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空机构对爱奇艺的指控哪些真哪些假

　　音频：叶檀 \ 作者：叶檀 \ 内容：BONO

　　制图：银角 \ 制作：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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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幸风波刚开始，大家还在讨论瑞幸和神州租车到底会如何收场，新的雷又来了。

　　4月7日，做空机构Wolfpack发布了一篇关于爱奇艺的做空报告。最近市场不稳，饱受争议的瑞幸又被做空机构的大石块砸中。以前浑水差不多三个月做一家，成立十年只做了34家，现在居然连续做空。

　　这个Wolfpack是一家新公司，2019年才成立，是做空市场的小字辈。加上之前做空的几个案例都不成功，大家一开始没太当回事。

　　但是随后，浑水在twitter上表示，他们与Wolfpack合作调查了一年，也认为爱奇艺存在问题，这一下事情就闹大了，浑水是这方面的一哥，做了十年还能活下来，成功率自然是很高的，赚不到钱也活不到今天。

　　我们研究了这份做空报告，因为时长限制，只能挑最重要的指控讲一下。

　　这份做空报告显示，爱奇艺在2018年IPO之前就存在欺诈行为，此后一直如此。Wolfpack认为爱奇艺虚增了2019年的收入约80-130亿元人民币，占比27%-44%。

　　爱奇艺夸大用户数量大约42%-60%，再通过虚增费用、内容、其他资产和收购价，做平报表，向审计师和投资者隐瞒欺诈行为。

　　爱奇艺夸大了用户数量

　　Wolfpack的研究发现，来自三个独立来源的数据显示，爱奇艺虚增DAU（日活数量）大约在42%到60%。

　　1、爱奇艺后端系统的数据与DAU的说法相矛盾

　　Wolfpack从两家中国广告公司处获得了爱奇艺后端系统的数据，数据显示，从2019年9月起，爱奇艺的实际移动端DAU，相比2019年10月爱奇艺宣称的1.75亿平均移动端DAU低60.3%。

　　爱奇艺报告显示，2018年平台用户中，36%在中国19个一线城市，2019年是35.6%。

　　做空机构通过两家广告公司，看到了爱奇艺的后端数据，19个一线城市里移动端DAU的平均值为2470万，最低日数据2336万，最高日数据2588万。

　　根据爱奇艺此前披露的1.75亿和35.6%计算，这个数字应该是6229万。

　　然而从后端数据看，一线城市的DAU仅为2470万，这比6229万要低60.3%。

　　DAU造假！

　　但这里有一个问题，数据来源的真实性无法保证。即使造假，这个数字仅仅在于美化公司经营情况，但是反应不到财报上。

　　我们不为造假辩护，在资本市场，任何造假都是不能容忍的。但是，DAU数据确实没有反应到财报上。

　　2、爱奇艺的“热度指数”异常

　　爱奇艺创建了自己的内容监控和排名指标，并且向用户开放，这个指标被称为“爱奇艺指数”。

　　网址：https://index.iqiyi.com/

　　Wolfpack质疑的点主要在于网站披露的“播放地域分布数据”，这个数据统计的是最近三个月内容在全站的播放情况。

　　Wolfpack发现《偶像练习生》、《热血街舞团》和《老男孩》等热门节目的数据中，西藏、海南、宁夏或内蒙古，这些人口比较少的地区在这几个节目中都排名前10，但西藏仅有340万居民。

