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高级农艺师、助理畜牧师、农业技术推广研究员……近日,伴随河北两位农民获评“新型职业农民”初级职称的消息,这些看起来“高大上”的职称进入公众视野,引发广泛讨论。有人认为,农民评职称挺新鲜,能起到加油鼓劲的效果;但也有人质疑,种个地有必要“持证上岗”吗?农民还要分三六九等?再说有证没证能有多大区别?
▲安徽五河200多亩西兰花丰收,村民采摘忙。(中新网资料图 无人机拍摄)
传统观念里,农民形象似乎千百年来毫无变化——“汗滴禾下土”,“岁暮锄犁傍空室”,说白了,就是一份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体力活。然而,如今的“新农人”早已颠覆了人们的既有认知。从大棚种植到电商农业,再到物联网管理,他们不仅拥有专业技能,还具备科学素养和经营思维,怎么就不配评选技术职称呢?人们对农民的刻板印象,是时候该改改了。
近十年来,“新型职业农民”已多次出现在国家顶层设计。无论是2012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提“大力培育新型职业农民”,还是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鼓励各地“开展职业农民职称评定试点”,都就此作出了政策部署。全国多地也在探索农民职称评定的道路上破冰试水。
不妨看看几个农业大省的探索成果。截至今年11月初,山东已有7347位农民获评高、中、初级新型职业农民职称;在河南,已有100多名“新农人”获得农业系列副高级职称;吉林也已评选出第二批乡村振兴人才高级职称获得者300名,均来自农业生产一线。
虽然各地的评选标准不尽相同,但有一点达成了默契——农民职称要以实绩论英雄。例如,山东就开辟了“绿色通道”,有特殊专长、业绩突出的人,可以不受资历限制直接申报高级职称。这些新型职业农民或许学历不高,但却把论文“写在了大地上”。跳出传统职称评审的惯例,调整学历、论文、科研的评审比重,也开辟了一种新思路。
在当代社会,农民走向职业化既是国际经验,也是现实所需。“70后”不愿种地、“80后”不会种地、“90后”不提种地,一句俗语道破了我国农业人才的断层困境。乡村振兴,不能仅靠妇女、儿童、老人组成的“386199部队”。如何培养人才、吸引人才、留住人才,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课题。给农民评定职称,可谓迈出了构建专业人才梯队的关键一步,既能够给予“新农人”更多尊重和职业认同,也是对长久以来重城轻乡、重工轻农认知纠偏的第一步。
同时也应看到,多地为农民颁发职称的同时,也规定了义务。比如宁夏,就鼓励获评者带头应用新技术、组织技能培训等,否则将取消申报高一级职称的资格。由此可见,农民职称的最终目的,是通过选拔优秀者,带动整体专业化和现代化。从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数据来看,我国小农户的劳动生产率仅为欧美发达国家的2%,以培养新型职业农民为抓手或许有助于破解这一难题。
因此,与其对农民评职称冷嘲热讽,不如多关注其示范意义,聚焦职称农民能够获得的政策倾斜和切身利益,以此为起点策动千里沃野的共同发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