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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脱口秀大会5》总冠军,呼兰最想说的是:世事无常

拿下《脱口秀大会5》总冠军,呼兰最想说的是:世事无常
2022年11月16日 22:14 新浪网 作者 娱理

  捧回《脱口秀大会》第五季总冠军,呼兰当晚的饭局持续了很久。

  许久未见的演员们聚在一起聊得停不下来。娱理工作室间接目睹了这番景象——第二天下午敲开呼兰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烧烤签子和满桌的瓶瓶罐罐,客厅一片狼藉。

  提起昨晚的一切、包括夺冠瞬间,呼兰都显得十分平静。唯一有所触动的是庆功宴上王十七的一句话,“他说,呼兰你知道吗,中年人的念想不多,你夺冠算是我的念想之一。”

  一个细节是,在总决赛尾声,念完所有串词的李诞卸下主持任务,转过身紧紧抱住了这位新晋总冠军。两个人没有多言,但分开时镜头捕捉到了若隐若现的泪光。

  呼兰没有问李诞当时在想什么,他清楚自己的感受是“不容易”,“走到这里真的不容易。”

  表达

  一觉醒来,呼兰感觉“冠军好像也没啥”,心里充斥着工作结束即将回家的喜悦。

  置身青岛大半年终于看到“比赛”的终点,总决赛他比得格外放松。正式录制前,他临时调换了两篇稿子的顺序,先聊“赶大集”,再谈“海边的齐桓公”。

  李诞听完“赶大集”笑称他逐渐“志胜化”,就行文风格而言被点评者自己也承认。这篇稿子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观众听得开心,别把气氛“沉下去”,“这是我这一季讲得最舒服、最酣畅淋漓的一次。”

  第二轮则是不讲会遗憾的内容。海边的种种畅想是对过去这些年、特别是今年生活的一个总结,本质上是四个大字:人生无常。

  回看整季比赛,呼兰的表现有起有伏。

  之前网友总结过一个特征,当呼兰端起右手开始无意识地“盘核桃”,这段八成有了。今年明显感觉到“有了”的含义从炸场退后到稳定。

  对呼兰而言,当《怎么办!脱口秀专场》和《脱口秀大会5》无缝衔接、困在青岛的酒店生活了7个月后,稿子的稳定性先不提,心态能保持稳定都变得异常艰难。

  这半年他兜里天天揣着酒店房卡,一直漂泊。搬到青岛后,呼兰的生活只剩下无尽的工作,很多脱口秀演员都是如此。

  前一阵他在岛上另外一家酒店长住,中间有几天出差去外地工作,等回到酒店时居然有一种“回家了”的错觉。这种恍惚让他不寒而栗。“最可怕的就是你已经习惯住在这里,想不起正常生活该是什么样。”

呼兰的冠军感言

  一篇稿子如果以10天为期,最痛苦的是中间那几天。“确定了想写的素材和话题,但想表达的实在太多,都混在一起,而稿子只有5分钟、1200字,到底怎么捋出思路、放进哪些舍弃哪些。”

  到了后面还会有一个阶段,发现稿子里很多内容不够好笑,又要继续平衡表达和喜剧之间的关系,反反复复不断磨合。

  比如第二期“天花板直通赛”,呼兰讲了养孩子内卷,直到现在他都觉得那篇稿子没处理好,问题就在于“想讲的很多又想讲得深”,结果就是“没把内容讲明白”。

  那场表演留下了“10万百姓流离失所”的历史梗,和不像呼兰风格的“煲仔饭”。如今单独提起这两个梗,很少有人能想起它们其实在探讨养娃内卷。

  “今年就是演一场舒坦的,演一场变冷的,就这么憋憋屈屈走下来了。

  我和鸟鸟两个人都是这样,因为我们其实属于同一种风格,经常是观众如果不接我们这样的,那一场俩人就一起冷掉,接了就都能成。昨晚第一轮我在后台看她讲得那么好,开心得直拍手。”

  

  努力

  何广智说,很少有人像呼兰一样孜孜不倦地改稿,改到那么多遍。

  去年在上海录制“脱4”,呼兰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离线下剧场不远的咖啡店里,埋头创作。如果当晚演出效果不够理想,结束后就再回到咖啡店,找个角落继续改。

