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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克群:答案、救赎、朝圣者

吴克群:答案、救赎、朝圣者
2020年08月21日 18:48 新浪网 作者 会火

  去年我们做了一篇吴克群的专访《吴克群:献祭,再献祭一点》,那时他刚刚经历了独立制作一期节目的兵荒马乱,周遭有很多质疑的声音,但是他的眼中充满光和热情。

  所以今年一接到他们的邀约,我们立刻就答应了,我们想看看一年的奔波和大半年的停滞后,吴克群对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是不是还是那么执拗。

  

  01答案

  吴克群去年开启了一个特别企划,他飞到全国各地去听别人的故事,了解他们的经历和内心世界,把采访过程拍成短节目,再将这些感悟写成歌,做成专辑。

  他给这个特别企划命名为《你说,我听着呢》。

  

  出道几十年,吴克群爆红过也沉寂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似乎在他生命的前四十年已经完成了。

  人们常说,四十不惑,但是四十岁的吴克群在面对这个世界时依然有很多疑惑。

  他发现有一些问题的答案只有那些素未相识的人能够解答,所以就有了《你说,我听着呢》。

  为了这个节目,吴克群跑了很多地方,见了许多人,他能和TOP级经纪人杨天真聊女性事业,也能飞到庞麦郎的家去看他的歌词本,他甚至会坐下来和素人面对面讨论婚姻和爱情。

  

  选择采访对象的标准看起来没什么定性,但吴克群说其实很简单——打动他,能解答他的问题。

  换而言之,这个人让他很心动。

  所以我问他,采访过这么多人里哪个最让你心动?

  他说,每一个。

  紧接着他开始如数家珍的和我说起了在每段采访中的收获和体会。

  虽然他说每一个都很心动,印象很深刻,但每次提起采访对象时,他第一个下意识想起的人都是唐家三少。

  吴克群不止一次用"当头棒喝"这个词形容唐家三少的采访带给他的震撼。

  

  那一期的主题是"时间"。

  唐家三少说相爱十多年的妻子就像自己的左右手一样,平时不会在意,但是一旦斩断,钻心的疼。

  这种疼,吴克群也经历过。

  我问他拍电影赔了那么多钱,不后悔吗?

  他说拍电影是他必须要做的事,唯一后悔的就是这期间没能陪妈妈走完最后一程,所以他很羡慕唐家三少能在妻子生命最后的时刻守在她身旁。

  当吴克群问唐家三少如果能回到过去,你会回到哪一天时,他以为唐家三少会和他一样,想要回到至爱的人离去的那一天,留住最后的时间。

  

  但唐家三少说,不,我要回到她最快乐的那一天,我不能再让她经历一次病痛的折磨了。

  吴克群的世界轰得一声崩塌了。

  同情只是不痒不痛的安慰,而共情是灵魂交织后的理解。

  他觉得自己好自私。

  以前他只想听完妈妈在病床上没来得及说给自己的话,却没想过最后的时间就是妈妈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采访完唐家三少,吴克群得到的答案是时间很短,但能留下记忆的时间并不短。

  生命的消逝无法挽回,可能下一秒身边的人就死掉了,永恒的只有记忆。

  吴克群还给这种永恒起了一个浪漫的名字——土星的指戒。

  

  02救赎

  去年采访吴克群时,他的节目才刚刚起步,没什么人关注。

  今年一整季做完,发了一张专辑之后,他的节目还是没掀起什么大水花。

  但是当我问他这个过程中有没有困难的时候,他把"最大的困难"五个字反复念叨了三四次也没有想出答案。

  最后他和我说:"我竟然想不太到欸,奇怪惨了。"

  我本以为这一趴只能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没想到一阵沉默之后,他用恍然大悟之后特有的惊喜和开心的语气告诉我:"我懂为什么了!因为每一次我都听到了他们的心声,找到了答案。"

  这是整场采访中,吴克群音量最大的一句话。

  他当时的兴奋我很难描述,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我会以为他做了一个爆款综艺或者出了一首大热单曲,但是他没有。

  与现在市面上热度高的综艺和访谈节目相比,吴克群的节目很温和,温和到他本人在节目中有时会变成一个听故事的人,而不是采访者。

  

  在他分享完做这个节目有多舒服和自在之后,我有点不合时宜的问他,你觉得平淡是你的劣势吗?

