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爽:中国(湖南)第18皮援津巴布韦医疗队队员、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呼吸内科主治医生。2020年9月前往津巴布韦开展援非工作,是医疗队唯一一名中医医师。她说,无论在哪一方土地,都不负使命。
4月28日 晴
昨晚连夜赶路,从布拉瓦约再次到达冬季特征不那么明显的万基,遇上了超级月亮,亮得如同温柔的白昼,大地都泛着薄薄的光雾。
第二次的出行,除了增加了chegutu一站的接种外,一切似乎都按部就班,着实没有想到还有比高速上慢悠悠过马路的蟒蛇更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
按照不同单位、不同预约时间到来的接种人群,一直有序地充满着接种点的每个流程台,因为人手不足,我在注射台旁帮忙抽药、清点。
“请问您是孙医生么?”一位中年男性冒着汗急切地问我。
“我是,我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这边来。”我搀着他慢慢来到检查台落座,递上一瓶水。
“我打完这个第二针以后现在突然感觉胸闷、恶心。”隔着口罩我都看到了他难忍的面色。
“不要着急,我这就给您看看。”我快速地测量了他的血压、心率、脉搏和体温等,血压稍高,心率偏快,腹部没有明显的压痛。
“舌头伸出来我看下。”舌苔黄腻。
“您吃过午饭了吗?中午喝酒了么?……”问了一些问题后,排除了血糖异常、血脑血管问题,考虑是等待和注射过程中场地闷热引起的。
我一手按着他的内关穴,一手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了一包银针。
“您之前尝试过针灸吗?”
“没有。”
“请您不要害怕,我这就给您扎两针,不会有明显疼痛感,但是可以帮助您缓解症状。”
取得他的同意后,我迅速在右侧内关、左侧合谷穴进针。
“真的一点都不疼!”他有些惊讶。
我一边嘱咐他留针休息五分钟,一边用小本子给他扇着风。
“医生医生,我好多了!不恶心了,也不心慌胸闷了。”
才3分钟过去,他兴奋地告诉我。
我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再休息两分钟。”
其实有没有效,我心里早有知数。
在一旁排队等待检查血压的工友们都好奇地看着这两枚小小的银针,问着这名工友怎么回事。
有一名工友更是可爱地拿着手机跟大伙说,“这就是那个中国中医医生!”
本来挺坦然的我,突然被大伙的目光浇得一脸通红,看了看时间,赶紧低头拔针。
“原来中医这么神奇,原来中医不止只医慢病啊!”我听到了一句最铿锵的肯定。
多少年来人们对中医的误解终于在这句话里得到了正名!
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是目送着这位工友心安地离开。
“亲爱的祖瓦,有空的话可以过来帮我一下吗?”
护士Precious在注射台那头唤着我。祖瓦(zuva)在绍纳语里是太阳的意思,与英语太阳(sun)同意、与我中文姓氏拼音同拼,是本地医护小伙伴给我起的绍纳名。
“来了,来了。”
单日332例接种完成后,还有逾200例在等我们。
在万基总是给我奇特数字和形象记忆的同时,我希望我和中医给万基、给津巴带来的不止只有惊奇和惊艳,而是像赞比西河一样的恒久和悠扬。
(编辑zebra。)
湖南医聊特约作者: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孙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