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柴洪舸

　　国庆欢庆的气氛还萦绕在周身，快乐的事情接踵而来，同学建慧、栾浩约我一起去建慧家菜园采摘。

　　我兴冲冲地跟着她俩往菜园赶。头天刚下过的一场雨，给秋高气爽的十月平添了一丝温润的气息，园子里是不是也有小小的秋趣在等我们寻觅呢。

　　园门一开，满眼的果树和蔬菜。果树新栽不久还没有收成，一垄一垄的蔬菜却整齐列队，像在等候我们检阅。

　　绿茵茵的韭菜挂着雨珠，亮晶晶的，像孩童扑闪的眼睛；天津绿白菜，叶片翠绿油亮如打了蜡般；嫩绿的小葱直立立的，让人联想到女子姣美的手。

　　看到一畦外层蒲扇大的绿叶子菜，我直说这片天津绿长得大。建慧说，那是大白菜，你看菜心不是正在聚拢吗。我才知道，冬天常吃的大白菜竟是先散开长，等到一定时候，菜心、菜叶才逐渐紧实包裹起来。我为自己的无知汗颜了。  

　　爬上架子的嫩芸豆，泛着浅浅的绿，一支粉红的云豆花挺翘地开在一旁。哎，我发现了藏在叶子里的一根小黄瓜，弯弯的也就手指粗细，顶着已经败了的花，周身毛茸茸的刺，让人好想摸一下。记得菜市场上，卖家都夸自家黄瓜新鲜，叫顶花带刺。如今这黄瓜还没长大，花怎么就谢了？到底哪个亲眼所见为实呢。

　　刚一转头，发现一个小苦瓜吊在高处，顺溜溜、嫩生生的真可爱。这小东西周身布满的小疙瘩鼓胀着，怕是想憋足力气再长一会儿呢。一朵黄花还没打开花苞，缠在小苦瓜身上，另一根柔嫩的蔓儿打着螺旋卷儿，斜刺里伸出来卖着萌。我正看着，就听栾浩说，这有“咕咕鸟”。顺着菜架子往地下看，果然是我们小时候常常当野果子吃的那种植物。它小灯笼样的果子，一咬就发出“咕咕”的响声。建慧说那些野草跟菜抢养分，然后就“狠心”地拔了出来。我跟栾浩却兴奋地像小孩儿挖宝一样，小心翼翼地连根挖出来，还要带回家栽花盆儿里。栾浩说，别人会不会笑咱们，人家都种花，咱们却种草。我想，这哪是种草，这是让我们童年的梦长出来呢。

　　建慧指着前面一垄地说那边是南瓜。我俩转脸弓身躲避果树的枝叶，迎面就碰到一朵挺立的南瓜花正鲜黄地开着。建慧眼观六路，像点石成金的神仙，随手一指，地里就变出一个南瓜。我学着童话里小白兔拔萝卜的样子，嘴里唱着“拔呀拔呀拔南瓜”。就这样，我跟栾浩几乎顾不上抬头，在藤藤蔓蔓、叶叶草草中，发现一个，我们喳喳呼呼掰下一个，又发现一个，惹得我们又嘻嘻哈哈一阵笑。

　　三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就像回到了儿童时代，看什么都新奇。就像泰戈尔说的“孩子，你真快活呀！一早晨坐在泥土里，耍着折下来的小树枝儿”。我们是找到了童趣吧。

　　收获了满车的蔬菜，收获了满心的欢快，看着车窗外高远的蓝天，栾浩感叹有秋天的味道。我咂摸着秋天的味道，是啊，秋天到底是什么味道呢？是远处白云如带，环绕村庄和小树林的味道吗？是沿路山楂林里，红红的果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吗？是风儿把路边的树叶吹得唰唰响的味道吗？是看门犬懒洋洋睡卧在门前太阳地里的味道吗？是菜园里正包裹起来的绿油油的白菜的味道吗？是俯下身子给“咕咕鸟”拍照时嗅到土地的味道吗……都是，都是呢。

　　当来到田野，当抬起头，用手遮着眼看明晃晃的太阳，当撩起被微风吹到脸上的头发，当呼吸着旷野里湿润的空气，当满心满怀里都是欢喜，那就是收获了秋天的味道了。

　　（壹点号   山东创作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