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跑去北极玩冰潜的周芳，
被他的俄罗斯教练问到：
你知道中国的水下世界是怎样的吗？
周芳答不上来，教练却侃侃而谈。
在湖南大山里长大的周芳，
第一次见到大海时，
她便对大海有了强烈的向往，
于是她学习潜水，
探索世界各个地方的水域，
可唯独漏掉了自己脚下的国土。
大堡礁潜水。
对身边的环境，还没有外国人了解，
这让周芳很受打击。
周芳带着她的不服气，
计划着要把中国的水下世界拍摄出来。
5个人，潜入了24座城市，
两年半后，
周芳带着纪录片《水下中国》浮出水面。
她用这部叫板BBC的纪录片，
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个熟悉而陌生的场景，
身边这些平静的水面下，
有一个我们不了解的中国。
纪录片《水下中国》的海报。
01
云南抚仙湖水底
三星堆时期的金字塔
探索中国的水下世界，
必去的一个地方就是抚仙湖。
在湖底，周芳慢慢接近一座金字塔，
整齐的石阶，规律排列的的孔洞，
还有神秘的图腾和脚印……
这个水下古迹，没人说得清来历。
抚仙湖，最不缺故事和传说。
传言每当海马在抚仙湖出现，
地震就要来了，
《鬼吹灯》也写了抚仙湖的水下古城，
甚至还有很多人见过湖里的大水怪，
后来发现水怪就是一只鱼，
不过，是一条长11米的大鱼。
旧时抚仙湖处于古滇国境内，
水下的这片建筑，
可以看出大致的城迹，
不少人猜测，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俞元古城？
抚仙湖水下遗迹轮廓。
那座近10层楼高的金字塔状建筑，
和它周边建筑上的种种图腾，
又让人怀疑它原是祭祀的场所。
水下金字塔。
除了金字塔，
还有一座21米高的“斗兽场”；
有一条300米长、7米宽的石板路，
上面甚至还镌刻着精美的图案……
不过这些都还不足以证明古城的身份。
经过取样检测，
抚仙湖水下的遗迹距今已有四千年，
与三星堆文明属同时期。
两千三百年前，由于气候变化水位上涨，
城中的人们渐渐撤离，
这片古城最终沉入湖底。
在《水下中国》的镜头里，
我们还可以看到多块凿有圆孔、符号、
人面和画着“太阳光芒”等图像的石板，
还有埋在沙土里的半截陶罐……
打孔的石头。图/《水下中国》
这就是抚仙湖下的秘密，
有些秘密无需揭开，
只是默默凝视，
就已经能感受到伟大。
02
河北潘家口
雄伟的水下长城
与抚仙湖不同，
潘家口水库下，
深藏的古长城倒没那么神秘。
但当我们随着镜头穿过狭窄的马门，
还是令人悚然。
错落的城墙，坍塌的城楼，
水下的长城顿时宛如迷宫。
图/《水下中国》
6度的水温，能见度可以达十米，
连周芳都不禁感慨：
“这是我见过最美的长城！”
在水底下看长城，
还可以从断墙中直接穿越过去，
比看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还刺激。
图/《水下中国》
500多年前，
明朝建设了长城，
喜峰口、潘家口是两座重要的关隘，
扼住了中原通往北疆和东北边陲的咽喉，
是明朝重要的军事防御工程。
图/《水下中国》
1975年引滦入津，
一道大坝在河北的潘家口村拔地而起，
截断了湍急的滦河，
围成潘家口水库。
这一段长约50公里，
墩台21座，敌楼160座的长城，
连同潘家口村一起从此没入水底。
引滦入津图示。图/博客，白云共工
潘家口大坝。图/图虫，犍牛
每年的5月到7月间降水量较少，
水库水位下降，
这段水下长城还会时不时露出水面。
2010年上半年干旱少雨，
水库下游用水增多，
大段水下长城得以重见阳光，
直到秋天雨季来临，
长城才又退回到水下。
如今只有老潘家口村的村民，
还会记起当年热闹的村落，
和长城的模样。
最让村民念念不忘的“秘密”，
是水底比长城还深的一座村口石桥。
那桥又坚固又气派，
桥头还有毛主席语录牌，
每每说起毛主席的题词，
村民都骄傲得很。
40多年过去了，
城墙上的青砖都附上了厚厚的青苔，
这座宏伟的古代军事工程，
如今已成了小鱼小虾的游乐园。
而在水面之上，
还能看到露出水面的七楼，
依稀看得到楼顶的八楼……
老潘家口的村民还给长城的城楼编了号，对城楼的方位还记得清清楚楚。