  有一次他对着屏幕改到午夜,背后是享受着啤酒和夜生活的食客们。老板看了看,主动走过来请这位喜剧创作者喝了瓶啤酒。

  来到“青岛”,围绕“脱5”的自我内卷只增不减。呼兰依然是改得最勤、死磕最久的那个人,可以一直改到录制当天。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天赋型选手。有没有天赋?有,但和绝对天赋者比起来不算什么。他见过才华横溢的人,“我明显不是那样的”,走到最后纯靠“跟自己死磕”。

  “死磕”能够战胜天赋,这个念想是圣安东尼奥马刺队留给少年呼兰的。

  比起耀眼的新秀和华丽的天才明星,这支来自美国西部的NBA球队让许多名不见经传的球员打出一片天地,尤以吉诺比利、邓肯、帕克三人的“GDP组合”最为突出。在邓肯职业生涯的19年里,这位“大基本功先生”稳扎稳打,为马刺捧回了五座总冠军奖杯。

  “才华横溢的人是好看,但总觉得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只能纯欣赏了。那个时候(马刺)好多(球员)都是别人不要的,拼拼凑凑也能凑成一盘菜,在球场上发光发热,我觉得这个是给普通人留了个念想,你觉得自己也能够得着、摸得着。”

  在美国的时候,呼兰第一次去看球队打比赛激动得一塌糊涂,作为中学就追随马刺的死忠球迷,当双脚踩在场馆的地板上,只觉得脑袋充血,站都站不稳,他终于理解了那些走到《蒙娜丽莎》面前突然晕倒的人。

呼兰穿着马刺球衣在《怎么办!脱口秀专场》“上班”

  那些年马刺带着球迷的念想驰骋赛季,某种程度上,呼兰也是带着很多观众的念想一次次站上《脱口秀大会》的舞台。

  比了四季,其实很多人都想看到一个结果,那就是努力如呼兰,能否捧回属于自己的奖杯。

  呼兰心里很清楚这份期待,但期待归期待,“能不能拿冠军还是得比比看。”

  冠军是悬在比赛终点的一个嘉奖,具体到每一轮创作,推动他前行的是表达的欲望,想要多留几轮只因为有话想说。“如果每年就为了争这么一个东西,好像也有点不对劲。”

  而今年无疑是表达最充分的一季。结合前几季总冠军多有缺席下一季比赛的举动,很难不好奇呼兰会作何选择。

  客观来讲,在总决赛第二天讨论明年的事很像开空头支票,不确定性太多,没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至少在此刻,这位总冠军心里有自己的倾向。

  “昨天我们总导演这么形容我,呼兰是赢了钱不能下牌桌的,输了反而可以走。这个确实符合我的性格。”

  

脱口秀大集

  鲜为人知的是,这场比赛如果不是演员们聚在一起相互扶持,呼兰恐怕早就撑不住了,“人真的会疯”。

  《脱口秀大会5》录制期间,演员们把青岛的酒店住出了一种大学宿舍的感觉,每天在楼层里窜来窜去,时不时就串门拜访,一起吃喝,一起闲聊,一起创作,一起去开放麦。

  以呼兰、徐志胜、Kid为首还成立了一个“study group”。志胜住在呼兰对面,Kid是跟着呼兰写《吐槽大会》的“小兄弟”。

  原先他们没给自己取名,有一次读稿会上几个演员的稿子都不行,轮到志胜的时候,导演组忍不住先调侃起来:“听说你们还有一个study group,前面几个人刚才都不行,你们天天在一起学啥了?甚至都不如之前了。”志胜听完,原封不动地把这段点评带回了学习小组。

  其实小组里还有很多人,比如小北、孟川、鸟鸟。比到最后,几乎谁都想来小组写一会儿。呼兰的房间变成了所有演员的公共空间。

  他指着靠近阳台的小沙发,“过去10天,毛豆天天在这里擦汗,他怕热,有时候实在不行就直接去阳台走一走。虽然毛豆比我小,但我们想出点什么就喊:‘豆哥~’他马上在阳台上:‘到!’”

