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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看清别人,认清自己

人到中年,看清别人,认清自己
2020年10月31日 18:33 新浪网 作者 有书

  他是一位神童,少年得志,平步青云。

  后半生却十分落魄,最后郁郁而终。

  他人生的幸与不幸,都与他的性格密切相关。

  他就是初唐四杰之一的杨炯。

  今天,让我们一起走近杨炯,去探索决定人生命运的性格密码。

  神童是怎么炼成的?

  唐高宗永徽年间,陕西华阴县,杨家小院。

  太阳渐渐柔和的光辉,穿过窗外的翠竹,落在窗内酣睡的儿童脸上。

  这位儿童便是杨炯,这里是他的卧室兼书房。

  杨炯的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

  他躲着阳光的追逐,低下头找他的鞋子。

  鞋子没找到,却冷不防把头撞在了经架(一种阅读书架)上。

  刚才那一撞让他忘了鞋子,转而思考,自己睡着之前是在读什么呢?

  他把目光投向经架上的书卷,于是又读了起来。

  杨炯的童年,基本上是与书为伴的。

  春天时,暖日融融,常让他读着读着就睡着了。

  夏天时,热风轰轰,总想吹散他固定在经架上的书页。

  秋天时,桂花的甜腻透入小窗,让书中用来防蛀的芸香,似乎失去了辛辣之气。

  冬天时,雪落竹梢,砚台里的薄冰绽出迷人的纹样。

  杨炯不是个苦读的孩子,头不悬梁,锥不刺股。

  帽子随便挂在帘钩上,鞋子胡乱扔在台阶上。

  想看书就看书,看够了就睡觉。

  从没人催他起床,也无人逼他苦读。

  对于他来说,读书是一件发自内心的乐事。

  朗读时,世界是热闹的;沉思时,世界便静了下来。

  他用两个字描述了这样的世界——“逍遥”。

  这恐怕是现在的很多孩子难以理解的:整日读书的世界为什么不是苦涩的,却是欢乐的?

  细究起来,有两个原因值得关注。

  一是杨炯家族之人爱读书,二是杨炯读书自主性很大。

  杨炯的众位叔父和堂兄弟都是好学之士,且多官名赫赫。

  杨氏一族有群居习惯,所以杨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叔父们和堂兄弟们的影响。

  杨炯“幽独而多闲”,读书的场景中,从未出现过父母的身影。

  大部分时间里,杨炯是一个人读书。

  看得出,这是一个自信而且自得自乐的孩子。

  或许正因为如此,杨炯才成为神童。

  神童怎样避免泯然众人?

  不到十岁,杨炯考中了童子举,被召入京师秘书省太史局,同天文生一起学习。

  十一岁时,他被召入弘文馆做轮值顾问。

  在皇帝需要的时候,可以提供某些礼仪、典制上的建议。

  小小少年,即做天家顾问,杨炯可谓前途无量。

  然而神童固然令人欣喜,万一以后泯然众人,岂不是令人唏嘘?

  如果不想让神童落入凡庸,该怎么做呢?

  杨炯入太史局后赫然发现:小小年纪像他一样通晓典籍的人,并不罕见。

  况且,弘文馆中多是皇族贵戚,或是高官子弟。

  作为寒门之子出身的孩子,一向自信的杨炯不免有些自卑失落。

  读书之余,他常常望着院内的点点青苔,陷入沉思。

  青苔是那样的不显眼,不似树高,不比花艳。

  然而,不论枝萌叶落,蕾开花谢,青苔永远是那么苍翠欲染。

  不营营于阳光,不汲汲于水浪。

  院子再小,青苔也不会招摇;深山再远,青苔也不会自弃。

  看着那绿意盈盈的青苔,杨炯黯淡的双眸,重又绽放出星子般的光芒。

  由自信到自卑,又由自卑到自谦。

  心态终于平和的他,把目光从身边的贵族公子上移开,投射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那时的文坛,以上官仪为风向标。

  上官仪出入宫廷,在诗词歌赋中不停地赞美上层生活,所用词汇非龙即凤。

  更要命的是,他位高权重,因此引来了大批跟风的文人。

  但此时的唐朝,社会繁盛,市井生活热气腾腾,扑面而来。

  杨炯发现,比起宫廷的奢靡,平常的生活反而淡而有味。

  就像那点点青苔,虽然微小,却也生机勃勃。

  于是,他和好友王勃等人一扫旧日文风,开始歌咏日常生活。

  这在唐诗史上,乃至文学史上,都是有开创意义的。

  至此,杨炯这个神童不仅没有泯然众人,反而脱颖而出。

  他与王勃、卢照邻、骆宾王,因为开拓一代诗风,而并称“初唐四杰”,千古留名。

  但初唐四杰的结局却都不太好,这与他们的性格弱点有很大关系。

  神童的归宿是什么?