03
浙江杭州千岛湖
保存最完好的砖石牌坊
杭州千岛湖的水下也藏着另一番天地。
昂首的龙头，
清晰可见的圣旨牌匾，
水底下，
一座御赐牌坊首先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根据牌坊上的记载，
这牌坊是扬州府王氏的节孝坊，
王氏丈夫死去五十年间，
王氏为他守节，替他尽孝。
乾隆感她忠贞，便赐了一座牌坊。
图/《水下中国》
如此守节的价值观已成过去，
但水下的牌坊依然挺立。
保存完好的牌坊后面，
是一座完整的古城——狮城。
图/《水下中国》
这又是一处因人为工程被淹没的古迹。
与潘家口不同的是，
潘家口的水库淹没了一座村庄，
千岛胡的水一下子吞没了两座县城。
1959年，为建设新安江水电站，
原淳安县淳城（又名贺城）、
原遂安县狮城两座县城，
以及狮城周围的几个镇，
共49个乡的1377个自然村，
通通被划入淹没区域。
政府做了搬迁的动员工作，
贺城的居民早早就完成拆迁工作，
狮城里的人以为狮城距离大坝很远，
没想到水一下子就淹到城里来，
他们根本来不及搬。
城里的人们急匆匆撤离，
留下了这座完整的水下狮城。
水下古城旧貌。图/《水下中国》
不管是儿时跑过的街道，
爬过的大树，
家人齐聚的屋子，
如今在水下都成为了过去。
但狮城的老居民许老，
还记得县城的布局，
当然还包括自己的家。
“我家叫做余庆堂，门上有一块石匾，写着山屏水带，木川斗结构，房子里有天井，倒塌的大树……后院有一个楼梯可以上到二楼，”
余庆堂。图/《水下中国》
水底下浸泡多年的房屋已成危房，
随时可能发生坍塌，
拍摄余庆堂时，
许老曾请求周芳一件事，
帮他带回屋上的一片瓦留作纪念。
当周芳掀起瓦片准备带回时，
看到在水中飞扬的尘土，
她顿时决定，
还是要让瓦片留在属于它的世界里。
余庆堂的瓦片。图/《水下中国》
04
海南海口
大地震震沉的古村
不是所有的遗迹都能回到大众的视野，
比如海口东寨港下沉没的明代古村。
每到潮水褪去的时候，
滩涂里便露出大量的石棺，石碑，
上面偶尔还趴着海兔。
滩涂下被掩埋的，
是整整72座明代古村。
海口古村。
1605年7月13日午夜，
一场突如其来的超强地震，
72座村子陆续被淹没。
史料记载，
这场大地震发生于明朝万历年间，
震级为7.5级，震中烈度为10度。
“官房、民舍、祠堂、
城廓、坊表等倒塌殆尽，
田地陷没者不可胜记。”
地震强大的破坏力造成了持续的塌陷，
缺口处逐渐形成了海湾，
曾经小溪般的东寨河，
也塌陷成了如今的东寨港。
不知多少年后，
从东南亚随海水漂来的红树林种子，
在这个海湾落地生根，
长成了如今国内种类最齐全的红树林。
只有当每年5-6月份海水退潮时，
人们才可以看见海中的村庄废墟，
还有庭院、碑坊、石桥、古戏台等。
现在陪伴这座村庄的，
已是招潮蟹、沙虫等水生动物了。
05
不为人知的水下中国
其实，中国水下的精彩，
哪止这24座城市呢？
因地质坍塌形成的古城，
除了海口的古村，
还有安徽巢湖水下古城。
巢湖水下遗址。图/英姑
新中国成立以来，
我们修建了很多水库水电站，
不少人们也告别了自己的家乡。
光是修建三峡水库，
就淹没了涪陵的白鹤梁，
忠县的丁房阙和石宝镇，
云阳县的张飞庙，
奉节县的夔州古城，
巫山县的大溪文化遗址……
白鹤梁水下博物馆。
BBC带给我们一个蓝色星球，
周芳团队带给我们一个水下中国。
在我们平时习以为常的平静水面下，
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或是一只神奇的生物，
或是一段尘封的岁月。
山峦沉湖底，
桑田变沧海，
而水下的中国，
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精彩，
等待被我们发现……
参考资料：
1. 纪录片《水下中国》。
2. 《湖南女孩叫板BBC，冒死拍出中国的水下世界，震撼程度爆表》，一条。
文中部分图片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作者 / 城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