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4月1日了,张国荣离开我们,已经17年了。
然而17年过去,他好像从未走远,每一天都有人在重温他的作品。比如,最近热播的《鬓边不是海棠红》,因为涉及京剧扮相,很多人又怀念起当年的程蝶衣,第不知道多少次打开了《霸王别姬》。
他的作品太多了,无论是音乐,还是电影,甚至还有电视剧,以至于有许多冷门作品,不少人都没听说过。
比如,他还曾经做过导演和编剧,自编自导自演过两部电影,一部是音乐电影《左右情缘》,另一部是公益电影《烟飞烟灭》。
音乐电影《左右情缘》
《左右情缘》,1999年10月10日上映。
10月10日出生的人,是天秤座,大概也就暗示着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一个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的天秤座。
张国荣饰演的Sam,是一个银行家,邱淑贞饰演他的女友Carol,张柏芝饰演Carol的表妹Jane。
Sam为了帮Carol买画,趁休假去巴黎旅行,认识了19岁的Jane,度过了开心的一周。
明知Sam是自己的姐夫,Jane依然大胆向Sam发起攻势,又在Sam回香港后,借给表姐送画的机会,也追到了香港,于是,姐妹互撕,上演修罗场。
这部电影的故事情节非常简单,与其说是电影,倒不如说是一部加长版的MV,人美,景美,音乐美,意境美。
可惜拍摄时间过于久远,现在能在网上找到的版本,画质都比较渣。
张国荣很喜欢巴黎,不过,似乎一到巴黎必变渣男,在1989年与张曼玉、钟楚红合作的音乐电影《日落巴黎》中,就已经演过一次出轨渣男了。
或许,巴黎是一个太浪漫的地方,而音乐电影也往往代表着一种浪漫多情的氛围。
《左右情缘》开头的旁白,是张学友念的:“每一个人都有一双手,左手和右手,而通常一个人亦会着重一只手来做一些他日常能做的动作……”
是不是很多人,都想过换另一只手来代替惯用的那只手呢?
就像Sam与Carol相恋七年,却比不上相识七天的Jane带来的那种新鲜感。
如果放在现实里,Sam是毫无疑问的渣男,然而在电影里,看着张国荣那张脸,又让人实在恨不起来,也不难理解,得知Sam出轨的Carol,从一开始愤怒离去,到最后又选择回到他身边。
而经历了这次风波的Sam,也终于意识到,即使他曾一次又一次在外面“偷吃”,可那些都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罢了,他最爱的,还是Carol。
新世纪之前的倒数
电影结尾的字幕写着:
世纪末将到 尽快找心爱的人 陪你倒数张国荣
那是即将进入2000的最后一个年头,所有人都在憧憬着新世纪的到来,那时一切都充满着未知的兴奋与期待。
那一年,张国荣43岁,第一次自编自导自演,一向照顾晚辈的他,选择了当时19岁、刚刚凭《喜剧之王》出道走红的新人张柏芝来演其中的一位女主角。
在这部电影中,他和他的朋友都在——
最后Sam独自在家等Carol回来,听到门外有声音,出门一看,原来是邻居。
而那位邻居,就是梅艳芳。
Carol每晚在家打麻将,牌友里有吴君如,有曾志伟。
当年还是tvb学员的马国明、杨怡,也在电影里跑龙套,不过似乎只在结尾的演员表中有出现。
那真是一个大家都很年轻、都在拥抱未来的好时间啊。
戏里的音乐
电影里一共有6首张国荣演唱的歌曲,《左右手》《同道中人》《春夏秋冬》《心跳呼吸正常》《小明星》《陪你倒数》,都收录在1999年10月13日发行的专辑《陪你倒数》中。
《左右手》与剧情和旁白最为呼应,写的是左手相拥右手告别的恋爱故事,当时却被不少人牵强附会成写同性恋情。
