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郑辰

　　本月末，北京市针对教育培训的管理突然增速。

　　4月23日，北京市教委印发《北京市教育委员会关于近期检查学科类校外线上培训机构发现问题的通报》，对好未来存在的违规行为如超前招生收费、超时授课、以不当用语误导学生缴费等行为进行了通报。

　　4月25日，北京市市场监管局发出消息，对跟谁学、学而思、新东方在线、高思四家校外教育培训机构价格违法、虚假宣传等行为，分别给予警告和50万元顶格罚款的行政处罚。

　　同在25日，教育部办公厅发布《关于加强义务教育学校作业管理的通知》，对学生的作业要求做出了明确规定，并把禁止留作业作为校外培训机构日常监管的重要内容进一步加以强化。

　　频繁爆出的利空消息，在短短几天里，就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随着疫情逐渐得到控制，憋了一年多的各大教培（俗称“K12”）巨头纷纷摩拳擦掌，准备撸袖子大干一场。

　　然而，大伙儿没等到四月春风，却迎来一阵“倒春寒”。由此观之，教培行业还能拥有一个“好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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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钟为谁而鸣

　　教培行业虽然乍一听起来让人联想起“教书育人”，似乎比其他行业高尚不少。但类似虚假噱头宣传、虚假广告、虚构原价、价格欺诈、霸王条款等行为，教培行业基本都有所沾染。

　　1月18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就曾发布名为《资本漩涡下的在线教育》的文章，对行业内存在的乱象与监管问题进行了披露。我们对公开资料稍加整理不难发现，类似的情况早已屡见不鲜。

　　2017年，北京商报就曾爆出作业帮教师资历造假事件，所谓清华名师事实上毕业于一所二本大学；2020年香橼针对跟谁学发报告披露，“跟谁学70%的营收是虚构的”；2021年某财经媒体也爆出好未来存在严重的“低级高教”问题，即安排小学老师来教授中学课程……

　　坦率的讲，教培行业的发展史几乎称得上一部“违规史”。

　　必须指出的是，这几次通告和罚单体现出来的问题绝非孤例，不是某一家企业的问题，而是整个行业的通病。就比如教师资历造假这个老大难问题，新东方、好未来、作业帮都为此饱受外界诟病，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事实上，教培巨头不但擅长“骗术牟利”，“强盗逻辑”也玩得很溜。

　　受疫情等因素影响，教育培训机构的线下课程普遍转为线上。

　　有初中生家长披露说，他们家孩子报了某机构培优课程后，被机构单方面通知从线下转到了线上，并且老师直接在群里说，“线下课与线上课价格一样，没有退差价一说”。“我觉得这样很不合理，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忍受”，家长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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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头们的进与退

　　谈起教培行业，就自然绕不开好未来和新东方两大巨头。如今两大巨头已经进入了深水区，都恨不得拿着放大镜盯着对方，一旦发现对手的问题，立时举报，绝不手软。

　　业内人士透露，4月份好未来提前开展招生续报活动被监管通报批评一事，便出于新东方的手笔。

　　从财报提供的数据来看，两大巨头似乎采取了截然相反的发展战略，很具有市场的代表性。

　　先说好未来。财报显示，公司2021财年全年归属于普通股东净利润为-1.16亿美元，同比下降5.26%，营业收入为44.96亿美元，同比增长37.35%。其中，第四季净亏损为1.69亿美元，较上年同期的净亏损0.90亿美元扩大87.56%。

　　一方面是营收能力的提升，另一方面实际利润的亏损。问题的关键，在于好未来将大量的资金投放到在线教育的营销上。

　　具体而言，公司Q4销售费用达到6.6亿美元，同比大增172%；全年销售费用16.8亿元，同比大增37.4%。

　　尽管面临着亏损的现状，但好未来显然依旧在大量“烧钱”来扩大其在线教育的市场规模，希望能够树立起的龙头地位。

　　业内人士认为，这反映出在传统线下教育进入发展瓶颈后，好未来急于开辟并领跑线上教育这个“第二赛道”的焦虑。

　　再看新东方。财报显示，尽管新东方业务扩张也导致了成本的增加，但总体来说，2021财年Q3新东方的营业收入为11.9亿美元，同比增长29.0%，同期实现净利润1.51亿美元，同比增长9.9%。

　　不同于好未来对在线教育的热衷，新东方的发展战略较为稳健，在线教育在整体体量中占比并不是很大。

　　在疫苗推广等利好因素的加持下，新东方凭借其在线下积累了多年的优势，营收能力和业务量有望逐渐恢复到正常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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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管下谁更焦虑

　　综上，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以好未来为代表的一批企业，几乎不计成本的通过大力发展在线教育这个契机，实现对新东方这种线下老牌巨头的弯道超车。

　　而新东方则相对的以静制动，在逐渐恢复盈利能力的同时，在周边卫星城市稳步推行线下扩张和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战略。

　　通过上述对比不难发现，虽然本次罚单中学而思（好未来）和新东方在线都名列其中，但显然对好未来的影响更大。

　　对新东方来说，这只是支线业务的一次不大不小的失利；而对好未来而言，则要重新考虑未来政策和长远的发展战略了，一旦失败，失去的将不仅仅是海量的资金投入。

　　事实上，这已不是今年来的第一次整顿。早在3月，一份“关于教育部‘双减’（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试点工作座谈会精神的情况汇报”就曾广泛引发教培行业的忧虑，并造成培训巨头们股价的大幅下跌。

　　3月10日，很多家长便收到学校的通知，北京市将按照市委、市政府统一要求，继续暂停中小学学科类、外语语言类和中高考相关学科类培训机构线下培训和集体活动，复课时间另行通知。海淀、朝阳、昌平等地更是纷纷下发红头文件予以强调。

　　未来的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里，针对教培行业的监管势必更加严厉。显然，各部门针对教育行业的一系列动作不是“临时起意”，而是“预谋已久”。

　　如今行业不仅面临着政策的收紧的问题，更重要的是，随着线下复课遥遥无期，家长们对线上授课并不非常认同，对续费的态度逐渐暧昧起来，萌生出普遍的观望态度。

　　总的来看，教培行业乱象纷呈，监管已是必然，飙速发展的好日子可以说已经到头了。如果说此前大量招聘老师造成师资力量良莠不齐，过度宣传、不当营销诱骗用户消费，违规招生、过度收费这些乱象都是发家史的月之暗面。

　　那么随着监管的来临，好未来们必须找到一条新路来进行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