  酒店窗外就是湛蓝辽阔的黄海,写着写着大家还会去海边讨灵感。总决赛的段子不是编的。

  原先在上海录制《吐槽大会5》时,呼兰习惯去襄阳公园找一棵熟悉的梧桐树,那棵树下有一条长椅,他喜欢坐在那里闷头创作,一坐就是一天。

  如今呼兰身边人来人往,在房间里,在开放麦后台,在青岛西海岸的沙滩上。一篇脱口秀是演员们集体共创的成果,稿件的主体、方向源于自己,困难的部分大家会相互帮忙,甚至站在对方出梗的方式上想一个适合的梗。

  “还是那句话,昨晚庆功宴上我和公司领导聊了很多,大家至少达成了一个共识:脱口秀大集的确不能在我们手里赶没。这个事情我们尽量做到。”

  一颗红球

  在呼兰的人生规划里,投入脱口秀行业绝对是偶然事件。

  接触到线下脱口秀是一次出差结束,回到上海的时间太早,为了打发时间搜起“演出”,碰巧看到有一场有《今晚80后脱口秀》的演员们,近距离看到“电视上的明星”只需要100块出头,呼兰喜出望外。

  拿起麦克风是一次开放麦结束,他发现免费的确实和花钱的没法比,秉着“你行你上”的行业原则加了主持人的微信,报名了下一场开放麦。结果第一场就讲炸了,讲到现场生生响起音乐,呼兰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麦。

  后来,即便登上《吐槽大会》被更多观众认识,脱口秀也不是他人生的全部。从泡在图书馆里的大学生,到海外留学生,再到归国创业的青年CTO,往前的每一步都不是为了成为全职脱口秀演员。

  那时呼兰全身心地投入自己的互联网教育事业,等待着公司上市敲钟的那一刻。

  转折点发生在去年。呼兰发现自己变了,变得只想好好讲脱口秀,无比坚定。

  “以前问我想做哪些事我还能说出来一些,IT、金融什么的,就像我在《圆桌派》里也说过,自己现在特别想做这个事儿(脱口秀),一个人的决心从他的表达是能看出来的。”

  说起去《圆桌派》第六季当嘉宾,那是他的圆梦之旅,为此还“破例”多发了一条宣传微博。“能让你从头到尾开心好几天的事不是很多了。”

  截至目前,呼兰一共作客两期,一期跟着周奇墨、史航聊脱口秀,一期跟着赵林教授、刘子超探讨哲学的意义。

  这几年,让他最振聋发聩的一句话来自尼采——“要在自己的身上去克服时代。”处于洪流中的我们想要活得没有时代感、跳脱出时代赋予的压力和痛苦,着实很难。而如今人们所遭遇的各种心境,先前的哲学家们早就讨论了几千年,没有答案。呼兰转念一想,那就“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

  这倒也不是寻求某种“阿Q精神”。一切都在变,抓不住时代的潮起潮落,能抓住的只有自己。就像面对曾经的互联网教育事业。

  脱口秀在这之中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避风港,那些没能理清、没能解决的问题,甚至愤怒的情绪,可以说破无毒,一笑置之。“疯了”的呼兰始终没有人看到。

  他甚至觉得,拿起麦克风是一种挺自私的举动,躲在段子和包袱背后宣泄自己的情绪和想法。而眼下,正是这种宣泄对准了更多观众的心境,趋同的感受又让他从“金融女魔头”之子,变成了“互联网嘴替”、“打工人嘴替”。

  “嘴替”也好,“高级脱口秀”也罢,呼兰不怕外界以怎样的角度传播他、理解他、定义他,最怕的只有自己将一切“当了真”。

  “这些是大家听完后戏谑的一句话。因为我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所以会有共鸣。身为脱口秀演员,你不能自己绕进去出不来,陷入这些声音里就麻烦了。”

  脚步放慢的时代,有人开始诉诸哲学,讨论现实中的困境是否皆为命数。在《圆桌派》的茶桌上,呼兰把“命”比喻为打台球,每个人都是球桌上等待被撞击的红球,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跟着乱撞。

  窦文涛听完不解:“那为什么我们只能当球呢?为什么我们不是那个杆呢?”

  呼兰又笑笑,“因为我们跳不出来。我们就在这个三维空间里,我们跳不出来。”

  “你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在哪里、在干些什么。所以我说无常啊朋友们,能快乐一会儿是一会儿。”呼兰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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