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河微澜
故乡是个极普通的小村,眼下也不过200多人口。象其他鲁西北平原地带的村子一样,没有什么突出的风物。要是非要我说出留在童年时代的印记,我还是忘不了村后那条河涯。
河涯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修建“鲁北干渠”形成的,在村后几百米处,宽度大约六七十米,东西跨度大约三公里。北侧河涯种满了苜蓿,南侧河涯则种满了槐树。
我记事时,河涯已经绿树成荫。当大人们去地里干活时,就把我们放在槐林里,槐树下就成了我们这些孩子们的乐园。
在那里,我们徜徉在树荫下,有时候玩“啪”,即用报纸叠成四角见方的东西,一只手猛力甩向对方放在地上的“啪”,打翻对方的“啪”算是胜了一回。有时候弹“溜溜”。“溜溜”即玻璃球,事先在地上挖一个小坑,在手上,靠大拇指用力弹出自己“溜溜”撞击对方的“溜溜”,如果对方的“溜溜”被弹到坑里,那就算你胜了一回。
此外,在河涯上,我们还不时做出一些“发皮”的事儿。逮住蚂蚱,掰来棒子,挖来地瓜,我们就因陋就简,捡来掉在地上的干树枝,挖个小坑或者支起几个砖,搞起了林中烧烤。随着噼噼啪啪的烧火声,滋滋的烤熟声,加上焦香诱人的美味气息,也别是一番享受。
北岸河涯东半截,有一座废弃砖窑。那高大的窑体,让我们这些小孩们有“高山仰止”的感觉。我们除了在槐树底下玩耍外,就是攀爬这座“窑山”。每次攀爬,我们这些孩子都几无例外地比速度,看谁第一个爬上去。记得有一次,“小六子”攀爬时用力过度,蹬掉了脚底下一块半头砖,滚了下去,磕掉了一颗门牙。我们看着他满口的鲜血,惊倏不已。
大概15年前,村里把河涯都分配到户。很快,河涯就被卖土的卖土,平掉的平掉,跟周边耕地一样种上了庄稼。
每次回老家,我都会向曾经的河涯眺望。实物的河涯没了,我心中的河涯仍在,因为它是我快乐童年的一个承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