  弹指一挥间,杨炯在弘文馆已经呆了有十几年。

  这十几年间,懵懂的少年,已经长成血气方刚的青年。

  大唐的热烈在他胸中奔腾,他有点厌倦读书了。

  一次,听说边疆有战事,他忽然激动起来: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边塞的鼓声,似乎就响在耳边。

  褪色的军旗,似乎刚扫过他的脸颊。

  他多么想投笔从戎!

  只可惜,他只能呆在弘文馆里,等待皇帝召唤。

  所有的从军希望,只得化作一声叹息。

  不能从军,出仕做官也好,总比老死在弘文馆里强。

  杨炯等啊等,终于在二十七岁那年,被授予秘书省校书郎一职。

  对于这个九品芝麻官,他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他想起了当年在天文局经常看到的浑天仪,不由得想到:

  天体运行始终如一,人类在它面前,是多么渺小。

  这点得失不值得计较,还是好好做事吧。

  当时,太常博士苏知己提出,公卿以下的冕服需要重新设计。

  但据杨炯多年的学识来看,并无此必要。

  他于是条分缕析,批驳了苏知己的主张。

  果然,苏知己的主张没有被采纳。

  杨炯的这篇文章,被载入《旧唐书》。

  五年后,杨炯在中书侍郎薛元超的推荐下,升为太子李显(即唐中宗)的詹事司职司。

  这个官职品级虽然不太高,但因为是太子的近侍,所以有权有地位。

  此时的杨炯志满意得,频频与官员们觥筹交错,诗文唱和。

  但是,权力和地位限制了杨炯的创作。

  他也开始歌功颂德起来,恰如当年他极力批判的上官仪。

  不久后,他因堂弟参与谋反而遭连累,被贬到四川梓州做了参军。

  任满之后,他被召回东宫洛阳。

  洛阳达官显贵不少,但很少有人能入杨炯的眼。

  他不时冒出一句:

  “都是些麒麟楦啊!”

  人家问他:“什么是麒麟楦?”

  他说:

  “今假弄麒麟者,必修饰其形,覆之驴上,宛然异物。

  及去其皮,还是驴耳。”

  言外之意,那些人不过是一头头披上麒麟戏服的蠢驴罢了。

  那些官员听了,无不横眉冷对。

  很快,杨炯被众人排挤,外放盈川县令。

  临行前,好友张说特意劝他:

  “才勿骄吝,政勿烦苛。”

  但据《旧唐书》记载:

  “炯至官,为政残酷,人吏动不如意,辄搒杀之。”

  或许是他太有能力,容不得别人略微平庸或是稍有犯错。

  不仅如此,他“所居府舍,多进士亭台,皆书榜额,为之美名,大为远近所笑。”

  他太傲了,公然为自己美名,终于落得人人耻笑。

  大约一两年后,杨炯死于盈川

  

  唐初政治家裴行俭评价四杰时说过:

  “浮躁浅露,才高性傲,不能成远大之器也。

  惟杨炯稍沉静,得令终。”

  杨炯少年得志,青年时虽然官位低但做出了成绩,中年遇波折但终于得任县令。

  可“被人耻笑、死于任上”的结局却令人遗憾。

  回顾一生,他的童年天真快乐,只是自信,谈不上傲气。

  在弘文馆里,他不但不傲,而且相当自谦。

  初入职场,他也没有自大。

  没有傲气的杨炯,成了神童,成了四杰之一,成为历史中不可磨灭的名字。

  可到了人生后半段,他傲了起来。

  越来越傲,傲到对人已是严苛残酷的地步。

  他不再被人尊重,而是被人耻笑,最后郁郁而终。

  杨炯的文学成就有目共睹,若是他中年之后,仍能自信自谦,或许能有更美好的结局。

  人到中年,比起认清别人,更重要的是认清自己。

  不论走了多远,也不要忘了初心,迷了旧路。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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