的我,会得到很好的款待。”（《云雀叫了一整天》）
撰文 | 曾腾腾 审校 | 西格玛
封面、插图｜Barbara Peirson
配乐 | 梅舒涵《雪之影》
▎诗意的人
宋雨琦
歌手。2019年加盟综艺节目《奔跑吧》担任固定主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