  答案当然是不觉得。

  "这种方式和风格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我甚至希望我在节目里能完全隐形。"说这句话时,吴克群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吴克群十分清楚制造冲突和对立很容易就能获得流量和话题,但那不是他的本意,他想要的是探究本源,他想要的是给自己的答案。

  流量为王的时代,这样的话听起来有点虚无缥缈,冠冕堂皇,我又不死心的问他:"你觉得表达自我和被更多人认同哪个重要?"

  他立刻反问我:"认同是什么?是点赞吗?"

  似乎在这个被数据充斥的时代,大家的认同感都来自阅读量和点赞量,内容反而成了附加产品。

  吴克群的问题让我猛然间意识到我被流量裹挟得太久了,我已经习惯用数据的好坏去评定作品的价值,因为不好的数据失落难过,在亮眼的数据里找认同感。

  

  吴克群很坦然的说他不需要认同。

  他在乎的是制作过程中他和团队眼中的光,在乎的是采访对象的喃喃自语,在乎的是那些花钱买不到的"土星的指戒"。

  去年采访时,铁零说他牺牲了很多,就像献祭。

  吴克群对这个词印象很深,他说去年我献祭了,今年做完节目我得到了救赎。

  他很害怕迷失,所以他对答案和方向有着偏执的追求,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很疯狂,但恰恰是吴克群无法逃避的自我救赎。

  

  03朝圣者

  吴克群是一个对自己的作品很自信而且很有表达欲的人,即使隔着电话线也能感觉到他讲到作品时的骄傲。

  不可避免的聊到这几年的华语乐坛。

  我问他知道"华语糊坛"吗?

  吴克群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告诉他华语"糊"坛的意思就是现在做歌手比十年前难太多了,歌手都跑去拍电视剧上综艺才能吃饱饭。

  听了我的解释之后,他思考了一下,打算从两个层次回答我这个问题。

  吴克群在这件事上看得很通透。

  单纯从音乐上来说,吴克群认为这不是很坏的时代,这个时代的音乐人更棒,有很多让他感到兴奋的怪才。

  

  但是对现实来说,这个时代有太多的媒介在发送不同的信息,会分散大众的注意力,人们不能像十年前一样靠听MP3就能充实快乐的度过一个下午。

  他很坚定的告诉我,如果音乐人都专注于创作本身,那华语乐坛在这个时代并没有不好,只是时代变得太快了,华语乐坛和歌手还在适应。

  但是他也知道偏偏有很多人在意的是红不红和数据。

  我问他,那你还在意红和不红吗?

  他没回答在不在意,只是说红是时运带来的附加礼物,该来的就会来。

  他建议搞创作的人不要纠结于数据,那些数字不是你能控制的,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心跳,有没有全身冒汗,起鸡皮疙瘩。

  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我发现他对待音乐的态度就像做节目找答案一样执着又淡然。

  执着于音乐让自己心跳加速的感觉,却对获得多少认同很淡然。

  控制不了的东西索性就不控制了。

  吴克群对华语乐坛唯一的不满就是洗歌盛行。

  说起洗歌他很生气,这触犯到了他的底线,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

  我顺势问他,会因为这些歌比自己的歌红难过吗?

  他秒答:"不会啊,时间会给我答案的。"

  采访快结束时,我问吴克群拍完第一季有遗憾吗?

  我以为他会说没有。

  没想到他说遗憾是因为疫情他不能去线下面对面采访,不然现在第二季都应该上线了。能让他焦虑的事情从不来自过去,只有当下和未来。

  采访结束后,我想了很久也没能给现在的吴克群安上一个具体的意象。

  直到我发现他献祭救赎的过程像极了电影《冈仁波齐》中的朝圣者。

  不被外人理解的朝圣者,一步一跪的朝圣者,为了答案和救赎甘愿倾家荡产的朝圣者。

  风雨无阻,日夜兼程。

  看起来愚昧古板,但人总要找到一处属于自己的"圣地",不辞辛劳,不远万里,飞蛾扑火般地奔赴于此,只是这个过程中有人更虔诚。

  而在朝圣途中失去的,会变成土星的指戒,承载着一切痛苦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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