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色列和伊朗之间持续数日的针锋相对空袭之后,对于那些陷入以色列轰炸行动的平民来说,生活充满了不确定性。
“这是战争,”首都德黑兰一位58岁的两个孩子的父亲告诉CNN,并补充说,“没人真正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冲突爆发一周后,伊朗人与外界的联系变得困难,时断时续的互联网和电话服务造成了阻碍。一些人(通常是富有的活动人士)可以使用提供独立互联网接入的星链(Starlink)终端。
通过语音留言、信息和偶尔的通话,所有接受采访的人都要求CNN不要透露他们的全名,因为他们害怕伊朗当局的报复。
这位两个孩子的父亲告诉CNN,生活已经找到了一种新的战时节奏,当地商店仍然营业,但有些接受赊账付款。由于无法从伊朗的塞帕银行(Sepah Bank)取钱,这种赊账已成为了一条生命线。
“我们有电,但汽油对我们没用,因为除了德黑兰我们无处可去。”他说。此前几天,人们看到了驶离首都的交通长龙。
他紧盯着电视,观看总部设在伦敦的一家被伊朗禁止的广播公司,他说他的家人最近几天没有离开过家。
“日常生活充满了持续的恐惧和不信任。”他说。
来自伊朗南部设拉子(Shiraz)的一位55岁的英语教师描述了市中心一家银行分行“一大群人在排队等候”取现金的情景。
“工作人员完全招架不住,说他们根本无法处理所有这些取现请求。我不会说当时一片混乱,但我确实感觉到有一种潜在的恐慌情绪。”他说。
破坏与绝望
“感觉像有导弹在追着我跑。我去卡拉季(Karaj),他们就在那里轰炸。我回到德黑兰,他们又在这里轰炸。”一位27岁的义务兵告诉CNN。他在德黑兰服役,周末得以去卡拉季探望家人,但在首都,军规禁止他使用手机或其他设备。“我们甚至无法查看新闻。”
一位来自设拉子的理发师哀叹道:“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看到那些视频,那些照片。人们正在被杀害,我们的国家正在被掠夺,就这样分崩离析。”她为正在遭受的破坏感到痛心。
“以色列和美国不在乎伊朗人民,”她说。“你想打击真正的目标,但它周围都是普通人。他们正在摧毁这个国家。”
“重建这一切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更长时间,而最终承担代价的将是我们人民,”德黑兰一栋公寓楼的22岁看门人告诉CNN。
黯淡的前景
据德黑兰方面称,伊朗已有200多人丧生,以色列的空袭击毙了该国军队和核计划中的许多关键领导人。但伊朗也指责以色列瞄准了其能源和数字基础设施。
“我们正在为一个独裁政权及其傲慢付出代价”,来自伊朗东北部马什哈德(Mashad)的一名护士分享道,她的父亲是一位挂满勋章的战争老兵。“但现在它(政权)在该地区的所有力量都被摧毁了,似乎轮到它自己了。”她补充道。
看着对这个深不得人心的政权发动的袭击,一些伊朗人承认他们欢迎这些空袭,即使平民也被卷入其中。
“我想说出我真实的感受,”一位来自设拉子的学生告诉CNN,“我不知道我会因为什么被评判,会被指控什么罪名。”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说,我发自内心地高兴。真的,非常高兴!”她补充道。“我相信为了子孙后代,这是值得的。”
但冲突爆发一周后,即使和平的外交渠道开始凝聚,仍然没有轰炸结束的迹象。不确定性反而因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暗示美国飞机可能加入轰炸行动而加剧。
伊朗最高领袖阿亚图拉·哈梅内伊(Ayatollah Khamenei)抨击了特朗普要求投降的呼吁,警告称美国参与以色列的军事行动将“100%对他们不利”。
其他伊朗人也抱有同样的反抗态度。
“伊朗的情绪正开始转变为一种民族主义的环境,”一位正在德黑兰访问的69岁伊朗裔美国妇女表示,“我们开车出城时,看到很多汽车从车窗挥舞着伊斯兰共和国国旗。”
“我在两伊战争期间失去了一个儿子,我很乐意再次与美国和犹太复国主义者战斗,”一位来自伊斯法罕(Isfahan)的78岁清真寺管理员告诉CNN,“热爱殉道的人是不可战胜的。”
和平的前景看起来很渺茫,马什哈德的一位工程专业学生告诉CNN。
“既然特朗普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会坚持到底的。他们不会放走一头受伤的熊。”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