　　所以，Wolfpack认为，这些高度异常的数据表明，爱奇艺利用各种方法来夸大其内容的收视率水平。

　　这一点，的确很诡异，没有办法解释。

　　2019年虚增百亿收入

　　虚增收入，比美化DAU严重多了，因为这是财务造假，是欺诈。

　　Wolfpack的分析发现，爱奇艺将2019年的收入虚增了约80-130亿元人民币，占比27%-44%。

　　1、虚增版权置换收入

　　爱奇艺报告的版权置换收入意味着，公司在2018年和2019年每集电视剧置换价格约为7.9万和6.4万。

　　Wolfpack从一位从事内容获取的前爱奇艺员工处获知，非独家授权电视剧价格通常每一集在1000至5000元之间，极受欢迎的节目最高一集2万元。

　　Wolfpack表示，如果按照每集最高2万元来计算，爱奇艺需要以约3.9倍和约3.2倍于所有中国制作公司制作的电视连续剧总数量的许可证，进行版权置换交易，才能在2018年和2019年，达到版权置换收入。

　　这一条指控比较致命，如果最终坐实，面子上挂不住。

　　2、爱奇艺声称的会员人数增长与实际递延收入下降相矛盾

　　Wolfpack认为爱奇艺的管理层一定是误报了付费用户的数量，或者是平均会员期限，或两者兼而有之。

　　Wolfpack对比爱奇艺2008年第三季度到2009年第一季度的报告，发现付费用户增加了1610万，平均订阅期从6个月增加到8个月。然而，爱奇艺的递延收入同比下降了17%——这一数学矛盾表明，至少有一个数字是虚构的。

　　平均订阅期增长、稳定的ARPU、不断增长的付费用户数量，肯定不可能全是真的，或者全是假的。

　　3、爱奇艺通过双重会员制计划虚增收入

　　Wolfpack在中国进行实地调查，发现约31.9%的爱奇艺用户通过与爱奇艺的合作伙伴（如京东、小米和携程）获取VIP。

　　2018年的时候，京东PLUS会员是可以兑换一年爱奇艺会员的。后来续费的时候，有个打包出售的服务，在Plus会员的基础上加几十块钱，可以买一年爱奇艺会员。

　　做空机构认为，爱奇艺重复计算了这部分收入。

　　我认为从财务制度和财务流程上来讲，这一条指控有点荒谬。爱奇艺可能重复计算这部分会员，但是很难重复计算收入。

　　因为，会计流程是从原始首款凭证开始的。你单买的爱奇艺会员，走的是手机支付、网页支付、然后进到公司账上。但是跟京东小米的合作，走的是京东的APP，然后京东跟爱奇艺结算，怎么重复计算收入呢？

　　让整个财务部都给你造假？这是要坐牢的。审计如果没发现，也是要吃官司的，这种东西没发现，你说自己做到了勤勉尽职，是没人信的。

　　爱奇艺声称自己有1亿会员，跟腾讯视频差不多，优酷没公布，昨天我们在公司群里统计了一下，最后有20个员工开了爱奇艺，19个开了腾讯会员，优酷13个。公司总共有80多个员工。爱奇艺和腾讯还真是五五开。

　　回顾一下上面这些，发现有几条现在是没得洗的，期待公司后续回应。

　　我们都不希望中国人在国外的名声被搞臭，尤其是这种非常时期。

　　总体看下来，最致命的几条指控，一是递延收入下降，跟用户增长之间的矛盾。二是电视剧交易价格虚高。第一条我觉得还可以解释一下，用户增长势头放缓之后，要依赖和第三方的合作保证增长，但是打折太厉害，降价之后还要分成，本来一年会员要200左右，但跟京东合作，不到一百，还要给京东分一半，算下来几十块钱。这肯定要把收入拉下来。

　　爱奇艺的主要广告公司是上海爱奇艺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简称“上海爱奇艺”。第二广告公司是上海中原网络传媒有限公司（简称“中原”）开展的独立直播广告业务。

　　根据上海工商局披露的相关数据，Wolfpack认为，爱奇艺在2015-2018年期间，分别虚增广告收入74.3%、38.6%、7.9%和19.7%。

　　Wolfpack认为，爱奇艺2019年的广告收入还是被夸大了，因为2018年虚增的金额为2017年的三倍。

　　我们看了下爱奇艺的财报，跟奈飞也大致对比了一下，发现跟被做空相比，行业的经营困境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