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早已注定，但其印记却打在每辆电动车身上

编译 | 杨玉科

编辑 | Jane

出品 | 帮宁工作室（gbngzs）

25年前的12月，一辆EV1开启了电动汽车时代的序幕，第一批EV1客户拿到了他们的汽车。这比人们口中的特斯拉或埃隆·马斯克（Elon Musk）要早很久。

通用汽车这款电动双座汽车虽然寿命不长，却是第一款从设计开始就适用电力动力的现代汽车。EV1的意义，可以从一部记录EV1辛酸消亡史的热门纪录片——《谁杀死了电动车？》中一窥究竟。无论结局如何，这款小车都开创了电动汽车技术先河，并为今天的电动汽车和皮卡大潮提供了经验教训。

从特斯拉到Rivian，再到通用汽车2022年款悍马电动超级皮卡，当初EV1项目的人才和知识几乎影响了所有初创公司和汽车制造商的电动汽车开发。

“从很多方面来讲，EV1都是现代电动汽车鼻祖。”专门研究电动汽车的分析师约翰·沃尔克（John Voelcker）评价道，“不像福特汽车、丰田汽车或其他公司的内燃机汽车和皮卡，它是作为一辆电动汽车而专门开发，因此，比任何一种改装都更好。”

尽管如此，EV1几乎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部分原因是在1990年代，电池和电气化技术无法提供一种既负担得起，又走得远——哪怕只有内燃机的一半的电动汽车。

另一部分原因是，通用汽车把它作为开发试验的一部分，部分目的是为满足排放规定，而当汽车制造商明显不能或不愿满足这些排放规定时，这些规定很快也被取消了。

行业已今非昔比。通用汽车、福特汽车、大众汽车集团和其他汽车制造商，正把所有技术努力和投资都集中在电动汽车上。

大众显然对此也很买账：

• 当预订单达到20万辆时，福特汽车停止接受即将上市的F-150闪电电动皮卡预定。

• 通用汽车售价10万美元以上的第一版悍马电动皮卡早就售罄，目前刚开始交付。

• 初创公司Lucid（Air）和Rivian'（R1T）横扫Motor Trend杂志令人垂涎的年度轿车和皮卡大奖，分别入围北美年度风云轿车和皮卡决赛。

• 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玛丽·博拉（Mary Barra）将在2022年1月初的国际消费电子展（CES）上推出雪佛兰首款电动皮卡，她将作主题演讲。

▍沧海遗珠

作为电动汽车的先驱，EV1并没有得到像特斯拉那样的关注和尊重。事实上，特斯拉在十多年后才开始目前的电动汽车热潮，但EV1的印记在今天的每一辆电动汽车上都有，电动汽车倡导者切尔西·塞克斯顿（Chelsea Sexton）评价道。对她来说，在大学里担任EV1大使成为其一生的使命。

“每个人都应该对EV1保持谦恭，它开创了我们今天认为理所当然的技术。”塞克斯顿说。

部分具有开创意义的技术列表：

• EV1使用电池作为汽车结构的一部分，成为其他电动汽车的模板

• 胎压传感器

• 电动液压动力转向

• 无钥匙启动

• 感应充电

• 从刹车中获取能量为电池充电

• 第一辆有热泵系统的车

• 仍然拥有有史以来量产车中最低的阻力系数

• 1998年第一个直流快速充电装备

• 美国公共充电网络的开始，而且由通用汽车提供资金

直到今天，EV1这位老兵仍然影响着Lucid、特斯拉、Rivian、Faraday、Canoo，以及那些正在启动电动汽车项目的知名汽车制造商。

▍梦想的延续

EV1消逝20多年后，仍有80多名EV1项目资深人士在通用汽车工作。其中许多人参与了该公司目前的电动汽车攻势，计划在2025年年底前推出30多款电动汽车。通用汽车数十亿美元的投资包括多个组装厂和电池厂。

通用汽车电气化战略总监蒂姆·格莱韦（Tim Grewe）认为，EV1精神在公司内部塑造了一群对技术充满热情的核心员工。

EV1团队由通用汽车精心挑选的内部工程师组成，担任汽车测试和开发经理的盖里·威森伯格（Gary Witzenburg）说。威森伯格现在是一名汽车领域作家，也是北美年度最佳汽车评委会主席，他于1991年加入EV1项目。EV1自1996年开始生产，当年12月交付第一批汽车。“那真是一项伟大的任务。生活改变了。”威森伯格说。

