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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婴:鲁迅和许广平的关系,并非传闻中那样

周海婴:鲁迅和许广平的关系,并非传闻中那样
2020年07月23日 11:00 新浪网 作者 水煮百年网

  在我眼里,母亲与父亲之间的感情包含着两种:一种是学生对老师的崇敬,还有一种是夫妻之间的爱护、帮助。我母亲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父亲作了很多事情,抄稿、寄信、包装等等。母亲喊父亲什么,我不记得了,记忆中也没有她老远喊父亲的印象,只是有事就走到父亲面前,询问他喝不喝水,或者告之该量体温了、该吃药了,是一种自然的平视的状态。

  周海婴:鲁迅和许广平的关系,并非传闻中那样

  鲁迅与许广平

  母亲跟父亲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什么名份。他们结合在一起,是很自然的状态,是爱让他们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说,名份是保障妇女权利的一种方式,而母亲觉得,她的权利不需要婚姻来保障,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母亲是父亲的一片绿叶,为父亲作了很多工作,母亲当年也是一位有才华的女性。母亲告诉我,她后来也跟父亲提到过,想出去工作;父亲听到后,把笔放下叹了口气:“那你出去我又要过我原来的生活了……”母亲放弃了原来的想法。我想鲁迅最后十年能创造出那么多的东西,当中也有母亲的牺牲;虽然希望出去教书的母亲心情也很矛盾,但她觉得用自己的牺牲换来父亲创作的高峰,一切付出是值得的。

  周海婴:鲁迅和许广平的关系,并非传闻中那样

  母亲许广平与年少时的周海婴

  母亲在我面前不怎么回忆父亲,她不愿意沉浸在她的悲哀当中。对我父亲,她觉得她有照顾不够的地方——比如她说看到父亲吸烟不是放在嘴里,而经常是点着了放在那儿烧,既然烧,为什么买那么好的烟?于是父亲最后抽的是比较廉价的烟;茶叶也一样,有时她泡在那儿,他也没喝,这不浪费吗?诸如此类。其实再周到、再细致的照顾,总是有不完美之处,这是很自然的。

  我生下来之后,父母就没带过我到北京,因此没见过祖母(注:鲁迅的母亲与其元配夫人朱安一直生活在北京)。但祖母总是托人写信来,她常常寄好东西给我,像北京的榛子——比现在的榛子好吃很多;还有她自己腌的酱鸡酱鸭,因为路途远,有时一打开,酱鸡酱鸭发霉了,妈妈只好把它们扔掉,而我觉得太可惜;祖母和朱安的信,都是别人代写的,后来有些人还问我:为什么说朱安不识字啊?!她还给你母亲写过信,说死后要念什么经、作什么被子、棺材要怎么样、点什么灯、作什么祭拜,文笔很深,文化很高啊!你是不是故意贬低朱安?!他们不知道那些信确实是别人代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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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去世后,母亲除了我这么个病孩子之外,也负担了朱安女士的生计,生活得比较艰难。朱安也是一个善良的女性,她托人给母亲的信总是表示感激之情,说“您对我的关照使我终身难忘”,也很体谅母亲,“您一个人要负责两方面的费用,又值现在生活高涨的时候,是很为难的”,收到生活费后她也回信告知是如何安排开支的。

  我也从来没见过朱安,连见到没见过,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印象。不过从她与母亲往来信件看,她对我还是很关爱的。一次她给母亲写信说:“我听说海婴有病,我很记挂他。您要给他好好地保养、保养。”我十五、六岁后,她就直接给我写信,有一次还问我是否有同母亲的像片,给她寄来一张,“我是很想你们的”。我知道在她心里,她把我当作香火继承人一样看待。1947年朱安病故时,母亲受国民党监视不能到北京,拜托一些亲朋帮助料理了丧事。

  由于政治的需要父亲被抬到很高的位置,但实际上,父亲的盛名并不是我们的护身符;相反,有一段时间在位的人都是鲁迅当时的论敌,那些人对我们完全是不理不睬;而鲁迅的崇拜者、能够关心我们的人却一个个被打压掉了。也许是有些人觉得鲁迅永远压在他们上面,有鲁迅在,他们永远只能排在二三四位吧,我也不太理解这些人的心理状态。1968年,母亲为了保护父亲的遗稿,急得心脏病发作而去世,可去世后连追悼会都不让开,最后是周总理决定允许向遗体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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