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是电影大国,但绝称不上强国。即使是在亚洲框架中讨论艺术风格和导演作品,印度也只能在数量上有些优势。这几年中国大银幕上流行的商业片,比如《摔跤吧!爸爸》《三傻大闹宝莱坞》《小萝莉的猴神大叔》《起跑线》,只在社会话题性和代际情感度上有拓展,却并没改变普通观众对印度电影“一言不合,歌舞逗乐”和家庭情节剧的传统看法。
电影中的死亡一直是严肃话题,死后却比生存更能引起我们的兴趣。《逝者》选择从“往生”这个角度切入,独辟蹊径打造了一个死后转生的宇宙中转站,为生者祈祷,为死者轮回。情节其实并不复杂:人类和印度神话中的恶鬼“罗刹”签署了和平协议,具有超能力的罗刹们化身宇航员,在一个精心打造的太空飞船中帮助逝者消除病痛和痛苦记忆,完成转世。
但这种变化没有停留在我们想象的浪漫情愫上,还是一种内心温暖和对人与人真诚交往的向往,难怪豆瓣上看过此片的读者评论,“后期略显重复但总体轻松愉快,温暖治愈系”。的确,电影一开始的科幻背景是非常惊艳,那种太空飞船宏大闪烁的时候,背景中的地球也显得特别壮观,有好几个片断,都以为来到了阿方索的《地心引力》。但电影后半段却选择退回到两位主角的情感拯救的维度,情节上变得有些缓慢。有影迷直接发问,“非常好奇为什么导演在哲学向度和温暖治愈向之间选了后者。强烈觉得女主多余”。
《逝者》的导演是一位女性,Kadav,这是她从微软公司离职后导演的处女长片,自编自导。从背景、资历、拍摄难度、类型突破以及在这次上影节亚新奖14部入围影片整体大环境来看,《逝者》瑕不掩瑜,展示了女性影人敢于挑战,感情细腻,而又脑洞大开的一面。和作品《逝者》勇于“破圈”一样,Kadav自己就是突破和追求的最佳注脚。
2019年《逝者》在孟买国际电影节大放异彩之后,她10月接受The Indian Express采访时坦言,虽然是处女作,但已经是自己撰写的第六部剧本,之前还有《Time Machine》(时光机)等短片尝试。她自己能够走上电影创作和一直坚持到第一部剧情片面世,也是饱经考验和曲折。“我从小就喜欢讲故事,甚至曾经为此而获奖。像每个中产阶级的孩子一样,我在学习方面也很出色,所以(在印度大环境下)我被迫学了工程,进了IIT-Kanpur(印度理工学院),后来又在美国找到了一份工作。就是在远离家乡的异国,我才发现了我对电影制作的热爱。我开始与我的朋友一起写作和导演短片。”
Kadav也坦言,遇到的挑战不仅仅是题材上,还有自己身为女性影人的身份,创作科幻这件事情上。科幻电影一直以来的基准是好莱坞大片。自己的项目没有庞大的预算,只能“聪明地耍滑头”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很多初始资金都投入到动画和复古太空飞船的内部搭建上,争取做到完美。所以内景拍了27天,而户外只有10天的拍摄。
Kadav的一个观点我特别赞同:科幻只是一面棱镜,透过它看到的是生活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