1999年EV1生产结束后，EV1团队的多名成员转到通用汽车先进技术部门。“我们都知道电气化是前进的方向。”史蒂夫·唐诺斯基（Steve Tarnowsky）说，他也是EV1团队的一员，现在担任通用汽车电池工程总监。

在通用汽车内部，EV1的专业知识影响了混合动力车型开发。雪佛兰Volt增程型电动汽车为今天的插电式混合动力车铺平了道路。雪佛兰Bolt成为第一款价格实惠，且达到长续航里程的电动汽车，首次亮相时续航里程为238英里，入门价格为37500美元。

“EV1遥遥领先，无论是从市场、技术，还是设施等角度来看。”唐诺斯基说，通用汽车制造的每款车型都从中吸取了经验教训。

▍问题出在哪里？

通用汽车不愿向客户出售EV1，部分原因是它们贵得离谱——1996年在加州的月租是480美元，在亚利桑那州的月租是640美元。另一部分原因是，通用汽车认为EV1是其正在开发的技术的试验台，它希望将知识保留在内部。

EV1生产结束后，通用汽车终止了租约。它想回收车辆，但车主们很舍不得这款小车。当初，因为排放政策及当地气候条件，第一代EV1使用铅酸电池，通用汽车只在加州和亚利桑那州的有限地区租赁。EV1电池在合适条件下，可以达到95英里续航里程。几年后，EV1升级到镍氢电池，续航里程提高到135英里。

相比之下，通用汽车表示，GMC悍马电动皮卡重量可能是EV1三倍以上，一次充电可以行驶400英里。EV1发动机达到137马力，而悍马电动汽车则高达1000马力。

不过，在电动汽车革命早期，美国环保署（EPA）甚至还没有对行驶里程和充电时间进行正式测试。所有关于EV1性能的讨论都有部分猜想的成分，并且带有车主的情感色彩。

塞克斯顿说：“那一天，我收到一个令人伤心的信息。他们跑过来要带走我的爱车，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塞克斯顿是一位首席执行官，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选择很多交通工具。

车主们进行了抗议。加利福尼亚州伯班克的通用汽车工厂示威，那里存放着一些被收回的EV1。塞克斯顿6岁半的儿子克里斯（Chris）在一封信中画了一辆电动汽车，恳求通用汽车不要压碎这些汽车。

这一系列骚动激发了电影制作人克里斯·佩恩（Chris Paine）的灵感，他随后拍摄了《谁杀死了电动汽车?》这部纪录片，并获得多个奖项。

虽然EV1作为环保卫士的声誉不断提高，但它的命运已成定局。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决定，至今仍影响着通用汽车在环境和气候问题上的名声。

通用汽车在EV1项目上损失7亿-10亿美元，具体数额取决于征询对象，以及它的开创性技术使其他汽车受益多少。

▍电动汽车笑到了最后

严格来说，并不是所有EV1都被摧毁。还有个别被保留下来，存放在博物馆和大学里。塞克斯顿仍在追踪社交媒体上的相关事件，偶尔会与一位车主联系——这个小团体关系仍很亲密——告诉他们好消息：“你的车没有被压碎！”

分析师沃克尔认为，EV1的尺寸、双座布局、短续航里程，以及通用汽车对该项目的初衷，注定了这款车的失败命运。但不可置疑的是，它是一款至关重要的汽车。

“它的到来让人们看到，电动汽车车主可以爱上一辆很酷，驾驶起来非常有趣，而不是一个怪癖的令人恐怖的汽车。”沃克尔说，与其他汽车制造商相比，通用汽车在电动汽车领域拥有深厚的知识和人才。“让我一直感到悲哀的是，通用汽车从未真正正视EV1，并为此感到自豪。”

不过，这些年来，情况已有所改变。EV1的参与人员在通用汽车是一个自豪的群体，通用汽车也欣然承认，EV1在漫长道路上带来的影响，最终导致该公司将全部赌注押在电动汽车上。

时间来到2010年。电动汽车雪佛兰Volt几乎包揽了年度轿车的所有奖项，佩恩正在拍摄一部名为《电动汽车的复仇》（Revenge of the Electric Car）的纪录片。这部纪录片记录了大萧条期间，通用汽车最引人注目的Volt从死亡边缘走出来的故事。

“当我授命参与EV1项目时，我并不是一个汽车爱好者，然而EV1让我兴奋。我就知道，这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唐诺斯基说，“在1999年，我们还不能完全把电动汽车变成一项业务，但如果我留下来，我相信，通用汽车可以让这一愿景成为现实。”

（本文部分内容综合Detroit Free Press报道，部分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