从那天起我恋上我左手从那天起我讨厌我右手为何没力气去捉紧这一点火花天高海深有什么可拥有
《春夏秋冬》的歌词,则最为经典:
冬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天空多灰我们亦放亮一起坐坐谈谈来日动向漠视外间低温这样唱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燃亮飘渺人生我多么够运无人如你逗留我思潮上从没再疑问这个世界好得很
《小明星》是同年上映的另一部电影《流星语》的主题曲。
当时《流星语》需要一部儿歌风格的歌曲,但原版英文歌曲《小星星》版权费太高,于是张国荣亲自作曲,请来林夕填词,创作了这首《小明星》,在《左右情缘》中也使用了它。
《陪你倒数》,则正契合了这部电影结尾的,世纪末将到,却一度曾被无良媒体描绘成哥哥离世的征兆。
大结局 今天最后 不必寄望来生等拯救不要 彼此咀咒 你亦无余力再走别告别 今天最后 天荒与地老都可拥有一刹那 再没然后 也算是从来未分手时候已经不早 要永别忍多一秒已做到朝着世界末日 迎接末路 要抱着跌倒让我倒数 跟过谁相好 任瓦砾盖掩焦土 起码没法遇上更好陪你倒数 生醉梦死都好 没法找到一个永生的国度 不如拥抱
戏外的哥哥
戏里戏外的张国荣,都是很迷人的哥哥。
电影里,Sam比Jane大很多岁,可Jane却依然沉迷。
作为巴黎街头的画家,Jane最初很讨厌银行家,所以对Sam非常冷淡。
然而,当Sam展示了自己的画技之后,Jane看他的眼神,明显就不一样了。
张国荣真的会画画,他曾说过,如果不做艺人,可能会去做设计师或美术评论家。
在巴黎街头为那位女顾客作画,是他本人即兴画的素描。
电影中,Sam去巴黎是为了求得陈建中的一幅画。
陈建中,并非虚构的角色,而是一位常年旅居巴黎的华裔画家,电影中露面的,是他本人,他露面那一段,也是在他家中拍摄的。
剧本是张国荣亲自创作的,一切的浪漫,起因都是陈建中的一幅画,也可从中见得,即便是成为艺人的他,依然不曾放弃对绘画艺术的欣赏。
而张柏芝,也恰好是一个会画画的女孩子,曾经多次在画室里被网友偶遇过。
更巧的是,她还习惯用左手,好像恰恰与开头的旁白呼应上了。
巴黎是哥哥非常熟悉的城市,说法语这件事,对他来说似乎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电影中的Sam,说着一口很流利很苏的法语。
电影外的哥哥,漫步在巴黎街头,遇到两个法国女郎入镜,便调皮地要给人家发群演的工资。
那都已经是20多年前的事情了。
张柏芝与Monica
拍电影的时候,张柏芝还是个出道没多久的新人,张国荣手把手地教她走位、教她演戏,提起哥哥,她满口的都是“好人”。
2002年初,张柏芝在慈善表演飞车时发生意外,造成第12节脊骨碎裂,医生一度评估有瘫痪风险。
张国荣去医院探望时,将自己随身佩带多年的护身符送给了她,安慰她一定会保她平安。据说,当时在场的朋友和向太陈岚都说这样护身符不能随意送人,这样容易波折自己,但他还是坚持将护身符送给了张柏芝。
2016年,张柏芝一头短发,男装反串,表演了张国荣的《Monica》。
这首歌是黎彼得在失恋时写的,表达的是对爱人的追悔莫及,歌词在那一刻,由张柏芝唱出来,竟然是如此的应景:
好多谢一天你改变了我无言来奉献 柔情常令我个心有愧Thanks thanks thanks thanks Monica谁能代替你地位
张柏芝并不是唯一受他照拂的人,还有许许多多当年只是年轻新人、如今已为大家所熟知的明星,何其有幸,曾经在某一天遇到他,受到他毫不保留的指导与关照,从此再难以忘怀。
那一声声发自内心的“thanks”,希望他还可以听到。